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嘯關的夜晚,異常的寒冷。
不過那些常年生活在這裡的將士們,早已習慣了邊疆的環境。
皇帝陛下的到來,令很多士兵都激動得無法入眠。
我們的陛下,終究是掛念着我們的。
只要我們在這飛嘯關一天,在這北疆一天,賊寇就永遠休想踏足封雲國!
整個飛嘯城內,心情最不能平靜的人,當屬楚弘望。
他和楚雲端被安排在東方皇帝最貼身的一隻小隊中,這個小隊,主要就是負責保護皇帝。他們休息的地方,也是距離東方皇帝最近的。
楚弘望很清楚自己在小隊中的任務。
深夜,父子二人躺在粗糙的兩張鋪上,都沒有睡着。
楚弘望是因爲深知明天必定會有大事生。
而楚雲端的難眠,則是因爲他將要拜浮雲真人爲師。突然就這樣接受另一個陌生的師傅,楚雲端確實不太適應。
“雲端啊……”楚弘望睜眼望着營帳,小聲出言。
楚雲端嗯了一聲。
“你也沒睡嗎?”楚弘望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明天北疆平定下來,你就要走了吧。”
“嗯,到時候我會直接捏碎浮雲真人留下的令牌。”楚雲端回道。他本以爲老楚會和自己討論明天鎮壓趙瑞的事情,沒想到卻是關於拜師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縱然是楚雲端這樣的硬漢,也終究是個父親,難免擔心兒子。
“我聽說,一旦進入修仙宗門,就很少有機會回來了。”楚弘望有些欣慰,有些不捨。
“放心吧,老楚,就算是在修仙宗門,我也不會吃虧的。”楚雲端笑道。
楚弘望同樣笑了笑:“沒錯,我早就看出來了,能讓你吃虧的人不多。”
接着,他又話鋒一轉,正色道:“話雖如此,你到了宗門之後,還是儘量低調一點。雖然我沒有去過任何宗門,但也略微聽說過,在宗門裡面,修爲越高、地位越高。你畢竟只是初入仙道,儘量不要在宗門內惹事,要記着尊師重道,和師兄弟們好好相處。”
楚雲端聽到這話,只覺得胸中一團溫暖。
他第一次見到老楚這般婆婆媽媽,像個女人一樣。
“我知道。”楚雲端認真承諾道,“若是有空,我會回楚家莊看看你們的。”
“爲父真的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楚弘望小聲唸叨着,然後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會有一場硬仗。不論出現什麼情況,雲端,你只要負責保護好陛下就行,對你的實力,我是很相信的。”
“沒問題。”楚雲端答應道。
…………
翌日,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略微驅散了的寒冷。
即便如此,乾燥北風吹在人的臉上,依舊冰冷如同刀子一樣。
號角聲響起,飛嘯城內的所有軍兵,全都集結起來。
飛嘯城內,共計六十萬大軍,整齊劃一。
所有將士的目光,都凝聚在城樓上的那個男人身上。
這個男人,就是封雲國的皇帝,東方英武。
由於飛嘯關的軍事意義十分重要,所以在飛嘯關本身附近,同樣有數十萬大軍,而飛嘯城只算是後方的大本營罷了。
按照東方皇帝的計劃,他今早就會在城內鼓舞士氣,然後親自到飛嘯關,帶領軍隊打一場仗。
此刻,東方皇帝所處的城樓上,全都是東方皇帝的心腹部下,這其中,自然包括了楚雲端和楚弘望。
先前,趙瑞有意安插一些人手在城樓上“保護”東方皇帝。但東方皇帝說不需要,於是趙瑞就沒有多言。
若是做的過頭了,難免引人懷疑。
城樓上的士兵,總共不過萬人而已。比起數十萬大軍,實在算不上什麼。
而且,城牆共有四面,四面中有三面全都是趙瑞自己的人。
這部分人,可以第一時間將東方皇帝和那區區萬人包餃子。
所以趙瑞絲毫都不慌不亂,甚至覺得勝券在握。
…………
東方皇帝站在城樓上,面朝下方密密麻麻的軍兵。
“北疆衆位將士,朕始終知道,北疆氣候惡劣、戰事緊張,而你們身上揹負着巨大的壓力,朕卻始終沒有機會親自來一趟……”
“直到今日,朕才能站在飛嘯城的城樓上,將每一位封雲國好男兒的樣貌記在心中。來得晚了,這是朕的過失啊。”
東方皇帝一開口,就沒有絲毫皇帝的架子,反而是表達的愧疚之意。
他身爲一國之君,只要在國都內處理政事,而眼前的這些將士,卻要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他怎能不愧疚?
這一句道歉,絲毫不帶虛僞。
無數軍兵位爲之動容,高呼萬歲。
接着,東方皇帝的語氣就變得嚴肅起來,:“就在不久前,北疆出了件大事,十萬最精銳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朕,委實是痛心疾、痛心疾啊!”
說完,東方皇帝竟是雙眼泛紅,差點就要落淚。
軍隊之中一片平靜,沒有一點兒唏噓和議論聲。
“這次來,朕就是爲了拜祭那近十萬忠烈之士!同樣,也是爲了給你們一個交代!”
東方皇帝的聲音鏗鏘有力。
“當初那場戰事失利的原因,誰也沒有想到……”
然而,不等東方皇帝把話說完,一道迅如閃電的箭矢,從下方射出,直接戳向東方皇帝的咽喉!
這一根箭矢,出現得太過突然,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但又令很多人得到了一個信號:要行動了。
趙瑞的人,要行動了;東方皇帝的人,也要行動了。
在箭矢飛馳的過程中,一個人影在東方皇帝面前閃過,接着箭就被那人抓住了。
“大膽,哪來的逆賊,竟敢對陛下放箭?”
這個身手不俗的男人,叫做宋傑,乃是東方皇帝的貼身侍衛之一,修爲比之羅義都不遜色多少。
只是一根箭,自然不可能這麼容易把東方皇帝給射死。
隨着宋傑的暴喝聲落下,城樓下出一串響亮而狂妄的大笑。
“哈哈,東方老兒,你當了這麼多年皇帝,是應該歇歇了。”
宋傑連同城樓上的上萬名軍兵,全都死死盯着說話的那個人。
“趙瑞狗賊,膽敢如此大逆不道!”宋傑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