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愛情是奢侈的東西
曾經我也想過原諒，但是蘇素不打算放過我。即便我放棄一切，蘇素會用盡一切方法毀掉我，讓我無法呆在嚴紹成的身旁，大抵無奈就是如此。我和嚴紹成之間隔着一片海。那片海里有食人魚，我試圖過去，但是差點被咬死。所以我不敢過去，怕有一天我的靈魂都毀滅。
“那我不如掐死你，一了百了。”他伸手猛的掐住我的脖子，似乎他是真的想要我死。
我想了，我知道他不敢下手。他愛我，怎麼忍心下手。他愛我，所以他不會和我離婚。他防我，所以他不想掐死我坐牢。他防我，所以不能離婚，怕我和沈家聯手。
嚴紹成究竟什麼時候纔不會帶着利益呢？
爲什麼嚴紹成實在都帶着目的看我呢？我都有些說不明道不清楚了。
他看到我在笑，然後他也笑了，最後放開了我。
我大口喘氣，但不覺得活着美好。
“你不應該守我那麼多年的，當年你不如直接讓我死在高燒裡好了。現在也就沒有威脅了。”
我高傲的笑着，張揚的笑容像個惡魔。
“你記得。”嚴紹成冷笑，似乎是在笑曾經的舉動。
“不記得，但我知道我在孤兒院裡無依無靠，直到有天在街上倒下，有個人很害怕我會死，一定要救我。當年的醫生告訴我救我的是個十幾歲的男生。所以喬義南說資助我的人是你，我信。你說你守了我二十年，我信。但是嚴紹成我是個沒良心的人，所以你的守護對我沒有價值。你曾經的負罪感，到如今已經煙消雲散。我曾經的良心，到如今已經也已經見鬼了。”
我怎麼會不記得，那個曾經唯一一個給我溫暖的人，我怎麼會不記得。即便不知長相，不知是誰，我也記得。但是曾經。從未想到過是嚴紹成。
我在方正遇見嚴紹成時，我從未想過他是一個在背後守我的男人。
所以纔可笑，我們此刻的對立面才越發的可笑。
“我對你那麼好，爲什麼你轉身就全忘掉？”嚴紹成此刻的手撫摸我的臉頰，他溫柔的守護着我，似乎是在對方纔的行爲表示歉意。
“其實我們是相愛的。”我笑靨如花，對嚴紹成的模樣似乎也有了芥蒂。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嚴紹成拉住我的手，似乎是在對比我們的結婚戒指。
我的手不好看，因爲年幼時的清貧沒有人疼愛，手經常起凍瘡，然後手指腫脹。多年下來，手就越發的醜了。
但是那戒指就那樣安然的在那裡，似乎見證的是歲月的感情。
真有意思，我們名義上相遇是半年多的時間，我做他妻子三個多月。但實際上我們從年幼相遇到如今已經整整二十年。
這就是所謂註定嗎？有些可笑吧？
“可愛情抵得過什麼？”我驕傲的上揚脣角，目光裡依舊是那個高於神邸的男人。
“最後一次，我以後對你不會那麼好了。”嚴紹成似乎是捨不得我的，他似乎強烈剋制自己想擁抱我的想法，但是沒辦法他還是伸手抱我了，他說是是最後一次，他以後不會再對我那麼好了。
我苦笑，伸手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肩膀，依舊是那個嚴紹成。那個我最愛的嚴紹成。
全世界都背叛我了，所以嚴紹成也有背叛我了。全世界我眼裡只有嚴紹成的好，也只有嚴紹成的壞，記得嚴家的恨。
潘萬琳自殺拋棄我；方業偉就算死也要利用我；任淑豔用負罪感捆綁我，方璐瑤處處計較想算計我；沈沐陽不管我的想法只會偏執的得到我；喬義南不告而別傷害我後悔想再擁抱我；蘇素害死我母親也不願放過我；嚴項威即便認我也要捍衛嚴家；嚴紹成口口聲聲說愛我還是要害我。
我身旁的人，要麼都是在害我，要麼是打着愛的旗號傷害我。而我也在受傷害的同時傷害他人。
“那你以後一定要想我。”我在他懷裡蹭呀蹭，就是不想離開他。
但是我是學會傷害後，才學會愛他的。所以不懂的什麼叫放手。
“一定會的?。”他抱我，在我耳旁耳語，他的話依舊是好聽。
似乎他一直都想我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
他捨不得我，我捨不得他。我們終究不願意放棄彼此的目的，不顧一切的來擁抱對方。
我在心裡嘆息，爲什麼我們會那麼累。算計後還捨不得不忍心。
他抱了我很久，在我耳旁細雨。
“第一次見你時是二十年前的方正大廈前，那時你穿的簡樸帶着稚氣，落日餘暉。如果那時我知道會這樣，我一定在所有悲劇前擁抱你，如果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他抱着我談着我們的曾經，幻想完美的未來。
當初的方正二十五層，現在的方正八十層。二十年前的方正已經被拆了，記得方正喬遷之喜。
我那天是去找方業偉的，以爲那天就可以有個爸爸了。
我笑了，我似乎想起曾經了。
大抵我和嚴紹成之間的感情是沒有意義的，蘇素永遠是橫在我們之間而無法改變的，那些曾經也是血淋淋的事實。
我和嚴紹成的愛情也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但是我知道嚴紹成是個感情和利益分的很開的人，如我也一樣。所以他說。他是最後一次了，那麼就不會改變了。
或許他不想這樣對我，但是他會做得出來的。我和嚴紹成之間就是如此。
我想如果所有悲劇都不會發生的話，那我們應該不會相遇了，也不會有如今了。
我現在已經不敢想未來了，更不敢想我和嚴紹成的未來。沒有嚴紹成的未來究竟是怎樣的，是否和曾經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有怎麼走下去，人生又應該有怎樣的風景。
嚴紹成接下來會怎麼算計我，而我應該要怎麼去應對。
我們之間沒有人讓步，就不會有退路。所以愛情對我們來說是奢侈的東西。
得不到，愛不了。只能相愛相殺，愛恨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