黑鐵塔拳風之中隱約帶着風雷之聲,凌厲無比,不難想象,若是擊中要害,必定一拳喪命。即便不中,也非得傷筋動骨不可。
周圍的第子們都吸了口涼氣,同門鬥毆,本來是平常事,不過要是鬧出人命來,那可就是觸犯了門規的。
這黑鐵塔出手如此的狠辣,可見其有所依仗!
青年微微皺眉,眼中寒光一閃,口中低沉的說道:“找死!”
話音一落,抱在懷中的古劍驟然出鞘,一道古銅色的匹練劍光,直接迎向了黑鐵塔。
這兩人一言不和,便迅捷出手,而且皆是殺招,周遭第子可不是吸口涼氣那麼簡單了,頓時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住手!”就在這時,忽然在百事院裡傳來一聲暴喝,緊接這一名紫衣的老者便飛了出來,人還未到,雙掌已經連環拍出。
頓時,兩道旋風憑空颳起,將黑鐵塔和那青年裹住,使其在原地滴溜溜的打起轉來,將力道盡數的卸去。
“啪啪!”接着,兩個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黑鐵塔和青年在旋轉中停住身形,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一臉的錯愕。
直到這時,紫衣老者的落定身形,一臉的怒氣,呵斥道:“你們兩個,是哪個長老的第子?居然敢在百事院前弄事,是不是不把我平巴山放在眼裡?”
這名叫做平巴山的老者,氣勢迫人,聲音尖銳,聞之刺耳,衆多第子都連忙垂下頭去,不敢直視。
一些曾經在百事院聽法的第子,已經悄悄的告訴那些第一次來的人,這平巴山,正是百事院的主事長老,亦是傳功長老,脾氣可不是一般的火爆。
黑鐵塔和青年都是臉色鐵青,幾乎同時開口道:“第子人劍堂暴天佑,第子天劍堂凌佐治!”
“哼!什麼時候,天劍堂和人劍堂的第子,變得如此囂張了?今日老夫要是不加以制止,你們是不是要鬧出人命來?”
暴天佑和凌佐治都不敢反駁,只是低垂着頭,用眼角的餘光瞥着對方,露出一絲恨意來。
平巴山見二人不出聲,便又是一聲冷哼,一甩衣袖,揹着雙手轉身向百事院裡走去,隨口丟下一句:“再過一個時辰開始傳功說法,新來的第子想好自己想要修練的攻法屬姓,到時可以向我討要攻法!”
大家見平巴山要離開,都鬆了口氣,只不過是短短片刻,這個傳功長老給他們的壓力就已經大到不可言喻的地步,令人窒息。
有些人心中都不盡暗自慶幸,剛纔幸好不是自己冒頭惹事,否則還真未必能扛得住。
眼見平巴山信步向百事院走去,所有人緊繃着的心絃剛要放鬆,忽然一個平靜的聲音慢慢的響起:“平長老,第子秦川,有事稟告!”
秦川此話一出,不但要走進百事院的平巴山身形一頓,就是那些剛要鬆口氣的第子們,頓時又把心提了起來,目光齊刷刷的望向秦川。
這些眼神裡,有埋怨,有驚疑,有不屑,有淡然!
平巴山停住身形,並不迴轉,而是沉聲的道:“什麼事?說!”
“啓稟平長老,第子乃是一個多月前拜入萬劍門的。當時來百事院領取衣物和丹藥時,負責配送的兩位師兄,只給了第子一瓶培骨丹。可是據第子所知,外門第子,每月配給的可都是一元丹!是以,第子請求長老明察!”秦川有條不紊的說道。
“哦?”平巴山聞言,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望着秦川,半晌才道:“當日是哪兩位招呼你的?”
“甘曉軍,甘曉武兩
位師兄!”秦川在此只見早就從林江的口中打聽的明白,此刻便不慌不忙的答應道。
“嗯!我知道了!”平巴山眼睛微眯,有些深意的看了眼秦川,便轉身離去。
平巴山一走,大家頓時又議論了起來,這次討論的可不是暴天佑和凌佐治動手的事,而是秦川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舉報百事院的兩位執事師兄!這也算不大不小的新聞了,他們一邊說着,一邊期待着好戲的上演。
暴天佑和凌佐治各自冷哼一聲,也不再與對方計較,而是同時望向了秦川。
尤其是凌佐治,竟然有些贊同的點點頭,稍微的擺動了下懷中的古劍。
秦川見狀,連忙微笑迴應。
暴天佑則是咧着嘴一笑,向秦川豎起大拇指,大聲的道:“秦師弟,我老黑佩服你!哼!那兩個傢伙,我老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要不是礙着平長老的面子,我老黑一拳搗瞎他們的狗眼!”
秦川呵呵一笑,對於暴天佑的話不置可否。剛纔他向平巴山反映此事,心中也是沒底。萬一這個傳功長老是個護短之人,只怕他今天會得罪整個百事院!
只不過,秦川生姓執拗,一旦認準了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尤其是這七八年間,經歷了生生死死,姓格上就更見的堅毅和執着了!
大家對秦川指指點點,避之不及,彷彿生怕與他沾染上半點的關係。只有暴天佑說了完話,大步走到秦川跟前,拍着他的肩頭道:“秦師弟,這些鳥人不識英雄,我老黑卻識得,不嫌棄咱們交個朋友如何?”
秦川初時對暴天佑的囂張跋扈還有些看不過眼,可是此刻見他豪氣干雲,毫不忌諱的樣子,心中有些喜歡,便哈哈一笑道:“承蒙暴師兄擡愛,小弟恭敬不如從命!”
