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都覺得沉重
我的目光始終看着他，我們之間必須有人痛苦，而我不願意做那個痛苦的人，所以他就必須是了。
他那雙眼睛裡似乎有很多東西，痛苦無奈居多，我知道嚴紹成是一個怎樣的人，從前我不瞭解，現在很瞭解，嚴紹成的軟肋其實很容易找到，他從來都是如此，而我不瞭解。
我對嚴紹成壞笑。“我不想再看到蘇素了，我相信她也同樣不想看到我了。”
我的話語平靜但是卻帶着敵意，我仗着嚴紹成愛我，捨不得孩子爲所欲爲。這是能夠預見到的真理，只可惜嚴紹成不願意防備我。
我在想嚴紹成的心裡是不是也有一個觸及不到的地方，那個地方已經潰爛成傷。因爲他的愛在深處，所以沒有辦法靠近。
嚴紹成的目光看我，嘴角的諷刺是對他自己。因爲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不如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吧，要求目的都說的直白一點。”
他的話語帶着情緒，或許他對我的行爲痛斥，但是卻也是無能爲力。
不是說徘徊兩者之間的人是最痛苦的嗎？嚴紹成現在是了。
“這是你自找的。”我帶着笑容，我的壞太過明顯。他的壞，隱藏在那張面具下。
有的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對嚴紹成太過狠毒，但是發現嚴紹成對我未必仁慈。
如果他當年讓我自生自滅，或許就不會有這個重大的隱患。明明知道我是帶着目的接近他的，他還是選擇靠近我，明明知道我和嚴家的恩怨，仍舊選擇我做他的女人。
所以我才說他是自找的。
“方婧嫺，你就那麼想要毀掉嚴家嗎？”嚴紹成的話語裡有些重音，似乎他的心是受到了傷害，我在他的心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可是他們嚴家捅了我很多刀了，我的痛苦，我的人生已經是做不到幸福了。
明明我也是想要放下的，只是我放不下，也沒有辦法放下。
“是。”我沒有迴避他的目光，話語裡殘忍的幾乎可以把人的靈魂毀掉。
愛情是痛苦的泥沼，人活着的痛苦沒有預兆。嚴紹成我們只有在互相傷害時才知道愛對方有多深。
我要的和你要的，本就矛盾，無法兩全。
我毀掉的從來不是我們之間的感情，我知道那個睿智而強大的嚴紹成知道我是愛他的，而我也知道他是愛我的。
我們有我們無法跨越的障礙，所以互相傷害是我們。愛彼此的方式。
我放不開了，你也毀不掉了。
深愛如罌-粟，我們都上癮了，但也是在用生命透支這美好。
“那我呢？”嚴紹成轉而問我，他的話語似乎是想了很久才說出來。
他是在問我把他放在什麼位置，如果不能兩全，我是不是也會把他毀了。
我面對嚴紹成的話，始終做不出更好的回答。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這樣。
“你是嚴家人。”我的話語平靜，但是殺傷力卻很大。有些時候口是心非，是我的專長。
只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懂你的口是心非，不是所有懂的人都不會心痛。
明顯嚴紹成屬於後者，他也在痛，明明他懂我的口是心非。
“我知道了。”嚴紹成似乎打算離開，去辦他答應我的事情。
我只覺得他的每一步都是那樣的沉重。
嚴紹成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抱抱。”我帶着微笑看嚴紹成，儘管這其中已經模糊拍含義，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
嚴紹成的步伐沒有停止，與我擦肩而過。他的氣息讓我覺得沉重。
嚴紹成從來都沒有拒絕過我的擁抱，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停留。
我上揚的嘴角垂下，眼睛向上看，心裡難受。本來我們之間不應該有愛情，自從有了愛情，我們變得不像自己，學會了互相傷害。
我總是在想嚴紹成是一個怎樣的人。
曾經我以爲嚴紹成無堅不摧，我以爲嚴紹成精神像是附在神邸的人。
但是不是，嚴紹成是一個人，一個普通的男人，他是一個受了傷會忍着不出聲的人，他是一個只會承擔承受的人。
我高估了嚴紹成，也高估了我自己。
嚴紹成這個人，越是瞭解就越心疼。
我的手攥緊，似乎忍耐着自己的情緒。方婧嫺也是一個肉體凡胎，怎麼會不知道錐心的痛？
我們之間，難以言表的痛苦深深的拉着自己的心。
我們之間不幸的從來都是愛情，所以纔不該有愛情。
清晨的陽光初照，我出院的時候手上依舊只有一個包。
那陽光照在我身上的感覺，似乎是別樣的美好。在我面前一輛邁巴赫停下，嚴紹成下車時似乎依舊是我熟悉的模樣。
我發現我越來越有透視的能力，幾乎可以看透嚴紹成的心。
嚴紹成的堅強，嚴紹成的那些所謂的僞裝。
他依舊是那個模樣，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映照着他格外的好看。
嚴紹成不是一個一流的帥哥，但是他的氣質讓他有着獨特的魅力。曾經我就是被他這一張臉所蠱惑，一錯再錯。
“上車吧，最近一段時間回家住吧。”嚴紹成的話語讓我的心更加難受。
就好像是嚴紹成在對我說，親愛的婧婧，回家吧。
我從來沒有家，嚴紹成是唯一一個給我家的人。他讓我知道在家有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
我不想否認我愛他，愛到骨子裡的感覺。
我其實總想問嚴紹成爲什麼要那麼矛盾，那麼矛盾的對我。
他的靈魂似乎被撕扯，他控制不住對我好，也控制不住對我不好。
嚴紹成你究竟想要怎樣？
“喬義南的事情我已經申請保釋了，可能要過幾天出結果。這是保證書，五年內我不會動方正的股份。關於媽，我會讓媽國外治療。這樣是不是你就滿意了？”
嚴紹成把東西遞給我，我打開看了一眼。上面是我所熟悉的簽名，嚴紹成獨特的筆跡。
“你還是在家裝個嬰兒房吧，我回公寓。”我不想回別墅，我怕蘇素會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