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水這一覺竟然睡到天亮,她睜開眼睛,非兒正安靜地坐在她身邊,手裡擺弄着那隻玉鳳,可能是昨天晚上從衣服裡掉出來的吧。
非兒見她醒了,對她嘻嘻地笑,雲若水看見他天真的笑靨,不自覺地也扯出個笑容來。
那雖是短暫的笑,但任誰看了,都會癡掉的,就連非兒也張着粉的小嘴兒,呆呆地看着她,一副要流口水的樣子。
雲若水坐起來,因水靈知道非兒醒了,便將*縵撩起,讓他自己玩。
所以大亮的天光讓雲若水略蹙眉頭想了想,想起自己昨晚沒吃飯,睡的很早,接着又想起昨天龍逸澤的表現。心裡一沉。剛剛看見非兒的好心情跑了個精光。
“小姐,您醒了?昨天夜裡怕您餓,準備了粥菜。不過現在是不能吃了,那個呆呆的白愛水,剛纔竟給您燉了雪蛤,看不出來,她如此有心。我還怪她昨天不見影亂跑呢。”水靈端着洗漱的銅盆進來,嘴裡說個不停。
雲若水點點頭,開始洗漱,嚮往常一樣,正上易容的時候,手停了下來。
“是呀,小姐,您既然已露了真容,就不要再扮了,天天在臉上貼那些東西,我替您的臉喊冤呢。”水靈笑着道。
雲若水嘆了口氣將手放了下來。
“小姐,我從未見過小姐嘆氣的樣子呢,也沒見過您這樣的表情。”水靈喃喃地道,說到最後,她聲音弱了下來,她也多少知道些原因,不想再惹小姐心煩。
雲若水聽到水靈的話,自己也愣了一下,是呀,這是怎麼了?自己何曾拖泥帶水?也不曾爲誰皺下眉頭,只因爲龍逸澤嗎?
他只不過不想理自己,自己現在不也是像青瞳一樣?只是未上吊而已。
自己到底怎麼了?
可是,自己從未與人那樣的親密過,他的所有動作都在自己的腦海裡,那樣的時刻自己也是歡喜,無怨無悔的。自己的身體只他一人如此碰過,而且他是自己的相公。師父也說過是極好的姻緣,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當聽到他絕情的話語,自己竟然心痛,對,就是心痛,有誰可能告訴自己,爲什麼?
初時,自己是根本不在意的。不是嗎?
胡思亂想的雲若水突然一笑,反正自己現在也弄不明白,哎聲嘆氣可不是自己的性格呀,想着,便推着桌子站起身來:“我想吃東西了。”
水靈也開心地跑出屋子,很快端進來一碗湯還有幾樣粥菜。然後她幫非兒洗漱。
雲若水吃過早餐,便到院子裡,正看見白愛水低眉順眼地在掃着院子,臉上有慣常地卑謙。
“難爲你,湯很好喝。”雲若水道。
白愛水道:“只要夫人開心就好。”然後便繼續掃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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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水看着她,難怪水靈和水水老是瞧不上她,現在一看,她掃院子的姿勢,竟偏着半個身子,彷彿那右肩是擺設,不能用力一樣。
雲若水想起師弟說的話,不能荒了功夫,便撿院子一角還算寬敞的地兒,開始運動身體,簡單打了一套拳,見白愛水一直看着,她倒有些不好意思。
“平時沒看到你練拳。”她看着白愛水道。
白愛水搖搖頭道:“夫人,你如此練法,不起作用,不如靜氣凝神練內功。當然過兩天吧。練內功走火便不好了。”
說完她便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雲若水搖頭苦笑,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要這麼多人擔心和照顧的呢?
她走到鞦韆處坐了上去,這個鞦韆白愛水做好後,自己還一次沒玩過呢。
想着她坐在上面輕輕蕩了起來,那個鬼山的鞦韆同這架差不多,自己也是很少蕩。大多時候都直接竄到樹上,從這棵到那棵,師弟常說,自己沒個女孩子樣,將來沒人娶便便宜他了。
現在想起來,師弟昨天什麼時候走的?直接回了鬼山,傷勢如何了?
雲若水顧不得昨天龍逸澤說的話,出了院子…
到了龍逸澤的院子門口,雲若水看見昨天的殘枝亂葉的都已經收拾乾淨了,破掉的窗子已經換上了新的。
門口的小丫環看見她喊了聲夫人,也沒往裡傳的意思,但顯然是讓雲若水自己進去。
雲若水笑笑邁步往裡,在往二樓上的樓梯拐角處,她聽到了解熟悉的聲音,那是青瞳,難道昨天晚上她在這裡?
她還記得他讓自己過了乞巧節就搬到這裡住的。
她加快了腳步,聽到青瞳撒嬌的聲間:“相公,你得相信我。”
雲若水想她到底在說什麼。
“你先走吧。”龍逸澤的聲音很冷。
這時雲若水已經走上樓來。
背對着雲若水的青瞳一身青衣裹着玲瓏的身段,頭髮有些凌亂,竟似未梳洗,她想要上前去抱龍逸澤的樣子,嘴裡道:“我要怎麼說呢?你才相信我?難道只要雲若水一人?”
這裡面還有自己的事情?
龍逸澤眼睛瞄了一下雲若水,突然伸手抱住了青瞳,然後不再看她,只是溫柔地樣子,青瞳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興奮和感動的聲音:“相公,你肯原諒我?我就說嘛,我們兩年的感情敵不過短短的一個月?”
說着胳膊吊在了他的脖子上。
雲若水靜靜地等着,看着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竟一點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翻着眼睛想了想,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對了,是心裡有些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不是胃痛,也不是昨天的心痛,她扯了扯自己的頭髮。
終於弄出聲音,青瞳回頭,呀地下了一跳:“你,你怎麼時候來的?”
就是你說:“相公,你得相信我。”這語調同剛纔青瞳的竟有兩樣。
龍逸澤的美眸眯了眯,顯然想笑,但咳了一下,臉板得像石頭。
青瞳被雲若水的聲音弄得一愣,然後有些惱羞成怒:“你偷聽是什麼意思?來了也不給個聲音。”
“我沒偷聽,我就站在這裡,等你說完,但你一直說。我也有出聲,只是你警覺不夠罷了。”雲若水平靜地解釋道,但聽在青瞳耳朵裡可全是譏諷和不屑。
“相公,我有些涼了,不如進屋再談。”青瞳瞧着龍逸澤,聲音嬌嬌地道。
龍逸澤點頭,很溫柔地摟着她:“我真笨,讓你凍了這麼久,快進來我給你暖暖身子。”說着半摟半抱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