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張猛真的是陸展飛,怕也會同意武德力的建議。
童子路開出的條件固然讓人心動不已,可那也得有命去尋找線索才成。這一路走來,雖然期間也有荊棘,可憑藉王相知的御器修爲,和四人的全力合作,倒也沒有什麼兇險。
現在卻大不相同,王相知死了,這個小隊中最強的依仗都沒有了,難怪武德力會打起退堂鼓。
李元思考了片刻,表示沒意見,一切聽從武師兄。張猛也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隨後武德力又將目光投向了孫樂兒,輕聲問道:“孫師妹,你意下如何?”
孫樂兒沉默不語,還沒從剛纔的打擊中恢復過來,武德力等了良久之後,孫樂兒才微微地點了點頭。
“恩。”武德力滿意地應了一聲,隨即拿出一道靈符,神識透入其中,印下這邊的情況,隨後他將靈符遞給了張猛道:“師弟也在此符中留點話吧。”
武德力的做法張猛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次來南疆,主要是爲了尋找童子路愛女和他四位徒弟的下落。可是衆人現在卻打起了退堂鼓,若是童長老怪罪下來,武德力一人可承擔不起,所以想用這個辦法來拖衆人下水。
一邊佩服武德力心思過人,張猛一邊接過這張傳音符,神識透入其中,片刻之後遞給了李元。
當靈符輾轉到孫樂兒手上之時,這個哭得眼睛都腫了的女子擡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看了衆人一眼,抿了抿殷紅的嘴脣,欲言又止。
“師姐有什麼想說的麼?”李元問道。
看了張猛一眼,孫樂兒強擠出一絲微笑來,開口說道:“各位師兄弟能幫樂兒一個忙麼?”
張猛眉頭微皺,沒有答話,倒是武德力開口說道:“什麼忙?”
“王師兄慘遭那蜈蚣毒手,我想爲師兄報仇。”孫樂兒這纔將目光轉向武德力。
“那花枝節蜈蚣雖然不是什麼得道精怪,可看體型,怕也懂得粗淺的吐納之法。”武德力沉吟了片刻,“而且此物劇毒無比,我們四個……”
“我們這一路走來,多虧了王師兄照料,現在王師兄遇難,難道武師兄就不想替他報仇麼?”孫樂兒美眸冷冷地看着武德力。
武德力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開口說道:“師妹誤會了,我只是想我們修爲還是太過薄弱,而且那毒物說不定現在已經跑到什麼地方隱藏了起來。”
“區區一個毒物而已,更何況它在此之前還被王師兄一道靈符打中,難道武師兄還真的怕它麼?”孫樂兒咄咄逼人起來,這不由讓張猛感嘆,女人啊,一旦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便什麼都不顧了。
不過話說回來,花枝節蜈蚣在四人面前還真不算什麼。王相知之所以被殺,主要還是因爲他之前查看過一番,認爲那個地方沒有兇險,才被蜈蚣一口咬在脖子上,毒性入體而亡。當時只要他稍微有點防禦措施,恐怕也不會隕落在一個蜈蚣口下。
“師妹難得有此心,這樣好了,我們在等待大長老指示之前,就全力追查這蜈蚣的下落,爲王師兄報仇血恨!”武德力妥協道。
“樂兒謝過三位師兄弟了。”孫樂兒站起身來,盈盈施了一禮。
李元滿腦袋霧水,不知道這位孫師姐爲什麼這麼莊重,只有張猛清楚。
這女人怕也不僅僅是看上王相知的修爲和才俊了,估計也對他有一點情愫,否則沒必要這麼做。
倒是張猛冷眼旁觀之下,意外地發現武德力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四人剛剛商量好這邊的計劃,突然一道金光訕訕的光芒,由遠極近迅速飛來,隨即停留在衆人面前。
“傳音符?”李元驚道。
既然這道傳音符停在他們面前,肯定是師門的傳音符了。傳音符這種東西,主要是用來傳遞信息所用,只要修士將信息用神識刻進符中便可。剛纔武德力拿出來的就是傳音符,只不過檔次肯定沒有面前這張高。
“大長老的傳音符?”武德力更是疑惑不已,面前這道符金光燦燦,只有門內長老纔有資格和實力使用,而在南疆之中,也只有一個大長老。
“難道發現了那幾位師兄師姐的下落?”除了張猛之外,其他三個人都這樣猜測。
“武師兄,先看看吧。”李元對武德力說道,武德力應了一聲,隨即捏了個法決,以玉華派特殊手法,將面前傳音符的金光散盡,這才伸手將漂浮在空中的傳音符取了下來,神識往內一探,頓時面色古怪起來。
“武師兄,上面說什麼了?”李元問道。
“你自己看吧。”武德力苦笑一聲,將傳音符遞到了李元手上。
李元在看了符中信息之後也是一臉的意外和疑惑,隨即遞給了張猛。
等到張猛將神識探入其中之後,這才發現,傳音符內只有一段話:“所有接到傳音符的玉華弟子,無論修爲如何,速速趕往此地點,違者逐出門派。”符中還用神識指明瞭路線。
等到孫樂兒也查看一番之後,芊芊玉手一彈,傳音符便化成火光消失不見,四人面面相覷片刻,同時都沉默了。
他們三人心中想什麼,張猛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定然是原本要撤出南疆的計劃被打亂,心中不安罷了。
可張猛自己卻疑惑極了。
按道理來說,這位玉華派大長老將三百弟子放在南疆,擺明一副下了血本的心態。可是現在,居然要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
爲什麼呢?他們不可能找到前些日子被自己殺死的五個人的線索的,五人的屍體早就被焚化乾淨了。
需要集合三百弟子……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玄機,只是張猛想不到罷了。
正在思索間,武德力乾咳一聲,皺眉道:“既然大長老已經傳出話來,原本的計劃就只能取消了。”
畢竟,逐出門派這個懲罰,對衆人還是太恐怖了一些,逐出門派的同時,修爲也是要廢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