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嚴洛瞳真的很在意紀少堂,這樣她也放心了。
嚴洛瞳察覺到有人靠近,嚇得立刻從牀上驚喜,當看到是上官雨沫之後,瞬間鬆了一口氣。
“雨沫,你怎麼那麼早就來了?”嚴洛瞳起身伸展着僵硬的四肢,笑看着上官雨沫。
上官雨沫笑着回答道:“我睡不着,醒過來就這個點了,想着乾脆過來看看少堂,很累嗎?要不你去休息一下,我來幫你看着。”
嚴洛瞳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其實她也沒忙什麼,因爲很久沒看到紀少堂,嚴洛瞳又貪戀跟他相處的時光,所以一整晚都在打量紀少堂,當看到她慘白的臉色,嚴洛瞳十分的心疼。
“洛瞳,你跟少堂是怎麼認識的?我都還不知道呢?”上官雨沫坐在嚴洛瞳的身邊,好奇的詢問着。
嚴洛瞳低垂着腦袋,不好意思的說着:“這個,要怎麼說呢?”
撓了撓腦袋,嚴洛瞳這才嬌羞的說着:“之前,我不是經常追着沐之風跑嗎?就有一次在沐之風的演奏會上,我無意中踩了他一腳,兩人有了一點爭執,後來,沐之風跟我說,他不喜歡我,讓我不要糾纏着她,我傷心之下,就在紐約的街頭遊蕩,偶然之間,又碰上紀少堂,我不是因爲傷心嘛,就耍賴糾纏了他一段時間,後來不知道的,就漸漸的被他吸引了,如果不是你們這次回國,我還不知道,原來紀少堂認識你。”
“你說命運吧,就是這麼弄人,我知道紀少堂有喜歡的女人,也偷偷跟蹤了他幾次,卻一直都沒有看到你的身影,哎,我要是能看到多好啊。”嚴洛瞳輕聲嘆息着。
上官雨沫笑了,紀少堂對她跟Allen很保護,一般人想要見他們母子,根本就不可能,上官雨沫沒想到,嚴洛瞳居然還偷偷跟蹤過紀少堂。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上官雨沫輕聲嘆息着。
嚴洛瞳轉過頭看着上官雨沫的側臉,想了想,還是輕聲的開口說着:“其實這四年來,大哥心裡比誰都不好受,我也沒想到,爹地媽咪居然會是這樣的人,雨沫,我知道你恨大哥,換做我是你,我也會恨,當然,我也知道你跟我大哥之間的癥結很難解開,只是雨沫,你能不能放下之前的過往恩怨,重新審視一下我大哥,他真的改變了,雖然說做不成夫妻了,但是也不至於見面就劍拔弩張,每次看到大哥落寞的神情,我真的很心疼。”
嚴洛瞳說這一番話,不是爲了讓上官雨沫放下仇恨,只是希望她能夠試着放下仇恨,哪怕到最後依然無法跟她大哥在一起,也可以成爲朋友,她打心裡喜歡雨沫。
上官雨沫聽着嚴洛瞳的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要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洛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事情往往有很多面,就算我能夠放下仇恨,你爸媽也未必肯放過我,只要我在這個世界上一天,我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威脅,你很幸運,你大哥跟你二哥從小就很保護你,也不讓你插手集團的事情,上官家到了我這一代,只有我一個人,我從小就被爺爺當成繼承人在培養,不容許有一點的閃失,有時候我也覺得壓力大,我喘不過氣來,可是我無法掙脫命運的束縛。”
“還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我起了叛逆的心裡,將爺爺爲我選擇的經濟管理學換成藝術學,我也沒如期去爺爺爲我挑選的學校報到,而是跟着之風到了藝校,那一次,我見爺爺氣的住進了醫院,爺爺才進醫院,集團裡的董事就蠢蠢欲動,爺爺拖着虛弱的身體統籌大局,那時候我知道了我身上的重擔,不是我想要推脫就可以的,我沒有選擇的權利,爲了爺爺,哪怕在辛苦,我都必須咬牙堅持下去。”上官雨沫陷入了回憶中,輕聲說着,這一段過往,她很少提及,唯一的一次叛逆,差點爲爺爺招來了風波,從那時候開始,上官雨沫就發誓,不管怎麼樣,以後她都會代替爺爺來守護上官集團,守護上官家,可是現在呢?
