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謝天正的身形緩緩從虛空之中落了下來。他先是掃了一眼散落在大坑周圍那些田家子弟的屍體,接着便看向了大坑裡已經披頭散髮的田大川,擰了擰眉像似有些不忍,最後開口嘆道:“今天我想你也看清楚了,我謝家並不向你所想像的那般好欺。今天的事,就到此爲止吧!希望你以後好自爲之。”
“好自爲之?”田大川低着頭慘笑了一聲說道:“你謝家一舉殺了我五個兒子,整整五個兒子啊!你居然還叫我好自爲之?這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說到這裡田大川整個人的氣勢瞬間爆漲,一頭披散的長髮,在自身氣勢外放的攪動下無風自揚。地面碎石瓦礫,好似瞬間擺脫了引力的限止,有如水中浮木一樣在他周圍紛紛浮空而起。
田大川突然擡起頭,看向空中以謝天正爲首的衆人。漆黑的臉上,那雙血光四射的雙眼如同兩隻血紅的窟窿,透過窟窿看去裡面好似一片無際的血海。如此猙獰的模樣,讓人所見不禁有些背脊生寒。
田大川如今擺出如此模樣,任誰都知道此事已經不可能善了了。謝天正臉上剛剛生出的不忍,此時也被田大川身上施放出來的煞氣,在一刻被吹的無影無蹤。看着緩緩騰空而起的田大川,謝天正的臉上佈滿了凝重。
“今天,你們全都要爲我兒償命!”田大川指着謝家衆人怒嘯道。
“田大川,今日本就是你田家欺我謝家無人打上門來在先,你的兒子戰死這裡。說句不好聽的話,那是他們罪有應得。事到如今難道你真的還不肯罷手?”謝天正說道。
“罷手?呵呵呵,我的五個兒子死了,你們道嗎?是被你們殺死的,你們一個個都兇手。如今你們這些兇手居然還想要我罷手,你當我田家好欺不成?”
一旁謝勁鬆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今天明明是田家自己窺伺我謝家的玉匣,爲此糾集衆人到謝家搶奪。如今來人搶奪不成紛紛戰死,自己正當防衛之人居然成了兇手,這是哪門子道理?氣不過的謝勁鬆不由脫口說道:“你道底還講不講道理,明明是你田家窺伺我謝家寶物打上門來。難道還要我謝家自縛雙手眼睜睜的看你們搶不成?”
“道理?我的話就是道理,我的拳頭就是道理。今日你們殺我孩兒,你們就是兇手。”
“你……”
謝勁鬆正想再與他辯駁,卻被謝天正伸手打斷。看着一已經瘋魔的田大川,謝天正不得不冷然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戰吧!”
田大川冷冷的看了謝天正一樣,一咬牙舉手大喝道:“九龍朝聖!”
隨着田大川的一聲大喝,他的雙手突然打開。在他的身下一隻紫金色的九龍血海赫然顯形。接着如同大缸一樣的九龍血海中,九道光影盤旋而起。透過光影衆人看到,那光影之中乃是九條面目如同肥蛆一樣的巨大血蛭。九條足有十丈長短的血蛭,盤旋在田大川的周圍,不時張開它們那佈滿尖牙如同吸盤一樣的圓口,像是在無聲的咆哮,又像是在無聲的歡呼。總之此時這翻場景,叫人所見既感到恐怖又
感到噁心。
“父親,他想幹什麼?”謝天正一臉不解的問道。
“他想食靈還祖!快還阻止他,決不能讓他完成這個儀式。”謝天正突然大喝道。
食靈還祖,謝清兒可能沒有聽說過,但是像她父親謝勁鬆這一輩人卻有所耳聞。那是從魔域中傳來的一種讓自己短時間內擁有祖先無上神力的秘法,其法門先是以殺掉跟自己有着血緣的親人,取其魂抹去靈智,將其祭養成祖靈。施術時,再以自己身的血肉爲餌,將其化進自己的神魂之中。強行讓自己的神魂蛻變,以獲取祖先的無上神力。
而祭養成祖靈的對象,血緣上越是與自己最近,祭養出來的祖靈效果便越好。同時祭養出來的祖靈越多,施術之人的所獲得的祖先神力也就越強,在維持的時間上也是越長。
如今在田大川的周圍出現在的是九道血蛭,也就是說他擁有九條祖靈。而看其祖靈身上的氣息,也跟他自身的氣息相仿。如果衆人沒有猜錯的話,這條祖靈應該就是他田大川莫明失蹤的那九個親兄弟。
反應過來的謝勁鬆等人,在明的田大川身邊的那九條祖靈是他用來施展食靈還祖之時,臉色不由瞬間變的煞白。一但讓他還祖成功,今日整個謝家必將要爲他陪葬無疑。於是衆人紛紛出手,一道道血紅的月刃神針如同衆人手間飛射而出的彤雲飛索,刺向正在九龍血海中與祖靈相互吞噬的田大川。
而在衆人月刃神針飛出的那一瞬間,田大川的九龍血海上陣光一震。一道玄奧的陣光突然出現在九龍血海之下,接着沖天而起將九條盤旋的祖靈,與田大川一起罩進其中。衆人的月刃神針打在陣光之上,砰砰直響雷芒一樣的火星四處飛濺。但堅硬的陣光卻只是泛起了圈圈漣漪,根本就不看見破碎的影子。
一時間衆人的心不由涼到了谷底,謝天正不甘心,以地仙之力再次全力崔動手中的月刃神針,只見懸浮在他眼前的月刃神針上陣光一轉,神針兩端同時飛射而出。化着兩道巨大的紅芒再次打在對方的陣光之上。
“轟!”
