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青霞直搖頭，霍耀文也沒有探究小女生之間秘密的怪癖，笑了笑便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轉身掃了眼諾大的電影公司大廳，問道：“你們倆知道溫經理在哪嗎？”
“應該在樓上辦公室。”胡因夢說道。
“恩，那我先上去了。”
說着，霍耀文朝着樓上走去。
望着老闆逐漸遠去消失的背影，青霞拍了拍胸口說道：“好險，差點就讓老闆聽到了。”
“聽到就聽到了唄，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那麼漂亮有人追不是很正常的嗎？而且公司又沒有阻止我們演員拍拖的。”胡因夢笑了笑說。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青霞也知道，只是心裡莫名的就是不想讓霍耀文知道，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還是別讓老闆知道了，這事你也別到處去說。”
青霞在臺灣拍《八百壯士》的時候，有個家裡好像有點錢的男演員每天不是給她送花，就是送些美食，天天無事獻殷勤，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追求青霞。
……
霍耀文上了二樓。
一路上碰到公司員工與他打招呼，也都是笑臉迴應，片刻，等到了溫英光的辦公室門口，正準備敲門，就隱約聽到裡面似乎有人在大聲呵斥。
“咚咚”
聽到有人敲門，溫英光氣急敗壞的喊了一句“進來！”
“咔嚓”一聲，房門大開。
“總經理！”溫英光還以爲是秘書過來了，沒想到是老闆，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
“看來打擾到你了。”
霍耀文掃了眼坐在溫英光對面滿臉尷尬的無語森，看他這臉色，似乎剛剛挨批了。
“沒事，就是有點小問題。”溫英光連連搖頭，哪敢說老闆打擾他。
“什麼小問題？說來聽聽。”
霍耀文徑直走到辦公桌邊坐下，看着喊自己“總經理”的無語森道：“坐下來說，都坐下來說。”
“是這樣的總經理，按照公司新人導演計劃，每個入職公司的新人導演，只需要簽訂了合同，工作達一年以上，就可以拿着劇本申請一筆二十萬以內的資金拍電影。一般新人導演我都只批了十萬，而他無語森我批了滿額的二十萬！誰知道拍到一半他跟我說沒錢了！”
溫英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無語森，要知道公司目前大大小小的導演總共有十幾個，除了公司第一大導演楚原外，他最看重的人就是無語森！
可誰知道其餘厚望的無語森居然拍片還超支了！
“什麼電影？”
“帝女花！”
“帝女花？戲曲電影？”
霍耀文瞥了眼滿臉尷尬的無語森，心裡也是無語的很，一部戲曲電影，就跟唱大戲一樣，搭建一個舞臺，然後找齊演員就行了，花費最多的地方也就人員工資或者戲服，又不用搞什麼飛車追逐，或者爆破啥的，二十萬簡直是綽綽有餘了。
要知道兩年前那部楚原拍攝的《七十二家租客》，爲了拍好這部戲，他還特意搭建了兩棟舊式住宅樓，羣衆演員也有一兩百人，這些雜七雜八的加在一起，也只花了三十多萬而已。
見老闆看着自己，無語森解釋道：“總經理，其實一開始我的預算是夠的，只不過後面我想增加一些大的場景，就多搭建了幾個，誰知道這一弄就超支了。”
霍耀文沒有去問他花的超支的錢去哪兒了，只是淡淡的問道：“你準備讓公司再給你多少資金才能把這部戲曲電影拍完？”
“十萬！十萬就夠了！”
無語森咬着牙說道：“總經理，這部電影絕對不會虧本，要是虧了的話，這三十萬的投資就從我的工資裡面扣，一年不行就兩年，一直到還清！”
霍耀文挑了挑眉毛，說道：“溫經理你也聽到了，就批十萬給他。”
“是，我等會兒就讓財務再支十萬給他。”老闆發話，溫英光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恩。”
霍耀文看向無語森，說道：“公司每一部電影投資的預算，都有專人計算過，一般是不會超支的。哪怕超支了，也都是因爲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這點公司也能理解。
像你這種情況，就是心太大了，二十萬的投資在香港也不算低了，更別說是一部戲劇電影，你要知道邵氏的李翰祥導演拍一部電影的投資預算，正常情況下也才三十萬到五十萬左右。
所以這是你最後一次預算超支，要是還有下一次，我想不用我說後果你應該也很清楚了吧。”
寰宇電影公司目前雖然營利不多，霍耀文也不是特別的看重，但規定就是規定，超支預算必須要有合理的理由，像無語森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爲，肯定是不允許提倡的，哪怕知道對方日後是香港數一數二的大導演，可那也只是日後！
要是霍耀文不高興，他完全可以讓日後的香港電影界少一個無語森，多一個張語森。
指導能力這玩意也不是絕對的，一個好的劇本，一羣好的演員，再找幾個好的剪輯師，哪怕是一個垃圾導演，同樣可以整出一部好片。
霍耀文說話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在無語森的耳中，卻是猶如驚雷一般，特別是看到總經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更是心裡發顫，嚥了口唾沫，點點頭應道：“知道了總經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恩，最好不過，你先出去吧。”霍耀文一揮手，示意無語森可以出去了。
“多謝總經理。”
無語森起身，跟溫英光道了別，出去後把門給關上了。
看人走後，霍耀文說道：“投資預算的事情一定要嚴格把控，超支可以，但必須要有合適的理由，否則人人都超支，那公司還做什麼預算？”
“這我知道的總經理，所以剛剛我一直在罵無語森，一部戲曲電影都能超支，要是給他拍個武打片，豈不是超的更多！”溫英光連連點頭。
“最好是這樣。”說完，霍耀文說起正事，“林正英最近在幹嘛？”
林正英？
溫英光想了想，說道：“他還在當武術指導，按照總經理你當初的吩咐，我讓他成立了一個武師班，現在好像也有十幾個人了，公司的武打片幾乎都是用的他們，效果很不錯，楚導也一直誇林正英設計的動作漂亮又好看。”
“現在他在哪？”
“應該在楚導的劇組拍《大劫案》。”
“大劫案？不會是根據之前那個拍的吧？”
“嘿嘿，就是那個。”
去年七百萬恆生銀行大劫案，可謂是轟動了整個香港，甚至就連臺灣那邊都有大範圍的報道，溫英光也是看中了這個話題的熱度，才讓下面的編劇抓緊時間搞出了這麼個《大劫案》劇本來。
“那你通知林正英來公司一趟。”霍耀文看了眼手錶，已經快四點了，想了想還是決定現在就把人叫過來。
“是，總經理。”
等溫英光打完電話，通知了在嘉禾片場拍戲的林正英後，他起身出門讓秘書泡了杯茶，親自端到了總經理的跟前，猶豫了幾秒問道：“總經理，您該不會真的要讓林正英拍戲吧？最近公司新簽約了幾個演員，完全可以用他們。”
“不，我這個電影，也就林正英最合適了。”霍耀文搖搖頭說道。
開玩笑，殭屍片，我只認林正英！
“總經理，是什麼片子？”
“殭屍片！”
“殭屍片？”
“恩，我很早之前就構思的一個劇本。”
說完，霍耀文把公文包裡的一疊劇本給拿了出來。
溫英光接過劇本一瞧，上面赫然寫着四個大字“殭屍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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