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相持

陳小墨四處走了兩圈,還是沒有怪鳥的身影,只得坐下來休息,想想離開小河鎮也已經有許多時日了,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到,或許自己走錯了方位,再怎麼走也到不了。想着這些不禁一陣無助,儘管如此陳小墨從來沒有生出放棄的念頭。

等有人的地方問問很快就能找到的,來回想想也只能這麼辦了。

邊休息順便坐着等怪鳥回來,一坐就是半日過去了還是不見回來,難道走了,陳小墨不禁想到,不由躺了下來雙手抱着頭,閉目養神。百無聊賴突然想起來在山谷水潭那個黑乎乎的東西鑽到哪裡去了,模糊間只記得那東西向自己衝來,其他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伸出一隻手在眼前仔細觀察,正面反面都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怎麼會突然冒出黑乎乎的東西來?

怎麼想都不能理解,伸出一隻指頭,“出”,陳小墨試探道,沒反應,“呀,出”還是沒反應,又試了幾次還是沒反應,那隻破鳥怎麼還不回來,滿腦子都是那隻怪鳥,黑乎乎的東西怎麼也找不到。

滿臉無奈,收回手指的瞬間,指尖突然一黑,一小團黑晃晃的東西像火焰一般,陳小墨心中一驚坐了起來,急忙將手指護住,擔心風會吹滅這團黑東西。緩緩伸到眼前,指尖神奇般的冒出的黑乎乎的像火焰一般的東西,直接超出了十年來陳小墨理解力的範圍,簡直不可思議。

周圍的溫度逐漸升高,陳小墨似乎察覺不到,只覺得有一股壓力包裹着全身,壓力很輕,連陳小墨都幾乎可以忽略。

黑乎乎的指尖雖然晃動,但風是無法將之吹滅的,經過片刻的觀察陳小墨發現這團黑色的東西根本不懼怕風。

驚歎之餘站起身來,伸出臂膀,指尖在空中與風飛舞,因爲身體還很虛弱,折騰了一會便覺得吃不消,一屁股坐了下來,滿臉興奮。無意間手指劃過身前一塊突出地面的石頭,指尖所到之處的石頭竟然變成一陣煙霧,看得陳小墨驚歎連連。在一直以來的印象中石頭可以說是最硬的東西了,可是在這團黑乎乎的東西面前竟然比豆腐還差勁,陳小墨不禁一陣呆住,片刻回過神來向不遠處的一顆山樹走去,剛剛靠近樹葉已經開始枯黃。

陳小墨發現一個問題,自己離手指這麼近爲什麼自己沒事,身上的綠葉也沒事呢?想着就將手指縮了回來,緩緩靠近身上的綠葉,卻是一點事都沒有,不禁奇怪,想了一會完全搞不明白便不再多想。

手指在眼前晃來晃去,怎麼才能熄掉它呢,陳小墨一陣爲難,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就是沒有效果,“吧嗒,吧嗒”身後傳來翅膀的拍打聲,陳小墨轉過身來,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呆住了,一雙筷子般的細腿顫抖不已,若不是極力支撐根本站立不住,身上翅膀已經無法收攏,垂散在身側,怪鳥側着頭葡萄大小的眼睛盯着自己,半人高的身體佈滿了牙痕血跡,看到陳小墨怪鳥彷彿堅持到了最後,緩緩倒了下去。陳小墨這才發現怪鳥身下三個腳趾死死抓住的一隻黑色野獸的屍體。

一口氣衝了上去,陳小墨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一股無力感擁裹着全身,盯着奄奄一

息趴在地上的怪鳥彷彿就是自己的親人一樣,沒有叫喊,沒有搖晃,只是臉龐已經被淚水淹沒,“不要死啊”,“我一定會救你的”陳小墨喃喃道,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倔強的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

此時的怪鳥除了眼睛還可以微微轉動的盯着陳小墨,全身已經動彈不得,陳小墨看着這一幕心中絕望無比,突然平靜了下來,眼角掃過身邊的野獸,雙手熟練的扣住氣管,拖着來到一處棱角尖利的石塊前,用盡全身力氣磨破野獸脖子處大動脈,獸血翻涌噴出,扯下身上一片綠葉將獸血灌入怪鳥嘴中,看着怪鳥渾身的血跡定是失血嚴重,陳小墨這纔想出這種辦法。

此刻怪鳥趴在地上眼睛依然盯着陳小墨,這東西這麼難喝還不停的往我嘴裡灌,怪鳥不由得抖動了下翅膀,表示抗議,陳小墨見狀以爲見效,恨不得將野獸擠成乾屍,全部給怪鳥灌了下去,完了才期待的盯着怪鳥,奈何怪鳥心中惱火,無奈頭側向一邊閉上眼睛睡去了。陳小墨見狀既擔心又摸不清狀況,只得擔心的守在一旁。

無聊之際便拖着野獸的屍體找到一處小溪,一切都很熟練,很快便打理好了,怪鳥就是和這個不知名的野獸打架才受傷的吧,想着心中一陣虧欠,拖着打理好了的野獸剛要轉身,瞥到溪水倒映的自己的影子不由呆住了,“這是..這是誰?”陳小墨不禁出神道。

