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坐下!我讓你站起來了嗎?”鍾天雪臉色微變,朝張斌怒斥道,見對方終於憤憤不平坐下,這才收回嚴厲的目光。
張斌坐下之後,仍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咬牙切齒,口喃喃自語,越看林軒越覺得不順眼,猶如眼之釘,想趁早將其拔出。不過,在見識到母親鍾天雪的脾氣後,他最終還是有所收斂。外面人不知道,張斌心裡清楚得分明。當初天享娛樂公司,正是他苦苦向母親哀求,費好大勁纔買下的產業
。
原想大展宏圖一番,確實這幾年也做出點成績,令母親尤爲滿意。只不過這次,卻真正馬失前蹄,半路殺出個林軒,將他打得措手不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不久前的他,正想着怎麼與母親解釋,不料今天林軒和她一起撞了,而且看她意思,是真的想要將其轉手,張斌怎能此放棄?
與張斌不同,鍾天雪始終保持着鎮靜,年輕時候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丈夫又發生意外去世,留她一人撐起偌大的家,什麼樣的風風雨雨沒有見過?
更何況,對於天享娛樂最近發生的事情,鍾天雪也很生氣,今日到此,便是想讓兒子張斌,放棄公司產業,回到鍾氏集團,一起幫忙管理公司。
在她的管教之下,張斌定然不敢再出現那些不堪入目的醜聞,而且也能爲她分擔一些公司之事。
畢竟不久之後,鍾氏集團的全部產業,都要交給張斌去管理,若無把握,鍾天雪也不放心。
“兩億,會不會有點少?”鍾天雪眉頭微微一皺,淡淡問道,隨即拿起身前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林軒注意到,當鍾天雪說話之時,目滿是神采,可當其不言語時,嘴脣卻並得緊緊的,幾次想要張口卻又閉緊,而且剛纔拿茶杯之時,手還是微微顫着的。
林軒將其看在眼底,笑而不語,心已有計劃。
“鍾夫人,您在商界也有一定地位,應該能夠看出,目前天享娛樂的現狀,兩億人民幣,不僅不少,而且還有點冒險了。”林軒面不改色,淡淡回道。
鍾天雪看了林軒一眼,若有所思,嘴角有一抹笑意露出,很快消失,又重新平靜下來,淡淡開口:
“這件事情,我還需要考慮一番,一星期之內,定當給你答覆。沒事的話,你可以先走了。”
聽到這話,不遠處張斌眉毛微翹,眼角流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心暗道,果然是老媽厲害,三言兩語便將林軒給打發了。
剛纔自己還處危險之,老媽一到,便輕而易舉將事情解決,不愧是大名鼎鼎商界女強人。
林軒這時,當然覺知對方是在送客,但在起身之前,他卻注意到,對面張斌好似表情有些不對,好像在幸災樂禍,林軒停了下來,沒有起身。
“天享娛樂的事,咱們說完了。這下,我們該說一說,你兒子的事了吧?你兒子多次抹黑我們綠水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你們難道想此揭過麼?”
林軒目光驟然一深,嘴角冷漠地抿着,沒有再言語,而是盯着張斌看,目的戲謔毫無掩飾。
張斌只覺渾身一震,好似被一隻野獸盯,忽地感到一股冷氣,自腳底透腦門,心搖體戰,頓時有些發軟。
鍾天雪聽聞此言,微微一驚,沒想到自己答應考慮對方要求,對方卻還不肯放過自己的兒子。
不過,鍾天雪也未慌張,緩緩綻放出笑意,說道:“兒子犯錯,我做母親的,定然有管教不周的地方,這一切由我來承擔吧。”
“媽……你這幹嘛……”張斌大驚失色,難以置信望向母親。
此話一出,林軒反倒有些納悶,若非鍾天雪實實在在坐於一旁,林軒還真以爲,對方是張斌的父親,怎麼處處都護着犢子呢?林軒想了想,雖有些不滿,但仍淡淡說道:“好,既然如此,天享公司的事,以及你兒子抹黑綠水村的事,在你給我結果之後,到時一起算清楚,現在先給你們考慮的時
間,一週之內,給我答案。”
林軒站起身,掃視幾人,臉表情清冷如寒霜,深邃沉斂的眸子,射出一道直穿人心之芒。
張斌順眼望去,只見林軒渾身殺氣,目光滿是冰冷,下意識又打了個寒顫,微微低頭,不敢與之直視。
剛纔林軒的身手,張斌已親眼見識過,此刻的他才幡然醒悟,若對方想殺死自己,絕對是幾秒之內的事。
張斌歉意看向母親,一時無言,不知該說什麼,心已能想象,當林軒走後,對方對自己排山倒海般的責罵。
正想走出別墅的林軒,突然想到什麼,回頭看了鍾天雪一眼,淡淡說道:“阿姨,恕我多說一句,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輕!最好到醫院看一看。”
猶如一時捲起千層浪,這一句話,頓時讓鍾天雪和張斌,以及在旁久未說話的張曉蓉,怔了一下。
“你說誰呢,你特麼纔有病呢!”有些意外的是,最先站起的,竟是張曉蓉。
她剛纔一直未說話,隱約知道,林軒正是搞垮哥哥公司那個混蛋,本已積攢怒氣,如今又聽對方嘴裡吐不出象牙,盡是胡言亂語,登時火冒三丈。
張曉蓉從小養尊處優,哪遇見這般口出狂言之人,這一次,她終於忍不住脾氣,率先起身站了起來。
“林軒,你別在此妖言惑衆,我媽身體好得很,信不信老子找人弄死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趕快滾出我家!”張斌此時也憤然起身,怒指林軒面門,毫不客氣咒罵道。
林軒不怒反笑,意味深長看向鍾天雪,露出一副氣定神閒的表情,緩緩說道:“鍾夫人,你是否這幾天,突然感覺胸悶,喘不過氣,還會隱隱發疼,一張口更覺如此?”
此話一出,張斌與張曉蓉臉依舊憤怒,坐着的鐘天雪,卻立即站起,滿臉驚駭望向林軒,幾乎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林軒笑了笑,”我還知道,每當氣候大變之時,午夜時分,你的全身都會疼痛不止,尤其是胸口處。”
這話傳至鍾天雪耳朵裡,她再次怔住,擺出滿臉詫異的神情,瞪着眼睛,張着嘴。
她正想說話,卻突然臉色煞白,一雙眼睛忽然變暗,直直地倒了下去。
“媽,你怎麼了媽!……你別嚇我啊媽!”張斌和張曉蓉立即撲了過去,抱着鍾天雪的身體,大聲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