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老人目光直逼,似乎是那種性子倔強之人,得不到答案決不罷休者。
唐玄心生一計,正打算將隨身攜帶的玉璽拿出來,給這個老頭看看,足以證明一切。
既然他名爲白起,那麼沒理由不識帝王權柄之物吧?
但,耳邊卻傳來一聲冷笑:“你越界了,別這麼做,不然你會死得很慘,若是牽扯到因果,讓天上之人發現你我所爲,活不過明晚。”
唐玄眉頭一皺,這聲音他很熟悉,不正是當初救回黃桃桃的小道士徐福?
等等……
徐福?
唐玄腦中頓時閃過一道白光。
宛若炸雷。
似乎一切隨之明瞭,有某些被蓋上了混沌之霧的謎題,開始逐漸浮出水面了。
緊接着,虎符面前突然出現一張黑色符篆,將整個表面包裹而住,那布衣老人白眉一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吸了進去。
光澤暗淡,虎符似乎被什麼封印了。
唐玄微眯起眼,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傢伙在背後搗鬼,也難怪當初總覺得他的出現有些古怪。
唐玄勾起嘴角一笑:“有意思,前世我所在的仙界曾有一場浩劫來臨,有一名爲大雍王朝的東土界域界主死而復生,引領多位半步仙帝從冥界輪迴中踏出,這些半步仙帝都是數千萬年前的大人物,出現時引起很大的風波,甚至在短短數年時間,復辟了王朝,擁上了舊主,延續了國祚數萬年。”
“難不成,這地球上的螻蟻,也想來這麼一遭?”
“甚至還把我給扯進去了?”
唐玄突然升起興趣,他清楚知道,恐怕不管是徐福還是玉璽裡的那個初代帝王,都不一定知道自己的真實來歷。
而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恰好一頭撞進這件事情裡面。
或許換做其他人,自己能得來這些機緣,是一件好事。
但他爲仙帝,蒼生萬物,皆在一目之下,又有何詫異?
反倒是被牽扯進來,讓他心中多了濃厚的玩味。
要知道,不管是仙界,還是其他界域,頭頂都有着“天道”這兩個字的存在,做了什麼事,犯了多少因果,皆有天道而定。
規則,恰好也在範圍之內。
已死之人,重歸人間,本就是大逆不道之舉,天道斷然不會坐視不理,偶有漏網之魚,並不意外。
是謀劃,還是巧合?
混沌珠無意中帶着他重生到這片界域,雖然法則低下,靈氣稀薄,卻冥冥中誕生了如此多的奇異之事,甚至還有瞞着天道反其道而行的歧途之路。
再加上,這些天所發生和經歷的那些事情……
唐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猜測:這名爲地球的界域,之所以淪爲如今這種地步,是因爲經歷過破碎?
於仙界中高居山巔,唐玄成爲仙帝,也弄清楚了很多撥開雲霧才能見到的不傳之秘。
一個仙帝若想毀掉一片界域,根本不需要擡手鎮殺,只動動念頭和手指,剝奪了那片界域的法則,亦或者封鎖靈氣涌入,那麼這片界域便像是那一秒秒融化的雪花,必然走向末路和毀滅。
仙帝之下,皆爲螻蟻。
此處螻蟻,指的不僅是那些活生生的神魂,還有無視天地規則束縛的手腕,只是到了那個境界的人,是不屑於去做一些降低身段,甚至惹上一身騷的蠢事,他們一心只有向道而行,偶有結仇一事,解決的也是乾淨利落,天道自然會容忍。
那麼縱觀華夏和世界這幾千年的歷史來看,途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徐清風的聲音打斷了思考:“唐兄,這老頭你認識啊?白起,聽起來不咋地啊。”
收起疑惑,唐玄問道:“白起你不知道?”
徐清風羞澀地撓了撓頭:“沒讀過書。”
唐玄點點頭,這小子平時喜歡不懂裝懂,但是多半沒有接受過現代化教育,畢竟是從山上下來的人。
賀丹秋的聲音突然傳來:“你那個虎符,剛纔怎麼了?”
唐玄看了一眼手中虎符,光澤暗淡,表面多了一層晦澀銘文,變成了一個凡物。
他收起虎符道:“沒事,先解決眼前事。”
賀丹秋微眯起美眸,看着唐玄將虎符收起,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剛纔那位布衣老人出來的一瞬間,她手指不免顫抖了幾下。
無人知曉緣由。
唐玄看向面前,被老人一劍刺穿的黑髮女子,躺在地上氣喘吁吁,腹部出現了一道血洞,但沒有流血。
血咒式神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抽乾體內血液,這黑髮女子多半命不久矣。
眼看着唐玄朝着自己走來,她強撐着最後力氣,從池水中爬起,捂着自己的腹部顫聲道:“滾出去。”
唐玄望着她平靜道:“你輸了,但我可以救你,作爲條件,回答我的問題。”
黑髮女子獰笑一聲:“我體內早已被下了神咒,說與不說都是一死,你們華夏男人,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動手啊!”
唐玄臉色一冷,飛劍瓊樓飛出,就要抹去她的脖頸。
這時,一個揉着睡眼的女孩突然從一旁的廊道中走了出來,她茫然失措道:“姐姐?”
黑髮女子頓時宛若窒息,連忙擋在女孩身後,對她呵斥道:“你出來幹什麼?回去結界!”
女孩看起來很孱弱,但穿着和服,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惹人憐惜,面對姐姐的突然呵斥,她有些不知所措,咬着下脣像是要哭。
“滾回去啊!”
黑髮女子臉上滿是惶恐,剛扯住她的手,就要往裡走,卻一下摔倒在地,顫抖不止。
女孩更加茫然,身軀顫抖,不知發生了什麼,一下哭不出來了。
黑髮女子不停抽搐,將要氣絕,掙扎着把脖子上的一個玉牌遞給了唐玄:“放過……放過她……”
唐玄眯起眼,將玉牌接過,發現上面寫了兩個字“相繇”,邊上則是一副蛇首人身的山海圖畫。
這就是那式神?
黑髮女子眼看唐玄接過,終於沒了最後一口氣。
一旁,女孩這才意識到什麼,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唐玄拿着玉牌在手中端倪,靈氣試圖一探,瞬間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處血肉都凝固了下來,有詭異水汽包裹着自己。
他非但不怕,反而面露狂喜。
“好東西,足以讓我踏入煉氣五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