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風輕雲淡,他卻是沉淪在那份記憶裡無法自拔。
她說的對,那讓他蛢命想要抓住的記憶已經殘缺不全。
他很努力的回憶,想要想到她的容顏。
可是……那身影是那般熟悉,亦是那般陌生。
“在意,本宮在意。”
沒等她在說什麼,那藥丸已經被他喂進她嘴裡。
她掙扎,想要吐出來。
而他伸手在他脖子上輕輕一捏,那藥丸不受任何控制的滑了進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鸞月怒斥,滿眼全是不甘。
她累了,真的累了。
作爲神仙很累很累,做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凡人生生世世輪迴何嘗不好。
可如今,她連選擇自己命運的機會也沒有。
雪絔怒氣衝衝的看了她一眼,甩袖離去。
在他心裡很是不平。
爲何這天下的女人都很怕他?正因如此,這些年纔會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不是很怕他的女人,脾氣卻擰成那樣。
哼唧……能得到他的愛不好嗎?
剛有這想法,那抹怪異的想法讓雪絔又感覺很是惱怒。
是怒沒錯,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那俊美的臉上滿是不適。
在他的生命中,唯一有一個不一樣的女人。
可她最終是慘死在了那羣道貌岸然的人手裡,這份痛,他不會忘記。
在他的思緒中,愛上一個人,就等於進入深淵。
這天下,有太多不確定因素,即便是他已冠絕天下,也會恐怖那份因素。
……
鸞月感覺到身體傳來的不適。
大概是吃下那藥丸的緣故,她感覺全身有萬隻螞蟻在啃她的骨頭。
那份痛,是那樣熟悉,曾經,她失去仙骨的痛,後來恢復仙骨的痛……
誅仙台下的痛,萬年寒冰山的寒風蝕骨之痛。
如今……這螞蟻的啃噬之痛。
額頭上出現細細密汗,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
那近乎透明的臉色似乎隨時都會離去一般。
她緊緊咬緊脣,脣邊已經出現了絲絲殷紅,即便如此,她也不肯出聲。
那份倔強誰人能懂。
在她心裡,她需要的就是這種疼痛,即便如此痛,也無法淹沒她對東宸決的那份心痛。
‘決,你可知,我愛你……真的愛你,我只想好好愛你,哪怕百年也好……’
‘可老天就連這簡單的要求也不給我們。’
她無奈的在地上打滾,看的出這藥效讓她很是痛苦。
在這生死邊緣,她只想知道……知道他到底在哪裡,他怎麼樣。
“帝鸞月”
血魔大喝一聲,急忙衝進來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看着她嘴邊的血跡,還有額頭上的細汗。
剛纔他怒氣衝衝的出去,後面總是感覺到不對勁。
心裡的不安促使他一定要過來看看。
“你不要以爲,你咬舌自盡死了就一了百了。”
“……”
“本宮不會讓你死,你死了這六界都必須死,所以你最好祈禱自己沒事。”
看着懷裡面色蒼白的鸞月,雪絔有了這些年第一次驚慌失措。
他來不及去計較心裡的不適,更來不及去計較這一切。
只是感覺,自己真的無法失去她。
萬年前,她走的是那樣轟轟烈烈,亦是那樣蕩氣迴腸。
“求你,你不要死,你要死了,本宮定然會踏平天庭,摁平六界……”
“咳咳……”
鸞月滿臉都是痛苦之色,對這雪絔表示……無言以對的好伐。
他這般抱住自己,真的有種無法喘息的感覺。
但這一次,她也深刻意識到。
雪絔那般嗜血,並不是他的本性。
他的本性其實不壞,一切都是在他失去心愛之人後,變了……
這些年之所以沒人敢在他身邊,是因爲他太冷,冷的讓人無法靠近,甚至不敢靠近。
而這些年,她是唯一靠近他的人,如此,她便成了一個非常倒黴的人。
那就是被冰冷嗜血,殘忍的不像樣子的雪絔給纏上了。
表面雖然看不出,但這雪絔在她面前也破例太多。
比如上一次她跑了,在雪絔的世界裡,只要背叛自己的都要死,而她沒死。
比如最近在血宮,她經常挑戰他的底線,原本也會死的非常悽慘,可她也沒死。
再比如說,這六界,雪絔定然會滅之,可她出現了,他沒動手。
可見這方童子說的對,她鸞月在不經意間成爲了雪絔的刃鞘。
聽着雪絔焦急的聲音,鸞月心裡無限掀桌。
你才自盡,你全家都自盡,老子的命金貴的很,都是吃了你給的玩意。
要是老孃的命有個三長兩短,一定會從地獄爬出來找你算賬。
“我……我疼……”
斷斷續續,說的不是很清楚,聲音亦是虛弱不堪。
雪絔聞言一愣,隨即找來了血宮上下的醫師。
一幫人都圍在鸞月牀前。
“一定不能讓她有事。”
雪絔冷冷的道,他本來就不是個溫柔的人。
不管是愛,還是對這血宮的一切,都顯的是那樣清冷。
看着鸞月蒼白的臉色,他的心都揪在一起。
第一次,第一次這麼緊張一個人,曾幾何時有過,但那份痛是那麼短暫。
因爲她離去的時候,他並不在場。
若是在場,他真的很擔心自己會瘋。
羣醫都戰戰兢兢,無奈鸞月已經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翎羽,你說主人真的在這裡嗎?”
此刻,這血城之外,翎羽和吶姑再次光顧了這裡。
吶姑一臉有些不大相信的神色看着那窟窿頭。
怎麼看都感覺奇怪,吶姑覺得,這血族的一切都是那麼邪惡。
其邪惡程度,無法訴說。
“你認爲雪絔會放過主人?”
翎羽覺得,這鸞月倒黴體質真的是越來越旺。
都已經將血族大boss惹上,後面的人生真的讓人很是堪憂。
“我可憐的主人。”
吶姑那麻雀毛捂住的臉兒是一臉的擔憂。
“我們飛進去看看吧。”
吶姑有時候腦筋非常短路。
讓翎羽非常擔憂這貨獨自創江湖的危險。
不過,他一般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百米遠。
“瘋了吧你,什麼地方都敢去,也不看看這血族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