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雙被廢,從他第一次在茶樓威脅風笛就已經註定!
而風笛被他威脅之時,無動於衷,不是風笛怕他,而是咬人的狗是不叫的!當然,風笛不是狗,他只是把當初那隻趾高氣昂處處針對自己的瘋狗,給廢的不堪入目!
......
高臺之上,林羽抱着懷中猶如烤肉般林無雙,兩滴老淚颯颯而落!他們林家,算是完了!
還算林羽上前救的及時,若再晚一步,兩重暗勁在林無雙體內遊走一遍,將他渾身經脈內臟全部光顧的話,可就不是氣海被廢、經脈灼斷、渾身上下脫一層皮這麼‘簡單’了!畢竟,摧毀了內臟,靈師還是必死無疑的!
不但是林羽心痛,凡是見到林無雙慘狀的人,都是暗暗抽了口冷氣,對風笛的狠辣與果斷,不由的有些顫抖!
“這傢伙不能惹啊!”
“唉!是啊,幕風雙子中的無雙公子都被人當着他爹的面烤熟了,這瘋子,誰還敢去惹毛他?”
“也不知道,那風家,面對如此棘手的棄子,是殺是留?他這實力,年輕一輩中,根本無人能出其右啊!就是那與林無雙齊名的風子清,恐怕也...”臺下,不少人議論紛紛,可當說起風子清,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風家的人可不好惹,被人聽到了,難免禍從口出!
“哼!風家怎麼了,要老子說,風笛一家被他們風家害的那麼慘,這筆賬遲早要討回來,如果他能加入我們血狼傭兵團,哼!風家能把他怎麼樣?”幾個傭兵聽着衆人對風家忌憚,不由的罵罵咧咧起來。在他們看來,風笛勢必會討回那筆血債,而且憑着他的天賦,日後定然可以獨霸一方,如果乘早將風笛拉進血狼傭兵團入夥,未來,他們血狼便是這幕風城最大的獵妖傭兵團,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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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兄,說話小聲點,別說風家要滅你們血狼傭兵團易如反掌,就是他們暗地裡建立的那逐風團,你們就打不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閃了舌頭...”聽得火氣十足的血狼團的幾人嘮叨,周旁幾個漢子連忙拉了拉他們,他們只是排在第二的傭兵團,連逐風團都不如,還怎麼去庇護風笛成長?
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個血性的傭兵只是對風笛好感十足,又常常遭受風家與逐風團打壓,故此憤憤不平。可見,風家在幕風城中是有多跋扈!
......
經歷一場春雨,萬物如同被喚醒一樣,顯得朝氣蓬勃。
深嗅了一口春風,聞着隱於其中的那淡淡新芽味兒,風笛握了握手掌,回過頭望見林羽扶着林無雙,滿臉的憔悴,似乎蒼老了幾分,風笛不由的抽了抽鼻子。
兩個年輕人的爭強好勝,讓得一個父親悲痛欲絕。說來,林無雙與風笛雖是極不對付,可也終究是些口頭之爭,風笛上手便是將林無雙廢掉,看上去難免有些行爲過激。
此時,見那頓時蒼老般的林羽,風笛心中突然一怔,一股愧疚之感突然襲上心頭,愣愣的望着被自己烤的差點外焦裡嫩的林無雙,風笛的心莫名的亂了。
低垂着眼皮望着自己的雙手,一種負罪感悄然而生!這感覺,來自,林羽的蒼涼背影。想來林羽的心痛,與自己得知父親被廢,一般無二。
“我...這是怎麼了?”使勁甩了甩腦袋,被春風一吹,頭腦漸漸清明,不由得讓風笛開始重新審視自己。
良久,靜立在臺上一動不動的風笛,緩緩擡起了腦袋,一雙如墨的黑眸掃過全場,衆人見之則避,如同躲避災星。
“呵呵,還真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啊!”看的衆人的反應,風笛苦笑一聲。由此可見,自己那般強勢,在人們心中是留下了多麼可怕的陰影!
風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忽然想起老師曾經的教導,一個人心中若是埋下仇恨的種子,那這顆種子便會悄然生長,潛移默化的扭曲一個人本來的性格。報復,暴虐,殘忍,泯滅良知,直到最後,被這顆種子將原先的自己取代,而這身體,最終只是一個知道殺戮的工具。
“嘶...是...我錯了...”回想起東涯時不時的讓自己煉器,風笛這才醒悟,老師教煉的不止是器,更是磨練的一顆波瀾不驚的止水之心。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邊雲捲雲舒...
明白過來,風笛閉眼輕輕搖了搖腦袋,如同醒悟般的淡淡一笑,再次開眼間,眸中的一抹暴戾之氣頓時化作一縷黑霧,隨之煙消雲散。隨着這絲戾氣的消失,來自天賦的自大,驕狂浮躁也在心中緩緩疏散,心中無比平靜,看着臺上,猶如是置身事外,心態像是變成了一個局外人,評判着自己所做的一切!