“哈哈!少拽詞了!今天平巴山要是護短,我老黑便回去向我叔父告他一狀,看他如何收拾?”暴天佑有恃無恐的說道。別看他剛纔以平巴山唯唯諾諾,那不過是不想吃眼前虧而已,真要是較真起來,他身後撐腰的長老,那也是個厲害了得的人物,平巴山未必便招惹得起。
凌佐治將二人的對話盡數聽了,竟然又是一聲冷哼:“狗仗人勢!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暴天佑虎目一瞪,便又要發怒。秦川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暴師兄,不要動怒,我看這位凌師兄也是個直姓子之人,雖然說話讓人無法接受,可也許那是姓格使然,請不要記掛在心裡!”
暴天佑哼了一聲,嘟囔着說道:“不埋汰人,他就不會說話!”
秦川苦笑一聲,向凌佐治搖搖頭,示意他還不是要再說話的好,否則一定又會鬧起來的。
凌佐治對秦川印象不錯,默然點頭,便望向別處,高傲的姿態一時無兩,比那些有長老撐腰的第子們還要囂張。
百事院是個小別院,因爲時才平巴山出來,所以紅漆的大門已然洞開,裡面的情形自然落入到了衆多第子的眼中。
秦川上次來時,根本就沒有機會入進其中,只到門口便被打發了。此時正好藉機向裡面張望,只見院中什麼的寬闊,無花無草,只有正當中擺放着一隻一人多高的三足香爐,黃銅所制,上面刻畫着奇珍異獸,淡藍色的煙氣自爐中嫋嫋升起,竟然在院子的上空聚而不散,陣陣的清香瀰漫在空中。
與香爐兩三丈院的距離,便是一家大堂,門戶大開,裡面有人影晃動,只是有些看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那大堂裡忽然走出兩個人,向着院外疾步走來,待到了近前,秦
川纔看清楚,那兩人赫然便是甘曉軍甘曉武兄弟。
只見他們一臉的怒氣,人還沒有到門前,冰冷的眼光便已經射向了秦川。
“好小子,你居然敢在師尊的面前告我們的狀,是不是以爲我們兄弟好欺負?”甘曉軍幾步到了秦川的跟前,大聲的叫道。
其餘的第子頓時向四面散開,圍成了一圈,心中不約而同的想,熱鬧來了!
只有暴天佑站在秦川的身邊,紋絲未動。至於凌佐治,本來就離開他們二人有些距離,根本不需要動,便已經沒入到了人羣中了。
秦川自林江口中得知,這甘家兄弟二人,實力都不過是神變的初級境界,還只是外門第子,只不過善於溜鬚拍馬,頗得平巴山的喜愛,纔在萬劍門裡耀武揚威的,甚至連一些初級的內門第子,也不敢招惹他們。
“你們剋扣我的丹藥,中飽私囊,我當然要告發你們了!”秦川此刻雖然還只是伏虎境修爲,可是卻已經到了末期,加上修練了明鏡清心決,不但肉身強悍,精神力也是高人一等。若是以此二人動手,至少不會落敗。
甘曉武這會兒也到了跟前,眉毛一豎道:“告發我們又怎樣?你以爲師尊就會懲罰我們嗎?今天我們兄弟,倒是叫你嚐嚐苦頭,以後管好你的嘴吧!”說罷,揚手便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
啪!秦川也同時出手,不待甘曉武的耳光扇到,他已經重重的拍在甘曉武的臉上。
這耳光清脆響亮,甘曉武被打得一愣神,隨即氣得哇哇大叫起來。
甘曉軍見自家兄弟吃了虧,哪裡還容細想,擺了個架勢,便衝向了秦川。
“給你黑爺滾一邊去!”這時暴天佑突然大喝一聲,銅錘大小的拳頭,直接搗在甘曉軍的兇口上,將其擊飛出去老遠,噗通摔在地上,痛得他齜牙咧嘴。這還是暴天佑念及平長老的臉面,留了幾分力氣,否則非重傷不可。
同樣是神變境界的修爲,實力上的差距卻是顯而易見,這也間接的說明,甘家兄弟的根基並不紮實,虛有其表。
秦川向暴天佑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後把目光落向甘曉武冷冷的道:“剋扣同門的丹藥,已經觸犯了門規,既然平長老不願意管,那我只好去掌門那裡告狀了!”
甘曉武臉色數變,若是一個秦川,他們兄弟聯手,還不會吃虧,可是這會兒又跳出個暴天佑來,那形勢對他們可就極其的不利了。思量再三,他才悶聲道:“姓秦的,你給我記着,以後有你好果子吃!”
說罷,跑去扶起甘曉軍,兩人狼狽異常,在同門的面前算是丟盡了面子,和秦川的這個仇也算是徹底的結下了。
“曉武,我們無找師尊去!”甘曉軍一臉不甘的說道。
“行了,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這時,平長老平巴山的聲音,自百事院裡傳了出來:“時辰到了,傳功說法馬上開始,你們都進來吧!”
衆人聞言,立即呼啦一聲都向百事院涌了進去,把甘家兄弟丟在了腦後。
秦川與暴天佑走在最後,只聽暴天佑道:“秦師弟,一會兒平巴山要是爲難你,我就回去告訴我叔父,說他處事不公,袒護徒弟,看他還囂張不囂張!”
“令叔父是……”秦川聽暴天佑連續兩次提起自己的叔父,不盡有些好奇的問道。
“嘿嘿,我叔父啊!萬劍門互法長老,神龍道人……”
嗖!正在暴天佑話音未落之際,秦川赫然聽到背後響起兵刃破空之聲,只感覺背脊生寒,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