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初春的早晨,山嵐漫漫的籠罩羣山,山中來了一個年輕人,踩碎的枯枝,驚起一羣小鳥。
三年了,李寧之心裡想着,輕車熟路的向前而行。穿過溼漉的小路,爬到半山,他望着眼前的墳堆,陷入沉思。
這時飛鳥吱喳的聲音喚醒了他,他急忙擺好貢品,上好香,點了兩支香菸,自己一支,父親一支。
三年之前,一場離奇的意外,讓他父親永遠的離開了他。至今他一直沒想明白,以父親的本事,不可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三年了,我要出去工作了。很可惜,您的本事我沒能學會。”李寧之低聲說着,心中有些懊惱,這幾年守孝在家,他拿出父親的書專研很久,卻沒能學到一點皮毛。
“靠那些書,你當然不可能學會了!”悠然的聲音突然在山中響起。
“誰?”李寧之被嚇了一跳,站起來環顧四周,卻沒看到一個人。
“看你嚇的,我一個老頭子有那麼可怕嗎?”話了,一個老頭慢悠悠的從山上走下來。
這是一個滿頭長髮的老頭,膚色黝黑,像是常年種地的老頭被太陽黑的那種,酒渣鼻紅彤彤的格外醒目,穿着一件看起來很紳士的白色襯衫配上一條黑色褲子,這時一陣微風而來,老頭邋遢的頭髮被微風吹着,竟有點仙風道骨。
不過當老頭走進,李寧之知道仙風道骨這四個字跟老頭無緣了,因爲他腳下穿着一雙破破爛爛的人字拖。可惜李寧之這時候心神不寧,沒能想到,這老頭穿着人字拖竟然能悠然的從山上走下來,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你是誰?怎麼回來到這裡?”李寧之好奇的問道。
“那個,你能不能給根菸?”老頭嘿嘿笑着,手上卻已經伸了過來。
我還能怎麼說?李寧之心裡想着,遞給了老頭一根菸,然後一老一少開始坐在墳前,大眼瞪小眼的抽着煙。
老頭不說,李寧之也只好等了。他剛開始覺得這老頭可能是住在附近村子,但是剛開始老頭的普通話出賣了他,這附近村子的老頭見了本地人誰跟你說普通話啊。所以他覺得這老頭估計是流浪過來的,估計得有不少苦衷,這不好問啊!
“行了,抽你一根菸,送你個東西吧。”老頭終於開口了。只見他從褲袋裡掏出了一個黑不溜秋的圓盤,跟小型的CD盤差不多。
“這是什麼東西?”李寧之警惕的沒接手,心中想着,這老頭是不是被以前的XX功毒害,這個小盤子裡面難道是XX功的資料?
“汗,你想什麼呢?拿着!”老頭看李寧之沒接,直接往他手裡一塞,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還用小盤子往他手中一劃拉,頓時李寧之手中就開了一道小口,鮮血直流。
完了完了,這老頭八成要害我。李寧之心中一驚,剛想站起來,老頭的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壓住了他肩膀。
“放心,等一下你就明白了。你父親當年也跟你一樣反應,這點你跟他真像啊!”老頭吐着菸圈說着。
李寧之聽到這隻好作罷,如果這老頭要害他,他怎麼也能跑掉。這時他才發覺手中的圓盤竟然不見了!
“好了,咱們該好好聊聊了。”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順走了李寧之一根菸插在耳朵上,他背對着李寧之,望着羣山,揹着雙手,真是裝逼到了極致。
“先說你父親吧,真是英年早逝,不過這是命數,無法避免,你沒必要糾結,這點你不如他。”老頭轉過身來說道。
“這麼說您老跟我父親很熟悉,那您說以他的本事,肯定早就算出會有如此一劫,那怎麼躲不掉呢?”李寧之更加疑惑,他父親在算命這方面的水平他還是很瞭解的。
“唉,你以爲算出了就能躲過?聽過天命難違嗎?就算你躲過這一劫,還會有下一劫,這一劫一劫又一劫,談何容易呢?”老頭嘆息的看着墳頭。
“我也想過,可父親說他以前曾幫人化解過,那他的劫數,真的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嗎?”李寧之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頭。
“你也看過你父親的筆記,同人不同命,不是誰的劫數都可以化解的,也不是什麼劫數都可以以大化小。其實道理你明白,可惜,你太過執着了。”老頭搖搖頭,彷彿在責怪李寧之太不懂道理。
沉默,這一刻山中突然安靜了下來,李寧之怔怔的看着父親的墳墓,這時候他才明白,原本應該在工作崗位的父親爲何會死在遠在十里開外的車禍現場。因爲他知道劫數到了,既然無法躲過,他只好選擇死得其所。於是他在事發前,就匆匆趕去現場,然後在車禍中救下那個小孩,這樣一來,他便間接幫那個小孩躲過了這一劫!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父親沒能重於泰山,卻能重過無數鴻毛。李寧之羞愧於自己之前的執念,抽咽的給父親點了一支菸。
“想開點,多年前,我和你父親就聊過這個話題,他早就想好,死之前順便做點好事,沒想到他真做到了。你也不必糾結那麼些年,現在該振作起來,完成他未竟的事業了!”老頭說完拍了拍李寧子。
“什麼未竟的事業?”父親的職業是一個小工頭,算命在他說來,只是業餘愛好,他也不是誰都幫算,哪有什麼事業?
“我們從剛纔那個盤子說起吧。”老頭說完,指着剛纔李寧之碰過盤子的手,李寧之這才發現傷口竟然已經不見了!
“那個東西叫天盤,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延續了多少年,這東西只有你們家的人能用。它每一任主人一旦擁有它,就能夠擁有超凡的預知能力,通俗來說就是算命。每一任主人一旦歸天,它就會自動回到我們家族手中,然後由我們代爲保管,等待時機,再給你們送來。”
難怪,父親幫人算命那麼準確,原來是有着東西。李寧之想着,卻有些疑惑,這東西去哪了?他愣愣地望着左手出奇。
“你再也看不到它了,不過你可以想到它!現在開始閉上你的眼睛,不許說話,腦海裡想着它,慢慢的你會發現它的奧秘。”老頭高深莫測的說着。
李寧之聽完,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想着,足足過了十來分鐘,卻一無所獲。他懊惱的睜開眼睛想問老頭,卻發現老頭已經不見了。
難道剛纔的經歷都是自己的幻想?李寧之疑惑的想着,他需要冷靜思考,會不會是自己得了精神病?可兩分鐘之後他就確定自己沒病,而且老頭真的溜了,因爲他口袋裡半包香菸和打火機都被老頭順走了!
不是說要談談未竟的事業?李寧之疑惑不解,不知道老頭怎麼想,這時候他才發現口袋裡還有半片紙張,上面歪歪斜斜的寫着,去**!李寧之有些疑惑,這是誰放裡面的?當它仔細看到紙張上面有幾個烏漆嘛黑的手印,這才知道是老頭順走香菸的時候留下的。
去**幹什麼?故弄玄虛,你多說點會死啊?李寧之憤憤的往家回,他要回去看父親的筆記,想從中知道老頭想讓他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