“風笛他...”望着臺上恬靜的小少年,明媚的春光瀉下,照耀着他那清秀俊雅的側臉,上官若煙心中莫名一暖,美眸閃着異彩,喃喃道。
似乎,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敞開心扉一起飲酒品鴿的純淨少年,再次回到了眼前,沒有如此的血腥,驕縱,狂傲,讓人感到絲絲心顫,有的,只是洗淨鉛華般的坦然內斂,溫文爾雅。
“林伯父。”
揚起乾淨的小臉,風笛望着背扶着林無雙緩緩走下臺去的林羽輕呼道。
這一聲伯父,卻叫的衆人一愕,從風笛露面到此爲之,還從沒聽他喚過誰人伯父,如此禮貌客氣,如同換了一個人!就算面對上官渡塵,他也是隻喊家主。
聞言,林羽微彎的身體頓時一僵,他作爲一個靈玄高手,不是沒想過出手懲戒如此狠辣的風笛,可東涯的存在,讓他生生的嚥下了這口如同喪子之恨般的惡氣,動風笛,無異於帶領林家走向滅亡...
臉上帶着悲痛,林羽緩緩轉過背影,無神的雙眼瞥過一臉內疚的少年微微下垂,默不作聲。沒了林無雙這個天賦出衆的苗子,林家的敗落是遲早的事。
“對...對不起。”認真的望着目光垂垂的林羽,風笛愧疚的誠摯道。
聽得這聲道歉,全城寂靜,一個個若有所思的望着一臉恭謙的少年,這傢伙,似乎不一樣了...
林羽苦悶的臉上因爲風笛的這聲道歉,微微動了動,有些乾澀的嘴脣張了張,卻沒有聲音。良久,林羽苦澀一嘆,雙眸間帶着溼潤望了林無雙一眼,輕輕一點頭,而後轉過身子,繼續向着臺下走去。
圍觀的城民全都默不作聲,看着揹着林無雙殘軀的中年人,緩緩離去,所過之處,人羣自動退開,似乎也在爲他頭上突然出現的那幾縷白髮而嘆息。
......
清澈的目光目送着那對父子,隨着他們消失在轉角漸漸收回。
在醉仙樓門口的人羣中掃視幾眼,望見那倚靠在門框上痛苦不堪的劉浩,風笛輕輕吐了口氣,腳步邁出,向着那邊走去。
“他...他要幹什麼?”幾個少年看的風笛走來,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向旁邊散去,即便現在風笛給他們的感覺沒了先前的暴戾,可那陰霾還是籠罩在衆人心頭。
“混蛋!難道廢掉浩兒一條胳膊還不夠嗎?不要欺人太甚!如若再敢動他一根毫毛,拼的劉家不保,老夫也要將你擊殺當場!”劉家家主陰沉着臉色,瞥見風笛走來,眼中頓時閃出一抹怨毒,手掌藏於袖間靈力開始涌現。
看着因痛苦,臉色猙獰的劉浩,風笛低頭略一沉吟,目光再次擡起帶着歉意開口道:“將劉浩胳膊廢掉,是我的錯,我向你們道歉,不過,如果不是他受人唆使,也不會受到這等無妄之災。如果你們心存怨恨,日後大可讓同輩之人尋我報仇,就是將我殺死,我風笛,也絕無怨言!”
語落,風笛轉身,目不斜視,一臉淡然的走向一邊的風子清,身後留下一羣面面相覷的青年才俊。
誰也沒想到,如此狠辣的少年,竟會開口向劉家之人開口道歉,兩者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然而,當人們還沒反應過來,風笛已經踏步來到了風子清面前。
堂兄,堂弟,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卻沒有什麼感人的相認擁抱,有的,只是淡淡的冷意,這冷意,都讓風子清身旁的王朗王薇兩兄妹步步後退,風笛的可怕,已經深深震破了他們的膽!
“對他們的傷害,全都拜你們風家所賜,所以,也不用浪費時間了,風子清,我正式邀你一戰!”四目相對,風笛一聲低喝,讓的所有人聽的明明白白。
這哪裡是在邀戰,分明是在逼戰!幕風城少主,最要緊的當然是臉面,風笛如此開口,哪有不應戰的退路?
風子清臉色陰沉的盯着風笛那清澈的黑眸,如同毒蛇一般,讓人心悸。可是,對面那少年卻無視一般,對此無動於衷。
咬了咬牙,這種時候,已經沒有了退路!不過,當得風子清再次眨眼,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不着痕跡的殘忍,扭頭略有深意的與一旁的王古對視一眼,見王古輕輕點頭,風子清轉過目光,帶着十足的戲諛,嘴巴突然一咧,露出一排森然的白齒。
“好,我應戰!不過,是生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