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中間的那個計都,依然帶着薄薄的面具,一雙黑眸卻是出奇的黑亮沉靜,一步步踏進殿內,沒有一點膽怯和慌亂。
幾人上得殿來,先給蕭閒和沈明珠行禮,然後在下首站好。
計都卻站在中間的位置,那麼隨意地一站,然後就對上了蕭澈的視線,譏諷、嘲弄、鄙夷、憤恨……各種情緒在他眼中交織着,然後又歸於無形,成了一片空曠的淡漠。
雖然他恨沈雲珞,可沈雲珞的死他卻更恨蕭澈,畢竟沈雲珞是太子妃,今日的一切也都是蕭澈自己造成的。
蕭澈娶了沈雲珞,卻又不肯正眼看她,從沒有給過她一點溫柔,總是讓她患得患失,是他的無情才讓她越走越遠,誤入歧途,越陷越深的。
如果她不是太子妃,那該多好,他也可以帶她遠走高飛,就算她虛榮就算她不愛他,可他也有的是時間和方法來慢慢地影響她。
只可惜……她已經被蕭澈給毀了。
他對沈雲珞的愛,那種無望的愛,那種就算是愛也要冷漠了心,然後狠心看着她死去的痛,他要蕭澈一百倍地還來。
他直視着蕭澈的眼,淡淡地道:“太子殿下,計都雖然和殿下決裂,可計都用生命來起誓,計都沒有殺害文將軍,更加沒有進宮行刺陛下和皇后。”
他如此直接地打蕭澈的臉,讓蕭澈和他的追隨者們都有些掛不住,立刻就有人罵道:“計都,你本是殿下的護衛,見了殿下竟然不跪,如此無禮,該當何罪?”
又有人喊道:“他是陳國的奸細,憑什麼要聽他的一己之言,殺了他!”
立刻就有人跟着喊起來,想要將之前的那股尷尬和羞怒給壓下去。
計都的聲音卻又響起,在一羣激憤的聲音裡顯得格外引人注意,“你們錯了,我不是陳國的奸細,我就算是呆在你們太子殿下身邊,也並沒有對他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反而處處規勸幫助他。”
“胡說!”蕭澈憤而起立,“計都,你分明就是西陳的奸細,還敢說沒有對本宮做過不利的事情,你處處監視本宮……”
計都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殿下何必如此心急,計都還沒有講話說完,還請諸位耐心一點。”
讓別人耐心一點,他卻又十分不耐地挑了挑眉毛。
蕭澈被氣得真是要倒地不起了,爲什麼原本是自己佔主導的局面現在自己卻一點掌控力也沒有?
爲什麼?
全是因爲蕭閒。
蕭澈胸口起伏,強行壓抑自己的怒火。
計都繼續道:“我有一件秘事要告訴諸位,你們聽完之後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面具覆在他的臉上人,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可他黑亮清冷的眼還有弧度優美的脣卻是露在外面的,勾起來的那抹冷然的笑,也似乎一把劍****了蕭澈的心臟裡。
他突然覺得這是一個陰謀,甚至這是自己給自己挖的一個坑。
讓計都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鄭重地宣佈什麼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