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四周的氣氛突然變的很詭異,許丹瑩這才發現,在秦笛和韓嫣旁邊,多了一個她不認識的女孩。他們三人望着她的眼神很奇怪,那種感覺就像是她的臉上多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
許丹瑩慌忙放下皮鞋,神色緊張的摸着自己的臉,問秦笛道:“阿笛,我的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你們幹嘛這樣看着我?”
秦笛拉着許丹瑩坐下,笑着問道:“剛剛店裡發生了很多事,難道你一點都沒發覺?”
問完這句話,秦笛便知道自己是白問了。只看許丹瑩一臉茫然的表情,便知道她剛剛當真是全情透入的幫自己選鞋子,完全沒有注意到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
坐在一旁的蔣文靜表情複雜的望着秦笛和許丹瑩,小聲向韓嫣問道:“姐姐,那位姐姐也是秦先生的女朋友吧?她長得好漂亮,簡直和你一樣漂亮。秦先生真是有福氣!”
被人稱讚自己漂亮,尤其是一個女孩子稱讚自己漂亮,無疑是一次很讓人愉快的經歷。韓嫣一臉笑意的望着蔣文靜,道:“你也很漂亮啊,你的男朋友不是一樣的很有福氣?”
“男朋友啊……”聽到這個話題,蔣文靜眼睛裡閃爍着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了許多,她低下頭嘆息了一聲,道:“恐怕我這輩子不可能有男朋友了呢!”
穿着白色衣裙,梳着馬尾,作素色打扮的蔣文靜。渾身上下本就洋溢着一種惹人憐愛的氣質,再配上她此刻地語氣和表情,簡直柔弱的讓人心疼。
韓嫣心頭跳了一下,很是不忍的追問了一句,道:“蔣小姐,你怎麼就不可能有男朋友了呢?像你這麼漂亮,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應該有很多人追纔對!難道是你媽媽她……”
“不是!不是的!”蔣文靜拼命的搖着頭,神色堅定的望着韓嫣道:“韓姐姐,你不可以說媽媽壞話的。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如果不是我的身體條件不允許,她一定會把世界上最好地男孩子帶到我的面前呢!還有……不要再稱呼人家蔣小姐了。如果你不嫌棄地話,就叫人家一聲靜兒吧!其實。我好想有一個像你那麼漂亮的姐姐呢。那樣地話……就有人可以疼我了……”
不知什麼時候,秦笛和許丹瑩的談話已經悄悄的停了下來,安靜的聽蔣文靜講話。
如果說蔣文靜這麼做,僅僅只是爲了吸引秦笛的好奇,那麼她此刻無疑已經成功的達到了目的。可事實上,她並不是有意這麼做地。今天和秦笛的相遇,只是一次偶然。
在最近的一次例行檢查中。她的心脈已經開始出現了眼中堵塞,換句話說,她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一直被保護的很好地她,第一次有了改變形象,拋棄過往叛逆的自己。做一個好女孩的念頭。
蔣文靜自己都沒有想到,放下心頭那些囂張、固執、惡作劇地念頭,原來是可以這麼輕鬆的。做一個無拘無束的自己。做一個乖巧讓人放心的自己,原來也是一次不錯的人生體驗。
蔣文靜泫然欲泣的小模樣,征服了韓嫣心中柔軟的地方,她一臉痛惜的抱着蔣文靜道:“靜兒……別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如果你願意,我就當你的姐姐!”
“姐姐!”蔣文靜緊緊摟住韓嫣,像個小樹熊一樣,連手帶腳一起纏上了韓嫣。“如果人家早有您這麼個姐姐,人家一定會幸福死的!”
韓嫣原本心裡還挺感傷的,聽了這句,卻忍不住暗自苦笑了一聲,心道:像你以前那樣,就算我想認,只怕你也不見得會答應呢!
兩人擁抱了片刻,韓嫣想起蔣文靜先前的那番話,忍不住好奇的追問了一句道:“靜兒,剛剛你說你的身體條件不允許你交男朋友,怎麼會?現在的醫學條件這麼發達,心臟病也不是什麼治不好的疾病。大不了安裝一個心臟起搏器,也就好了啊?再說,交男朋友,好像沒什麼影響的吧?”
蔣文靜苦笑了一下,道:“韓姐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的病雖然也是心臟病,卻並不是心律不齊又或者心力衰竭那麼簡單。嚴格來說,我只是通往心臟的一條血管出了問題,裡面多了一些東西,日積月累之下,逐漸像黃河古道一樣,出現了層層淤沙。不能太過激動,還不能做……不能做一些太過消耗體力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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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管堵塞那也沒什麼吧?清理一下不就好了麼?再說了,生命在於運動,哪有怕運動的道理?像我,天天都在做很消耗體力的運動!”狠狠教訓了那羣八婆一頓的季玉蓉,恰好趕得及聽完蔣文靜的解釋,順口給了一個解決辦法。
“唉……如果真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蔣文靜臉色益發的黯然,一想到自己年輕的生命就將逝去,她的腦子裡就忍不住浮現一些灰色的念頭。
“咳!”許丹瑩輕咳了一下,臉色微微有些發紅,一把拉過季玉蓉,附在她耳邊輕聲道:“蓉蓉,別胡說。如果真有那麼簡單,她們家裡肯定給她做過手術了。依我看,她的那條堵塞的血管,很可能是動脈血管。以現在的醫學手段,是沒辦法手術解決的,只能依靠藥物疏導。”
“還有……靜兒剛剛說的消耗體力的運動,指的是那個啦,你天天都做,不怕累死在牀上!”
