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默默腹誹起酒瘋子,說好的找小鬼給我們練膽,沒想到弄來一個厲鬼,我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這是個厲鬼,不過雖然有些不爽,但是還是很感激酒瘋子,我知道酒瘋子這麼做是爲了我好,我連忙揮了揮手道:“好,你成功地嚇到我了,你可以走了。”
吊死鬼臉露疑惑之色,看着我道:“我嚇到你了嗎?我怎麼看你一點兒也不害怕?”
我靠,這個吊死鬼還是個話嘮,我連忙道:“沒錯,你的確是嚇到我了,我現在這麼淡定都是裝出來的,你一離開,我肯定就會露陷了。”
吊死鬼聞言,竟然努了努嘴脣,道:“那,明天見。”
我感到頭大,明天還是換個長得好看點的鬼吧,於是我急忙喊道:“明天不見啊。”
也不知道,那吊死鬼有沒有聽到,反正,吊死鬼離開了。
等到吊死鬼離開之後,我才發現,我的後背都溼透了,出滿了冷汗,要說不怕,那是假的。
當時看到這個吊死鬼的一瞬間,我就想到了長青酒行的那個吊死鬼,我當時還以爲是許義鳳找不到投胎的門路,又來找我了呢,仔細一看,竟然不是許義鳳,而是一個陌生的吊死鬼,不過,這酒瘋子還真是敢玩,弄了這麼一個厲鬼給我練膽,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這可是厲鬼啊,竟然沒有傷害我。
我肯定是怕的,不過想到這是酒瘋子乾的,我心中就有底了,這才能裝得那麼淡定。
我正心有餘悸的時候,整個二樓,突然爆發出一道慘叫聲,這聲音是嶽倫的,接着,嶽倫就衝到了我的房間,在嶽倫後面,竟然還跟着一隻全身長滿疙瘩、通體赤紅的鬼魂,這貨邊跑,邊喊着“有鬼啊”,看到我站在房間裡,登時就向我衝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鑽到了我的背後。
“呃,這是什麼鬼?”我打量着那隻鬼魂,還真不認識這是什麼鬼怪。
那鬼魂聽到我的話,竟然開口道:“我叫赤鬼,很友好的。”
話畢,他竟然還伸出了手,我感到心驚,但是還是跟那熱情的赤鬼,握了握手。
赤鬼的力氣很大,差點兒給我的手捏斷了。
“我靠,你不是來害我的嗎?怎麼還這麼友好?”嶽倫有些懵了。
赤鬼連忙搖了搖頭,道:“我可沒說要害你,是你見到我就跑,我怕你出什麼事,纔跟着你的。”
令我吃驚的不是赤鬼的出現,而是嶽倫竟然能夠看到赤鬼,於是我道:“嶽倫,你能看到他?”
嶽倫這才意識到自己眼睛的變化,皺着眉,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師傅乾的,這他奶奶的,這是要玩死徒弟啊。”
我感到好笑,看來,酒瘋子還真是說做就做,我跟嶽倫都被酒瘋子找來的鬼物給折騰了一番。
嶽倫知道是酒瘋子找來的赤鬼,終於放下了戒備,還大膽地摸了摸赤鬼身上的大疙瘩,道:“我說,赤鬼老哥,你身上這些疙瘩,我這麼弄,你痛不痛啊?”
赤鬼笑了笑,說道:“不痛,倒是被你弄得癢癢的。”
我們跟赤鬼聊了一會兒,赤鬼離開了,嶽倫這貨軟倒在了牀上,罵道:“這個瘋子,我還真是要被嚇死了,還好那個赤鬼沒有做什麼,剛纔你不知道,我一睜眼,那個赤鬼,就吊在棚頂上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以爲我做了個夢中夢,結果不是,他奶奶的,就是真的,可給我嚇死了。”
“所以,你就第一時間,把那赤鬼帶到我這裡來了?”我佯怒道。
嶽倫登時擠出個微笑,道:“嘿嘿,我這不是想着你嘛。”
“被鬼攆着跑,可算想着我了,我真是服了你了。”
嶽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忽地想到了什麼,對我道:“你聽,這笛聲,師傅不會吹了一晚上笛子吧?還真是要瘋。”
“走,去看看。”我說。
我跟嶽倫,推開酒瘋子的房間的時候,發現酒瘋子跟朱胖子竟然對坐着,酒瘋子吹骨笛,朱胖子就認真地聽着,我們推開房門,他們這纔有些訝異地停了下來。
嶽倫白了一眼朱胖子,湊到酒瘋子身邊,說道:“師傅,你不會吹了一晚上笛子吧?”
酒瘋子聞言,點了點頭道:“沒錯啊,是吹了一晚上,怎麼了?”
嶽倫對酒瘋子伸了伸大拇指,道:“沒怎麼,就是挺佩服你唄。”
我看了看酒瘋子,又看了看朱胖子,酒瘋子顯得神采奕奕的,這朱胖子就顯得很苦逼了,眼睛都通紅了,跟兔子得了紅眼病似的,我看着酒瘋子道:“師傅,朱胖子不會也跟你就這麼坐了一晚上吧?”
其實,也不算一晚上,我們趕回來的時候,天色剛剛透亮,此時,外面依然下着大雨。
酒瘋子聞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朱胖子,道:“沒錯啊,這龜兒子,坐在我旁邊,坐了一晚上。”
我有些訝異,難道酒瘋子的笛聲有魔力,讓一個胖子都忘記睡覺了?
按理來說,折騰了那麼久,是個人都會感到疲憊了,這爺倆倒好,對坐了一晚上,一個吹笛子,一個就那麼幹坐着,真是愁人。
朱胖子聽了酒瘋子的話,臉色一紅,道:“老先生的笛聲,實在是妙了,我一聽,心都被勾起來了,魂都被勾去了……”
這朱胖子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竟然說不下去了,而是落淚了。
我跟嶽倫看得莫名其妙的,心道這酒瘋子的笛聲還真的不俗,都能給朱胖子吹哭了,這是得多麼直麪人心的力量啊?
朱胖子一個大男人,哭得跟個淚人似的,酒瘋子都看不下去了,用骨笛敲了敲朱胖子的腦袋,道:“你在那鬼哭狼嚎什麼呢?不就是吹吹笛子嗎?”
酒瘋子不敲還好,這一敲,朱胖子反而哭得更厲害了,鼻涕眼淚,滿臉都是,別提多難看了,本來這個胖子還算耐看,但這麼一哭,鬧了這麼一出,這張臉,跟豬頭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