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最好的解脫
我進入家裡的時候，發現並沒有特殊的改變，一切還是曾經的樣子，唯一改變的是那張照片。那種掛在客廳裡的婚紗照不翼而飛了，牆壁空蕩蕩的，看的我不習慣。
我轉而看向嚴紹成，對他微笑。“你把照片砸了嗎？”我平靜的看着他，我是知道嚴紹成的暴怒的，雖然他不經常在人前表露但是不代表他沒有。
他把怒火一向壓抑在背後，我想他把照片砸了應該也是正常。嚴紹成的發泄手段堪稱一流，人前紳士，人後暴虐。
嚴紹成也順着我的眼睛看上面的本應掛着照片的牆面。“砸了。”嚴紹成回答我的語氣也是十分的坦然，嚴紹成一向是敢於承認的人。
“你的脾氣得改改了，老這樣會出問題的。”我說這話是善意的提醒，嚴紹成一向喜歡在人前忍着，他在我的面前大多也是忍着，真是有些懷疑他的忍耐力。
嚴紹成沒有說話，轉身上樓洗澡。
他洗完我洗，洗完後我去換衣服。
我和嚴紹成的衣服在衣帽間，他佔據一半，我佔據一半。所以嚴紹成買衣服的時候很方便，可以直接看我卻什麼。
我也跟着去，和他同在衣帽間。
他已經是在系領帶了，而我是穿着浴衣在找衣服。
衣服很多，我隨手挑了一件粉色毛衣，一件灰色外套，然後一條簡單的牛仔褲。最近天冷，我注重保暖。
然後拿衣服換衣服，一氣呵成。最後換上一雙高跟鞋，就已經全部處理好了。
嚴紹成在一旁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
“我去哪些東西，收拾好了，在客廳等我。”嚴紹成伸手從一旁拿了一件風衣，然後就走了出去。
我走回自己的書房，從抽屜裡拿出來維生素C的瓶子，然後倒出一粒吃下去。
裡面是避孕藥，我和嚴紹成的關係撲朔迷離，怎麼可能是有孩子牽絆。
或許是因爲我有童年陰影，所以不想孩子像我一樣的活着。
我隨手把藥放進了自己的包裡，還是帶着好了，留在這也沒有意義。
我下樓，在一旁的樓梯間的花瓶裡有我送給嚴紹成的花，藍色玫瑰，又稱爲藍色妖姬。
我笑了笑，只覺得花店裡的人比較盡責。我想蘇素的話應該更好看。
我猜想嚴紹成最近應該是想要和我離婚，畢竟他現在正在勢頭，如果不乘勝追擊，那麼就是內憂外患的地步。
不過似乎我纔是真正的內憂外患，我現在纔是真正的孤立無援，沈沐陽那頭是我自己要求嚴紹成幫忙斷掉的，現在更是要和嚴紹成決斷，方正的股份我有沒有辦法佔大頭，根本就扳不倒嚴紹成。
如果讓嚴紹成安然無恙的渡過這個時期，那麼我纔是徹頭徹尾的輸家，這樣說實話不怎麼公平。不過我的人生哪有什麼公平。
“在想什麼？”嚴紹成看着我的目光是那樣的認真，他的那雙眼睛似乎有神的能力一般。
他似乎是在窺探我心裡的秘密，不過我們之間已經沒有秘密了。明確的我在算計你，你在算計我。
茶几上，他拿出一張離婚協議書遞給我。似乎是要我考慮關於離婚的事情。
離婚真的能夠切斷人的感情嗎？在我看來切斷的從來都只有財產而已。若是情分，不可能切斷。如此刻我們依舊平靜的把離婚看做交易。
他拿出來的時候我也沒有意外的意思，目光還落在他緊緊帶着戒指的手。和我的一樣，似乎我們的一輩子還沒有散。
“看來你已經確定了我會輸的結局。”我猜想嚴紹成將我定性，認爲我鬥不過他，但是論聰明我比不過他，但是論無情我們不分上下。
一個女人究竟要怎樣才能算作聰明？我不知道，從前我一直以爲自己足夠的聰明，結果發現我是一個愚蠢至極的人。
“你鬥不過我的，方正是嚴家的信仰，我不可能把她給你。”嚴紹成似乎是明確的告訴我，我們之間的利益爭奪。
“方正是你的信仰嗎？這二十年來一切都在變，只有方正沒有變過。與其以信仰爲名，倒不如說是你們心裡的結。爲了方正活着的人，似乎只有我。只爲得到自己想要的我。”
我的語氣平靜但是底氣十足，我們之間的愛情就像多年來步入的一個陷阱，我們現在是想把陷阱拆了。
“婧婧，我其實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從你迴歸方家開始，我就預想過我們之間的所有結局。但是每一種都蒼白無力，所以我纔想走回那個趨於利益的自我，這樣纔是最好的解脫。”
他對我說解脫，似乎他愛我是枷鎖，鎖了他嚴紹成半生的驕傲。
他現在是真的要放開我的手，就這樣的走。似乎我的死活，他不再過問，他會全力打壓我，只當我是敵人。不是愛人，不是愛人。
但是我笑了，聽說愛情裡的人有病，因爲有病總喜歡做夢。
“誰說我一定會輸呢？”我笑了，拿起那張離婚協議起身看他。“協議我收下了，簽好會給你的。”我不肯認輸，我還有局沒有完成，我方婧嫺是不會輕易輸的，特別是輸給嚴家。
“三天。”嚴紹成在我起身時說這話。“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不籤的話，我會找律師過去。”
他的話語沒有拒絕的餘地，似乎他真的沒有打算給我留後路。爲了利益，他的確應該這樣選擇。
我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似乎嚴紹成的話深深的觸及我的心。
“我也去公司，我送你。”嚴紹成起身，他的話依舊是這樣的不容拒絕。
我突然在想如果我沒有再回到方家又會怎樣，還會遇見嚴紹成嗎？我又甘心嗎？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只有三天的時間。如果我沒有辦法想出對策來，嚴紹成就一定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了。
他說的出做的到，蘇素這個恨我的母親連帶我都恨的女人，現在應該是可以笑了。
我的目光緊鎖眼前嚴紹成的背影，似乎他和我相隔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