一道電光四濺的紫色火花,伴隨着響徹天地的巨響在九龍血海之上炸開。紫色的火光將整個方圓百里的萬妖城,瞬間映得通紅。
轉眼火光散去,九龍血海之上還是完好無損。見此,陣光中的田大川不由仰頭大笑道:“沒用的,在我九靈面前你們只不過是一羣妄圖感樹的螻蟻而已。乖乖的站在那裡等我九靈歸一,送你們上路吧!”
聽見田大川的話,謝家衆人凝重的臉上,一時間不禁人人急的見汗。田勁鬆看向自己的父親問道:“父親,現在怎麼辦?”
謝天正皺着眉頭沉思一瞬,便看向了一旁的謝清兒,說道:“清兒,你先走!只要你活着,我們謝家就有希望。”
這時衆人的目光也不由瞬間聚焦到謝清兒身上,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他們都明白謝天正的話說的沒錯。謝清兒確實是整個謝家的希望,她是全族之中唯一個個擁有祖先蠍尾傳承的人,同時也正是因爲她的存在,才讓謝
家在今天看到了復興的曙光。只要她在,謝家一定就在。
“走吧!清兒!”
“叔叔們爲你斷後!”
看着衆人絕然的臉,謝清兒的心裡一時間如同刀絞。一方是謝家的希望,一方是自己親人的生死。不管選哪一方,看起來好像都沒錯,但同時卻又不能選,因爲選的本身就已經是錯。
謝清兒的目光衆親人的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她的又眼中充滿了悲傷。但當她看到那在九龍血海中囂張的田大川時,雙眼瞬間變得異常冰冷。此時田大川也在看着她,雖然此時九條祖靈已經開始被他自己身上的血肉所引,開始撕咬他的身體,在他的身上穿進穿出。這原本是一件讓他感到十分痛苦的事,但當他看到謝清兒那又冰冷的眼睛時,卻突然大笑道:“想走,你以爲你能跑得掉嗎?今天,你們謝家的人全都要死,一個不留。”
“要死,我也要讓你先死!”謝清兒突然擡手一揮,身後的蠍尾化着一道紅色的電芒瞬間爆射而出。
十丈的距離轉瞬便至,蠍尾擊打在了九龍血海的陣光之上,沒有如謝天正那邊爆出絢麗的火光。只有玎玲一響,謝清兒突然對身邊的珞環道:“姐姐你看到了嗎?”
不等珞環回答,謝清兒收回蜴尾再次一擊。這一次珞環緊隨其後,手挽金弓十箭連珠。
“叮嚀!”
在這一聲輕響之下,一點如同米粒大小的裂紋出現在她的尾鉤之下。這點裂縫只會出現一瞬間,轉眼便被陣光自動修護。然而這一瞬間對於珞環來說卻已經足夠了。瞬間發十箭,十箭一條線。在謝清兒的尾鉤離開那點裂縫的同時,十箭瞬間射中了裂縫。
“轟轟轟……”
一連九聲爆響但在田大川的陣光之上只炸出了一朵金芒,正當衆人包括田大川在內爲之疑惑時。第十箭,突然衝破陣光殺進了九龍血海,正中一條祖靈的嘴裡。
這一刻四周爲之一靜,好快的速度,好精確的箭法。
就在衆人爲之嘆爲觀止之時,一聲嘶鳴劃破了長空。這聲嘶鳴聽起來是那麼刺耳,讓衆人不禁有一種想要捂耳的衝動。然而看見那發出嘶鳴的祖靈在陣光之中炸成一片血光,謝家衆人不由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到爆碎的祖靈,謝清兒與珞環的眼睛不由同時一亮。只見謝清兒精神一振,對珞環說:“再來!”
珞環點點頭,彎弓引箭。謝清兒擡手一揮,蠍尾正欲再次射出。而這時,一聲怒吼突然由遠處轉來:“住手!”
衆人只覺得元神一震,接着一道紫色的身影便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來人正是玄冥妖王,東方無敵。他看上去約莫也就四五十歲的樣子,有着一頭飄逸黑色長髮,披在身後。而雙鬢卻潔白勝雪,被他系在腦後。剛毅的臉上,一雙刀眉看上去非常的犀利,配上他那張剛毅的臉,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錯覺。
而就在這時虎行的聲音,從另外一個方向響起:“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在萬妖城中施展食靈還祖這等邪術。這是要造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