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真的很生氣。
倒不是因爲被蕭允墨當衆抱了一下,當然蕭允墨這個舉動十分的不妥,不過作爲一個現代穿越來的人,被抱一下也不至於就要尋死覓活的。她不爽的根本原因在於蕭允墨根本就是在折騰,在戲弄她。
他這一連串抽風的舉動是做給誰看得?想要知道什麼?亦或者證明什麼?
葉傾城不是傻子,她自然看出了蕭允墨前後表情的變化,似乎她站在大雄寶殿裡面的時候他的眼底是一片的愕然隨後是釋然和歡喜。神經病!古代人都有神經病!葉傾城腦子裡面一邊怒吼着,一邊跑出了寺廟。
沿着這條路下山,一定會被蕭允墨抓個正着,她是一點都不想和這個蛇精病王爺再有什麼牽扯。
於是她衝出來之後直接小路一拐,朝山林深處跑了過去。
她躲在暗處,果然見到蕭允墨從裡面追了出來,隨後朝山下追去。
直到蕭允墨帶着人跑的遠了,她這才略鬆了口氣,從躲避的地方移步走了出來。
她雖然不知道蕭允墨今天又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剛纔他對她的舉動卻是被來來往往的香客都看在眼裡了。明天京城不知道又會傳出什麼謠言來。大概又是她勾引蕭允墨之類的話語罷。她自從接手這具身體之後已經在努力的收斂,努力的消除負面的影響,不過好像不管她多努力多低調,蕭允墨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動作就會將她默默努力了那麼長時間的成果在轉瞬之間給破壞掉。
這種感覺真的挺不好的。這就好像你天天上課讀書,認真聽講,回家努力複習,做各種習題,本來以爲付出努力就能取得好成績,結果到了考試那一天,老師忽然宣佈今天考的內容完全與之前所學無關,呵呵噠。葉傾城剛纔要不是看在有靖國公府人在的面子上都想當場給蕭允墨一個耳光了。
畢竟多少是個王爺,她還算是給他留了面子,只是她給人家留了面子,那她的面子呢?
葉傾城挺鬱悶的,也沒什麼要回去的念頭,她看了看四周,心道既然出來了,就索性四處轉轉吧。
她早上出門的時候帶了錢了,頂不濟一會下去自己僱輛回去就是了。
蕭允墨要着急,就叫他急去,誰叫那個蛇精病處處給她挖坑,還引着她朝下跳。
於是葉傾城就在山林裡隨意的遊蕩起來。
這大相國寺歷史悠久,歷經那麼多年風雨下來,山林之中留有不少文人墨客的遺蹟,山林裡青石板路蜿蜒崎嶇的繞山而行,春季的南山樹木蒼翠,溪水清澈,在不經意的拐彎就會發現一個古樸的涼亭,或者一段摩崖石刻,讓葉傾城玩性漸漸濃郁了起來。沒有經過現代工業污染過的山水就是蒼綠清澄,林間帶着草木與野花的香氣,溪水清澈見底,水草依依,一羣小魚在溪水間忽然出現,又忽然迅速的遊走,林間枝頭有不知名的鳥兒在高唱,讓整個南山都變得生機勃勃。
葉傾城繞山而上,走的倒是一點都不累,只是腳上這雙繡花鞋卻是十分的不給力,要是給她換一雙球鞋,她保證可以圍着山到處跑。繡花鞋的鞋面是素錦的,上面墜着明珠和寶石,看起來十分的漂亮華貴,可是走起山路時間長了簡直能要了葉傾城的老命。鞋底太薄了,時間走長了,就好像光腳踩在地上一樣,山間的石板路上有不少樹枝和落葉還有小石子,這酸爽!葉傾城實在走的腳疼,看到路邊溪水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潭,於是她索性走過去,除去了鞋襪,在溪水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將被磨的生疼的雙腳泡進了溪水之中。
“哇。”葉傾城的五官擺出了一個猙獰扭曲的表情,山間溪水帶着說不出的涼意激的她打了一個寒蟬,不過腳上的痛感倒是消失了不少,葉傾城握拳,這種兩重天的感覺,真是更酸爽了!