上官雨沫的嘴角噙着一抹苦澀的笑容,心中一陣悲痛。
嚴洛瞳低垂着腦袋,靜靜聆聽着上官雨沫的訴說,心,猛地一抽,爲這樣的她感到心疼,她能夠想象,當自己備受寵愛,無憂無慮的生活時,她卻像大哥一樣,接受家族的栽培,沒有自己的時間,沒有自己的自由,嚴洛瞳曾經看着大哥猶如機械一般的生活,讓她記憶猶新。
上官雨沫察覺到嚴洛瞳悲傷的情緒,笑着開解着:“每個人都有屬於她的命運,誰也無法掙脫,我已經看得很開了,只要我的身上流着上官家的血液,我就必須承擔起我應有的責任,洛瞳,有時候我聽羨慕你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個性,我從小就被告知禮儀要得體,一言一行都要經過慎重的思考才能夠去做,這樣真的很累,好好珍惜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嚴洛瞳撇了撇嘴,不開心的說着:“你跟我大哥一樣,真可憐,不能有自己的時間,沒有自由,我真替你們感到累。”
上官雨沫聽着嚴洛瞳的話,輕笑着,也不去反駁的她的話。
“我過幾天就要回國了,少堂這邊就拜託你多多照顧了,哪天他醒過來了,記得給我報個信。”上官雨沫看了一眼病牀上臉色慘白的紀少堂,心中一陣難受,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用遭受這麼大的罪,自己欠他的,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償還了吧。
嚴洛瞳擔憂的看着上官雨沫,嘆息着:“雨沫,你小心我爹地媽咪,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擔心你跟大哥,可是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很抱歉。”
上官雨沫看着嚴洛瞳擔憂的眼神,這個時候,她不擔心自己的父母,卻擔心着自己,讓上官雨沫很感動。
“我知道,我爹地媽咪欠了你們上官家太多了,不管是上官老爺子的死,還是風一,這兩條人命都是建立在我爹地媽咪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們的話,上官家不會發生這一切,是我們嚴家欠了你。”嚴洛瞳甚至不敢對視上官雨沫的眼神,就是因爲自己的爹地媽咪做錯了太多的事情。
上官雨沫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洛瞳,你能夠這麼想,我很欣慰,我還擔心一旦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出來,會引來對你的反感,但是你現在的想法讓我放心了。”
嚴洛瞳不是不知道上官雨沫會對嚴家出手,當然也想到了最壞的結果,當然,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上官雨沫能夠放過她的父母,但是嚴洛瞳沒想到,終有一天,將父母送上絕路的,是他們自己。
“我知道我爹地媽咪做錯了很多事,或許在外人的眼中,我爹地媽咪是無惡不作的人,但是在我眼中,他們只是一對疼愛我的父母,但是你跟我爹地媽咪之間的恩怨,我也無權插手。”嚴洛瞳無奈的說着,有些事情,大哥跟二哥不願意讓她知道,但是不代表她什麼事情都不懂得。
“雨沫,做錯事情的人是我父母,大哥那邊,我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你的想法,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相信大哥不會下那麼恨的手,當年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徹底清查。”嚴洛瞳不是想爲嚴少爵辯解,而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今天嚴洛瞳不止爲一次爲嚴少爵說話,上官雨沫不是不明白他她心中的想法,有些事情太根深蒂固了,她曾經也希望爺爺的死跟嚴少爵無關,但是事實證明了,就算跟嚴少爵無關,也跟裴悠然有關,這要讓她如何釋懷。
上官雨沫無奈的看着嚴洛瞳,嘆息着說道:“洛瞳,你要說的我都明白,但是兩家的恩怨,沒有那麼簡單,你們嚴家身上揹負着上官家兩條人命,如果我放過了,我對不起爺爺,對不起風一,很抱歉,我沒辦法忘記。”
嚴洛瞳笑了,只是那笑十分的苦澀,她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嚴洛瞳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順其自然吧。”嚴洛瞳收拾着心中悲觀的情緒,她相信,時間可以讓所有的過往煙消雲散,也會讓一切的恩怨都塵埃落定。
上官雨沫自然明白嚴洛瞳這麼說的原因,輕笑着答應:“恩。洛瞳,你在這邊照顧好自己,如果紀老爺子爲難的話,你就回國吧,這邊有肯,不用太擔心。”
“我知道。”嚴洛瞳笑着說道,其實紀老爺子也不是很難相處。
上官雨沫又跟嚴洛瞳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心中依然放心不下嚴洛瞳在這邊的情況,最後在嚴洛瞳的勸說下,才緩緩的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