季玉蓉被許丹瑩這麼一說,不禁也感到一陣臉紅。就算生猛如她,也消受不起大聲在人前宣揚自己天天做那啥的尷尬。
氣氛就此凝滯起來,一時衆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沉默了片刻。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因爲自己地原因,變的沉重起來,蔣文靜慌忙擡起頭,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的道:“哈!其實也沒什麼啦。死,有終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只要我的青春不留遺憾,早走一步也沒什麼。不是有句話叫做:早死早投胎嗎?嘿嘿……”
能夠說出這番話,已經意味着蔣文靜真的變了。秦笛深深望了她一眼,心中原由的那最後一絲成見,也都隨着這些話。徹底的煙消雲散。
“如果真的只是心血管堵塞的話,或許我有些辦法。”
“真的嗎?”蔣文靜既是驚喜。又是不敢相信地望着秦笛。她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也知道曾經的自己有多麼讓人厭惡。甚至就在前不久,她還曾經因爲心中地那一絲執念,衝上來找過他的麻煩。可是現在,他居然……
但凡有一絲活下去地希望,沒有人願意面對死亡。尤其是蔣文靜這個年紀,美好的人生。纔剛剛開始,還什麼都沒來得及享受,就要和人生說拜拜。那種痛苦,不經歷,永遠無法明白箇中滋味。
秦笛有些不習慣蔣文靜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種被人把人生所有的希望和夢想。寄託在自己身上的感覺,是很沉重的。
他乾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說或許有辦法。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不一定能治好你的!你……最好還是回家和你媽媽商量一下,如果實在沒有其他辦法,再來找我也不遲。”
面對蔣文靜熾熱地眼神,秦笛忍不住猶豫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攬下這個麻煩,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阿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你真的能治好靜兒的話,最好還是試一下吧!”蔣文靜的改變,也觸動了韓嫣內心一處柔軟的地方。
秦笛忍不住暗自苦笑:救人吶!又不是殺人,哪有那麼簡單!心血管堵塞,看那小丫頭地樣子,肯定是先天性的。而且,恐怕還不是一般的堵塞!要不然,以現在地醫學手段,早該治癒了纔對!
蔣文靜撲閃了幾下大眼睛,毫不猶豫的對秦笛道:“秦先生,我知道以前的我很任性,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甚至就在剛纔,我還讓你爲難了。儘管如此,你還願意救我,這讓我非常感激。至於我的病的問題,如果你真的可以有辦法,就儘管在我身上試好了。因爲……我和我媽媽都已經放棄了!”
說放棄,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已經意味着,所有的方法,所有的手段,所有的所謂科學……都已經無法挽回一條年輕的生命。它還意味着,所有的希望徹底破滅,這本是一個很讓人沮喪的決定。
可這個決定從蔣文靜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不但沒讓人覺得沮喪,反倒給人以一種解脫的輕鬆感。
“難道說,連她自己……都已經放棄了自己麼?”秦笛心中忽然生出一絲不忍來。先不提他和蔣文靜母親的一段露水情,單單只是這小丫頭此時的改變,也已經值得他出手相救。
“如果你堅持的話……好吧!”
秦笛終於還是答應了蔣文靜的請求,這讓她很是高興。
“那秦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呢?”可能是被病魔折磨了太久,儘管秦笛只是說有幾分把握,蔣文靜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快點降伏病魔。
秦笛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道:“蔣小姐,這件事急不來的。首先,你要先回去準備一下,最近一段時間,最好多吃清淡的東西,多喝水,早睡早期。每天早上起牀之後,先喝一杯熱水,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清空腸胃。然後,我纔好幫你做治療!”
其實,如果單單只是幫蔣文靜疏導心脈的話,原本不用那麼複雜。只不過,這對秦笛的功力和精力的損耗,將會很大。明天他要去拜見丈母孃,接下來又要準備西塘的談判。在這種時候,他自然不能爲了給蔣文靜治病,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
蔣文靜並不知道秦笛的打算,她滿心高興的起身給秦笛鞠了一躬,甜甜的道:“秦先生,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
“撲哧……”
韓嫣和許丹瑩一時忍不住,先後笑出聲來,笑得蔣文靜一臉的莫名其妙。
倒是秦笛,明白了兩個漂亮女人在笑些什麼,忍不住狠狠的給了她們一人一個白眼,暗中用眼神威脅她們,要回去執行家法。
“姐姐,你們笑什麼啊?難道我有說錯麼?”
韓嫣呵呵笑着,一把拉過蔣文靜,小聲的在她耳邊道:“靜兒,女孩子可不能隨便對一個男孩子說出‘你是好人’這樣的話哦!這種話,通常只有在拒絕男孩子的追求,又或者被男孩子拒絕的時候,纔可以使用的哦!”
許丹瑩也笑着湊趣道:“也就是說,這句話是極其打擊他人自信,號稱無敵的‘好人卡片’!可是擁有直接三振出局,外加令對方長時間消沉附加效果的大威力武器呢!”
兩人不解釋還好,聽到這番解釋,蔣文靜那張很是缺乏血色的小臉,騰騰的升起了片片紅雲,把她的小臉直接染成了眩目的紅霞。
“姐姐!不來了,你們笑人家!”
這樣的窘境,實在不是蔣文靜這種極少和外界接觸的女孩子,所能輕鬆化解的。拋下一句撒嬌的話,便匆匆和幾人道別。
臨到門口,蔣文靜重又回頭對秦笛笑了一下,道:“秦先生,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還有,其實……人家並不想送你好人卡的!”
“喂,等一下,什麼叫做不想送我好人卡!”秦笛很想讓蔣文靜站住,問她個究竟的。可一想到自己身邊的諸女,還是打消了念頭。
“阿笛,人家不想送你好人啊哦!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呢?”韓嫣、季玉蓉、許丹瑩三人圍着秦笛坐下,三張小臉,一般無二的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