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東廂走水啦,東廂走水啦!快來人啊!”一個婢女驚慌失措地衝進莫映的書房裡,“王……王爺……不好了,東廂走水了!”
現下正是深夜,暗黑的天空中被烏雲覆蓋,看不到月亮,亦看不到星星。
微涼的風捲略過大地,分不清究竟從哪個方向吹來的。
空氣裡開始瀰漫煙霧的味道,嗆人。
莫映臉一沉,放下書。“裡頭可有人?管家可派了人去救火?”
“回……回王爺的話,都……都去救火了!聽……聽屏兒姐姐……說說……王……王妃還在裡頭!”那婢女嚇白了臉,但燭光跳躍的紅色映照在她臉上,顯的有些怖人。
莫映臉色大變,起身便向着東廂衝去。那個女人不能死!分不清現下究竟是什麼心情。
他趕到東廂時,火因着風勢的加強而愈旺。管家擦着汗趕到他跟前,“王……王爺!火勢太大,只能勉強止住不讓它蔓延!”
“人救出來了沒有?”莫映掩忍着怒氣道。
管家嚇地跪在了地上,“沒……沒有……火太大……”
“怎麼會起火的,今天是誰守的夜?”拳頭緊握,額上的青筋在劇烈地跳動。
管家被莫映的怒氣嚇到,連連嗑頭,“回……回王爺,是屏兒姑娘!”
低氣壓流動……
“屏兒?”莫映的怒氣緩和,斂眉。難道她……“她呢?”
“屏兒見過王爺!”屏兒此時已經被侍衛帶過來,跪在地上,除卻臉色有些蒼白,她的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爲何會起火?”淡淡看着火光繚繞下的屏兒,冷意起。
“這些日子王妃極嗜睡,今日剛入夜,她便遣了奴婢回下人房睡!說是不喜有人在旁邊候着!”這個,莫映是知道的,“繼續!”
“奴婢走的時候,王妃還讓奴婢掌着燈。王妃說她怕黑!”屏兒說完,深深地嗑了個頭。“請王爺明察。”
莫映眯眼,看着那火撩的屋子,心裡沉重無比。她若死了……不好辦呵!
幾個時辰……過去……
“王爺王爺!藍家三公子擅闖王府!”一個侍衛匆匆跑進來,急道,“屬下們攔不住!”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快速自他身旁略過,欲衝進火海之中。救火的下人們忙眼明手快攔住他。
俞湘來了後,一直站在莫映身旁瑟瑟發抖。
莫映斂眉,看着那瘋了一般要往火海里衝的藍煬。走到嘶啞着聲音吼叫的藍煬身旁,“你想白白送死麼?”
藍煬紅着眼,“小魚兒在裡面,滾開!啊……”身上一個聚力,將緊拉着他的人震開。又要往裡面衝。
又一撥人緊緊地抱住他。
莫映冷哼一聲,“不用攔他!”
火勢已經小了下來,藍煬衝進火海里,“小魚兒,小魚兒……你在哪裡……求求你……回答我……小魚兒!”
不顧那些滾燙的木頭,伸手推開。瘋了一般在那隨時會坍塌的房子裡尋找。“小魚兒……你在哪裡……小魚兒……”衣角燃起,他也顧不上了。
摸索到臥室的方向,那裡,是燒的最嚴重的地方。
牀已經被燒成了灰,層層疊壓的灰碳之下,一個早已經辨認不出來的人形物體。
藍煬渾身一軟,跌跪在地,被抽乾了靈魂一般,喃喃地念……“小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