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郎朗,哈嘻嘻。”
一路哼着小曲,徐渭也不着急,騎着一頭半死不活的老馬朝着遠方而去。
老馬是徐渭花費了半數的身家買來的,二十五兩,銀子太重,他隨身帶的也不多,算是離家出走的一個小小的瑕疵,如今身上也只有二十餘兩白銀,便是一些貴重的裝飾。
這個世道,有一身本事,總歸是餓不死的。
官道之上,容許八架馬車並行,來往商人數不勝數,有些與徐渭並肩行走一段,有些又很快超過徐渭。
一個少年,獨自一人,神態悠閒的行走在官道之中,稍微有些行走江湖常識的人都知道此人不能招惹,畢竟這個世界奇人異事數不勝數,不單單以外表判斷一個人的實力和善惡。
“好似忘記了一些什麼?”徐渭歪着腦袋,他總覺的有些事情忘記了,此刻突然看到行走商隊的一行女眷,頓時明瞭。
忘記了
對他千般好的母親,忘記了喜歡粘着他的小妹,母女兩個同去百里之外的孃家探親,他倒是沒有跟隨前去,此刻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一想到小妹要是看到自己不在家中的後果,徐渭頓時打了一個寒顫,搖了搖頭,不做細想,咬着一個狗尾巴草的草根,輕輕的一拋。
草的頭部所指的位置,便是徐渭想要前去的方向。
一路優哉遊哉,卻不知徐府正如徐渭所料那般正鬧翻了天。
徐渭的小妹比徐渭只小三歲,如今也有十三歲,扎着羊角辮,在家也是一個紈主,如今手持這紅鞭正在到處找徐渭,一旦找到定然毫不客氣。
她怒氣衝衝,本來是兩人一同前去,可是徐渭卻是放了她的鴿子,被母親溫柔的看待着,她這個小妮子再頑皮也只好作罷。
“徐渭呢?”
“小姐,大少爺離家出走了。”
“什麼?”
徐瑤一呆愣,彷彿不可思議,她也知曉自從三年前,兄長險些出事,便導致父親一直看護的嚴,甚少外出,更何談離家出走。
被問話的老管家摸了一把冷汗,只好說道:“周先生已經去尋找,恐怕很快便可帶他回來。”
徐瑤搖了搖了頭,興奮道:“這裡不懂,既然兄長能離開這麼久,說明他的計劃完善,就算是周叔也無法將其找回,這麼好玩的事情,竟然不帶上我,哼,臭人,爛人。”
那老管家眼觀鼻,鼻觀心,漠不關己,似乎不敢議論主家的事情。
徐瑤與徐渭是一母同胎盤所生,徐渭轉世之際,得先天神水洗煉魂魄,自然沾染了先天的氣息,而徐瑤也因爲此,天生早慧,比之一般女孩子更爲強健。
兩人年歲相差不大,經常一起瘋玩,徐渭愛護她,自然使得徐瑤對他沒有尊重之心。
徐瑤的眼睛咕嚕直轉,心中也起了一些心思,那老管家早就得到吩咐,好一些僕從真在看護着,徐鈞遠對兩個孩子的心性也是十分的瞭解,走了一個,起碼有些歲數,還是男孩,要是讓一個女孩子跑出江湖,那還不得長歪了。
遠在一處荒野之中的徐渭,突然打了一個哈切,摸了摸鼻子,口中道:“莫不是那妮子回來了,正在念叨我。”
太陽已經落在遠方山腰之上,餘暉散漫大地,金黃一片。
此處乃是叢林獵戶開闢的小徑,枝葉散亂,樹葉成堆,不知怎麼的,徐渭脫離了官道,一路而來,竟然來到了此處地界。
“天色快入夜了,外面天寒地凍的,小爺我雖然不懼,也不用平白的受這份罪。”徐渭絮絮叨叨的,腳步輕輕一點,沖天而起,站在了最高那樹的頂端。
居高臨下,一雙明亮的眼睛朝着四周不斷的看着,很快便是面露喜色。
“走吧,老馬兒,腳程快些,我們還能追上前面的商隊,同他們一同前往村落。”
徐渭看着自己走過的路,啞然一笑,他的路線是畫過了一個四分之一的圓形,算是繞了一圈。
老馬被徐渭撫摸着腦袋,呼哧呼哧了兩聲,也開始邁開了步子,朝着一個方向而去。
天色更深,徐渭抖動了一番身子,渾身的氣血涌動,驅散寒冷,也讓身下的馬兒好受一些,畢竟只是一個凡馬。