水中一副瘦弱的身軀竟是此時的陳小墨,白皙的皮膚,略比以前大而深陷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竟然是自己嗎?陳小墨不敢相信,手不自覺的伸向溪水,一觸溪水就動了,波散開來這纔回過神來,拖着野獸回到怪鳥身旁,一陣駐足之後並沒有過多的驚奇。就像波動的溪水轉瞬便恢復了流動,從不成有過停留。

怪鳥一覺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架在石塊之間被烤的冒油的香肉,眼睛頓時冒出金光,拍打着翅膀就一瘸一拐的奔了過來,只是受傷不輕根本沒有力氣,沒走兩步便摔倒在地,又向前滑翔了一段距離才停了下來。

陳小墨聽到身後的響動立刻趕了過來,發現趴在地上對着自己翻眼睛的怪鳥,不由一陣開心,心情頓時鬆了下來。

看着怪鳥翻着眼睛的樣子,“以後我就叫你筷子,筷子好些了吧?”陳小墨不假思索的道。筷子彷彿聽得懂人話拍了拍翅膀表示同意,眼睛卻不時的盯着不遠處冒油的美味,陳小墨見狀便將筷子扶到簡易的石塊烤架邊,不用自己招呼筷子自己已經開動了,筷子的尖喙啄身子上人難以吃到的肉,不斷搖晃着腦袋,顯得很是興奮,本來陳小墨沒打算吃多少,畢竟瘦下來不容易,看着筷子津津有味的啄着,這黑東西還蠻不錯,拿來烤美味又快又透,只是有那麼點難以掌控。

一人一鳥吃完紛紛癱在地上,筷子身上的傷還不能運動,陳小墨找來一些綠色的植物敷在傷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藥草,敷上感覺穩妥些。

筷子被東一塊西一塊的進行無微不至的包紮,全身幾乎都被包上了綠葉,期間也有過拍打翅膀表示極度的抗議,但是都被陳小墨無情的鎮壓下來。

全部包紮完

畢夜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陳小墨這纔再次癱倒在地,靠着身後的巨石,仰望着漫天繁星的夜空,長長的嘆了口氣。

山風輕輕吹拂,一股自由的感覺涌上心來,雖然屁股被石頭壓的的有點泛麻,忍不住總是要看向高高在上的星空,是如此的漂亮。

迷迷糊糊的陳小墨睡了過去,筷子因爲白天睡了很久現在也是閉着眼睛好似在養神,有一點風吹草動便會立刻掙開眼睛。

第二日中午,迷糊間突然感覺頭部受到拍打這才睜開眼睛,陽光很溫和,一睜開眼睛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出現在眼前,定神一看原來是筷子騎在了自己頭上,陳小墨一揮手,筷子一拍翅膀擋了下來,順便躲了開去。

在這耽擱了幾天,也該上路了,陳小墨打算帶筷子一塊走不知道筷子願不願意,“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陳小墨已經把筷子當成平等的夥伴。筷子葡萄般大眼睛轉了一圈,頭一歪,好似在說無所謂。

“那我們上路吧!”陳小墨高興道,陳小墨不顧身後筷子翅膀一陣拍打走了向前,這是什麼理解能力,筷子幾乎快被氣瘋了。

雖然筷子的傷還沒完全恢復,配合着翅膀走起路來比陳小墨還要塊,爬山的時候老早就在山頂等着陳小墨慢慢的移上來,每次一到山頂,陳小墨迎來的都是撲面而來的一陣羽毛,搞得陳小墨現在緊張兮兮的,不時要防着筷子用翅膀拍打自己腦袋,下山筷子更是一陣風,幾乎直接飛下去的。

和筷子一起走陳小墨再也沒有餓過肚子,天天有各式野果,他可不想讓筷子再去和野獸戰鬥,肉雖然好吃但是吃慣了野果也不錯。

陳小墨依舊穿着他的綠色套裝,途中也曾修補過幾次,有時筷子會突然將陳小墨關鍵地方的葉片啄下,陳小墨衝着一陣緊追,奈何怎麼也追不上,經過幾日得修養筷子已經能短暫的飛行,陳小墨也不記仇,一會筷子愣愣的靠上來,他也不再追究,只是再次修好被筷子弄壞的地方。

又走了八日,天地都是奇大無比,陳小墨不禁感嘆,走了這麼多日竟然都是羣山連綿,翻過最後一座眼前是一望無邊的茂密森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見一個人,平地總比山路好走多了,一頭扎進樹林裡,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射向地面,地面稀疏生長着些野草,筷子似乎也很喜歡走在樹林裡,總是樹上樹下的跳來跳去,但更多的時間是懸於陳小墨的頭側,一雙長腿顯得更加細長,渾身藍色的羽毛很是絢麗,相比之下,一身綠葉套裝的陳小墨略顯寒酸。

一人一鳥在林間穿梭,此刻的陳小墨雖然瘦弱的樣子卻要比從前堅韌百倍,一路過來早已脫胎換骨,陳小墨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以前白皙的皮膚已經有些黝黑,一雙眼睛彷彿會說話能看穿人心一般,只是年齡太小,顯得有些變扭,或許不愛說話的人的眼神都是那麼的有色,那麼的有穿透力。

不知何時才能找着梵音寺,陳小墨心中有些急切,整天都在盲目的行走,心裡難免越來越沒底,極度渴望能見到個人,告訴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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