葉傾城只顧着泡腳,卻沒注意到路邊的樹上悄然的垂下來一條通體翠綠的毒蛇,靜靜的掛在樹梢上,吐着紅色的蛇信。她等腳上不怎麼痛了,就將腳從水裡縮了回來,剛想要將腳用帕子擦乾,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葉傾城也就隨意的將腳在自己的裙襬上蹭了蹭,飛快的套上了襪子然後將鞋子套好,迅速的站起來。
等她起身之後,人已經出現在拐角處,不是別人,正是靖國公府的國公夫人和幾個兒媳,身後還帶着幾名丫鬟,婆媳幾個有說有笑的。
“久不到山間走動,這老骨頭真是不行了。”國公夫人拄着柺杖,被一名丫鬟攙扶着蹬着青石板路朝前走,一邊走一邊笑道。
“母親的身體還是那麼硬朗。”梅氏跟在後面笑道,“媳婦們都已經快走不動了。”
“那就歇歇。”國公夫人說完一擡頭正好看到了葉傾城略帶一點尷尬的站在路邊。
“郡主?”國公夫人愕然的停住了腳步,梅氏,李氏,邢氏以及身後所帶的丫鬟們也都停了下來。
“老身見過洛城郡主。”禮不可廢,雖然國公夫人覺得很詫異,怎麼會在這人煙罕至的山林裡遇到洛城郡主,不過她還是很快回過神來,上前過來行禮。
她的龍頭柺杖一動,驚動了樹梢上的蛇,那蛇出於自己我保護,飛快的彈頭朝國公夫人的肩膀上襲去。
蛇一動,葉傾城倒是眼尖看到了,她驚呼了一聲,“小心!有蛇!”想都沒多想,擡手就去抓那條蛇,可惜她的動作沒蛇的快,沒有抓住蛇的七寸,倒是捏在了它滑膩的身體上,葉傾城一陣噁心直泛,蛇被葉傾城捏的一痛,回頭就吵着葉傾城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葉傾城吃痛但是還是用力的將那蛇給拋了在了地上,她出手勾狠,蛇頓時就被摔的有點懵,她看準了蛇頭的位置,狠狠的一腳踏了上去,葉傾城怕沒將蛇踩死,還用力的將腳在舌頭上碾了兩下。等她移開自己的腳的時候,蛇腦袋都被她給踩扁了,血糊糊的不知道是肉還是血的,從綠色的皮下滲了出來。
死了……葉傾城這才鬆了一口氣。
“哎呀,郡主。”國公夫人在見到有蛇的時候臉都白了,直到葉傾城將蛇都給扔出去了,她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過來看,“郡主可曾被咬傷?”
你說呢!葉傾城用手掐住了自己手腕上半部,讓血液流的慢一點。
“這可是三步倒啊!”有丫鬟認出了那條蛇,失聲叫了出來。
葉傾城也顧不得說話,她知道蛇是有毒的,而且毒性很強,因爲她現在已經渾身在微微的發冷,傷口很痛,好像被刺一樣,她的手臂在稍稍的發麻。
“有沒有刀。”葉傾城感覺到自己有點頭昏眼花,她看向了靖國公府的人,有點氣短的問道。
靖國公府的一衆女人顯然都已經被嚇傻了,她們可是都將剛纔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底,要不是葉傾城出手快,現在被蛇咬中的就是國公夫人。
被葉傾城這麼一問,幾個女人這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刀這種東西,她們怎麼會有。
“韶兒!去叫韶兒,他身上有刀。”梅氏臉色蒼白的說道,“他就在下面的亭子裡面,你趕緊去。”她推了一下身邊的丫鬟,那丫鬟回過神來馬上飛快的沿山路朝下跑。
葉傾城也顧不得和這些人寒暄了,“勞駕,撕我一塊裙襬下來。”她對梅氏說道。
“郡主是作何用?”梅氏也是世子夫人,哪裡能隨意的就去撕葉傾城的裙襬,她顫聲問道。
“捆傷口。”葉傾城現在是用手掐着手腕的傷口上側。
“我這裡有絲帕。”梅氏夫人倒也沒被完全嚇傻,忙將手裡的帕子遞給了葉傾城。
“多謝。”葉傾城拉開了自己的衣袖,在她手腕外側的赫然有着蛇的牙痕,已經紅腫了起來,和她原本雪白的皮膚一比,看起來煞是有點駭人的樣子。
葉傾城用嘴咬住了絲帕的一角,一手拿着另外一角就要朝自己的手臂上系。
“我來吧。”梅氏見她實在是一隻手不方便,人又是因爲救自己婆婆受傷的,於是馬上說道。
“多謝夫人了。”葉傾城想朝着梅氏笑上一笑的,無奈她現在蛇毒已經漸漸的開始發作,臉上實在笑不出什麼好看的樣子,無非也就是一呲牙罷了。
梅氏將絲帕按着葉傾城指定的位置系在了她的手腕上側,“再緊點。”葉傾城嫌她拉的不夠緊,說道。
梅氏用力一系,“這樣呢?”她問道。
“可以了。”葉傾城點了點頭。
梅氏快速的將絲帕打了一個死結,然後慌張的看着葉傾城,“接下來怎麼辦?郡主需要我們做什麼?”相比較與靖國公府諸人的驚慌失色,被毒蛇咬中的葉傾城倒顯得十分的鎮定從容。
“接下來等着你兒子的刀了。”葉傾城一邊先朝外面用手擠着毒血,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