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羽並沒有象夜色反應中那麼激勵,他只是很隨意的瞟了夜色一眼,哼了一聲,在香港,還真沒有敢公然與自己叫板的,夜色算是張一個了。他繼續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緩緩的說:“這茶很香,但我更喜歡這茶中的苦味。”他這句話似乎象是對自己說的,卻又象是對夜色說的。
“能吃苦的人並不等於不怕死,過份的自信就是狂妄,這一點,想必天哥不會不知道吧?”也不知夜色抱的是什麼心態,她今天晚上似乎有意和張天羽耗上了。張天羽看得出來,她這是用激將法,可能是想讓張天羽掉進她們事先設好的圈套裡。可張天羽是什麼人?在香港和日本都經歷了這樣大風大浪的人,眼前這個女殺手當然不在話下。就算前面等待他的是管是什麼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他都在毫猶豫的挺身而出。這不僅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童雨。
“是自信還是狂妄,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夜色直直的盯着張天羽看了半響,側過頭問,“我說天哥,你真捨得殺我?象我這樣的漂亮女殺手,可是稀有之物,殺了我,你未必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
“哼!如果你現在說出醉牙先生的真實意圖,我倒可以考慮不殺你。但是,你記住了,只在你們傷害了童先生,後果自負,相信山口組銀座夜總會的教訓你也已經聽說了,我張天羽說得出做得到。”張天羽塹釘截鐵語言,硬是聽得夜色心中一顫。她當然知道張天羽發怒後的後果。三步殺一人,流血五步,這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東京銀座那場血戰,儘管山口組把消息封鎖得密不透風,可夜色還是聽到了那場悲壯的撕殺。那一次,張天羽四人都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使者,黃泉領路人。四個人,竟然橫掃令日本黑道聞風喪膽山口組總部,很多人都不相信,可這是事實。
夜色突然一陣大笑,她在心中衡量了許久,多年的殺手經驗讓她對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充滿了信心。到現在,她仍然深信,只要張天羽敢跟自己去,她就有把握生擒張天羽這個黑道梟雄。
二個高傲的人,二個同樣充滿自信的人,首先在口頭上也沒有放過對方。夜色甩了一下頭髮,突然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猛地一口喝了下去。“謝謝你的酒,天哥,不知你有沒有勇氣和我打個賭?”
“哈哈……”張天羽一陣大笑,坐正了身子,他發現夜色原來是一個世界上最愛講笑話的人,敢跟自己打賭。在香港這塊地盤上,還有他張天羽做不到的事?現在的洪興,要什麼人沒有?可他還是想聽聽夜色是怎樣的一個賭法,“說說你要賭什麼?”
“我帶你去見童鎮鍾,如果你能在我規定的時間裡救出他來,我從此不再與你作對,你看怎麼樣?”夜色很認真的說。
“哦?如果我沒有救出來呢?”
“那什麼也不用說了,因爲你已經死了。這個賭局是大了點,如果你怕了的話,當我沒說。”夜色說着,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慢着!”張天羽這才發現,夜色的賭局原來不簡單,他聽到夜色剛纔最後的一句後,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是拿自己的命來玩這個遊戲。這次賭注雖然大了點,可他已經沒有退路,就算是再大的危險,他也不能辜負童雨對自己的囑託。
“你是答應了?”夜色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樣子很酷的站在那裡。絕代風姿,真讓人留連忘返,真捨不得把目光移開。旁邊很多的男同胞看到夜色,都忍不住偷偷的多看了幾眼。可他們發現坐在那裡的張天羽後,又心痛的把目光移開。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張天羽眼中的冷漠,無形中又多了一份殺氣,他平生最討厭那些要挾自己的人。
“呵呵……你不會,因爲你是個君子,君子是不會拿女人去做交換的,再說如果你這麼殺了我,怎麼回去跟那個漂亮的女警花閃差?”夜色一點也不擔心,張天羽會對她突施辣手。因爲她相信,張天羽是個君子,在這一方面,一向堂堂正正。
“我還有一個條件。”張天羽這才發現,原來君子也不好當。
“說吧,只要你還能活着,我沒有理由不答應你。”此時的夜色也已經恢復了殺手的冷漠,一時之間,二個人的殺氣讓這周圍變得很冷,很壓抑。
“如果我贏了,你必須無條件的告訴我關於醉牙這個人的所有資料。還有,你從此得留在洪興,爲洪興辦事。”
“呵呵……這很簡單,不就是生爲洪興人,死爲洪興鬼嘛。廢話少說,還是等你贏了再說吧!”夜色說着,黑影一閃,就出了夜總會。站在夜色不遠處的那個服務生只聽得張天羽剛纔坐的位置上,杯了一響,張天羽的人也不見了。二人這麼大的活人,就象蒸發了在這個夜總會一樣,讓人覺得神乎其神。
對張天羽的神奇,他們早已經耳有所聞,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夜色這個看似普通的女孩子,竟然也有這麼高深的功夫。阿彌陀佛!很多剛纔看過夜色,甚至打過夜色主意的人,都在心中悄悄的祈禱。
夜色出了夜總會後,在晚風上疾行,張天羽一點也不落後,緊緊跟在其後面。二個人穿過了幾條街,夜色突然一拐,朝太平山而去。
又是太平山頂,這個曾經與胡怒海決鬥的地方。
張天羽趕到的時候,夜色已經站在冷風裡了。海風吹起她純黑色的衣服,那長長的黑綾就象在夜空裡的彩虹,格外的引人注目。在夜色的不遠外,還站立着二十幾個,光着膀子的人,這些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日本武士刀,在微弱的月光下,發着寒光。
“你來了。”夜色的話和海風一樣冷,似乎從來就不認識張天羽。在她的眼裡,只有敵人,沒有朋友。張天羽朝那二十來人日本武士看了一眼,淡淡的說:“就這幾個人?港督呢?”
“先別急,這只是關,時間只有五分鐘,如果你放不倒這些人,後面就不要說了,更別說見到港督。我先走了,在前面的獨木橋上邊等你。”夜色說完,匆匆的走了。
張天羽朝這二十幾個日本武士瞟了一眼,冷笑了一下,緩緩的走了過去。看來,張天羽今晚要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