商隊畢竟貨物沉重,行走的也是緩慢,很快便被徐渭追上,徐渭也不着急,沒有上前打招呼,反而是隔着五百米,遠遠的吊着。
此商隊不是十幾個組成的大商隊,反而是個人的小商隊,總數不過數十人,除卻三輛馬車以外,還有一些貨物和三十多的護衛。
看着那馬車的樣式,恐怕有女眷在其中,他一個陌生的男子自然不好進入商隊,如今人心複雜,那就更加不好說了。
徐渭的態度也表明了想法,也米有急着超越他們,一個村落的門口就在不遠處,那兩個燈籠清晰可見光點,召喚着遊散在外的遊人。
“小姐,後面有個遊俠少年正在跟隨,要不要我等將其驅散。”
一個配劍中年護衛統領朝着一輛馬車旁,恭恭敬敬的說道。
“不用了,孫統領你也說是一個少年,前方有着村落,估計是與我們一般的打算。”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車廂之中響起。
“那好,我便讓人與其吩咐一聲,莫要饒了小姐的寧靜。”
“隨你處理,不要多生事端,前方村落是何來歷?地圖之上怎麼未曾顯示。”
“小人這就去問一問通曉附近地理的人,可能是地方太小,某些村落變更還未來得及更改,不過此村落倒是也機靈,在這官道附近,更有兩盞明燈吸引路過的人,打的也是與路過人交易的想法。”
“就算是鄉民也有其生存的智慧,給與一些錢財便是。”
“是。”
孫統領離開之後,便對着一個護衛吩咐了幾句,只見那護衛朝着徐渭而去,兩人各自交談了幾句,徐渭便多靠近了一些,直接跟在了車隊的尾部,遠遠看去,便是與車隊是一行人。
村落的大門乃是木製而成,兩邊更有哨塔,高有十幾米,之前看到的燈籠便是高高掛在其上,所謂望川跑死馬,一行人來此也到了入夜時分。
月明星稀,除卻那燈籠發出的白光,稍遠之處,便是伸手不見五指。
一行人聲勢浩大,村落也被驚動,村落總數不過三四百人,商隊的半百人也不在少數,更有三十餘的武者,對村落來說也是一股大勢力,更是要小心對待。
車隊之中的女眷也從中走出,臉上帶着白紗,身材妙曼,正在與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交談,那老者便是豐長村的村長。
徐渭雖然初出江湖,可是卻是從周觀那裡聽到過不少江湖險惡的故事,所以也算是小心行事,混在護衛之中,也被安插在一戶人家之中入住,他也拿出二兩交了份子錢,畢竟是單獨一人,便交的多了一些。
一切都平安無事,可是徐渭的眉心卻是在不斷的跳動着。
武者像來有着心血來潮的能力,因爲武者鍛鍊的自身的肉身,提高肉身本身就存在的能力,便能開發出肉身的寶藏,獲得種種能力,而也能覺醒出生物的本能,便是心血來潮的雛形。
“一切祥和,村長熱情,就算是我居住的民居,一隊老夫妻都很是正常,我是不是第一次居住在野外,身體產生了應激性,太過於敏感了一些。”
“不管了,區區一個小村莊而已,我有大儒手冊和周叔的小劍護身。”
徐渭直接寧靜心神,運行起周觀傳授的觀想之法,乃是一個五色神人的模樣,身軀蘊含着天地奧秘,一旦觀想,心神便會迅速的增強,對於修行也是有着大益。
一些天地靈氣也在緩慢的匯聚,滋潤着徐渭的身軀,他能不用藥物修煉到如今的地步,觀想法也是起到了一部分的作用。
村外的月光變得有些虛幻了,甚至帶着一絲的血色。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整個村莊再無半點的聲響,燈火熄滅,一切歸於平靜之中。
靜謐的有些可怕,從外看去,整個村莊被籠罩在一團黑霧之中,邊緣的境地都有些虛幻,而這種黑霧初始只是薄薄的一層,霎時便十分的濃厚。
從村東的盡頭,如同冒出一個人形生物,高約十丈,不似常人,身材臃腫,一身都是黑色,融入在整個環境之中,要不是手中持有一個巨大的白瓷盤和一雙金色的筷子,上面放出微弱的光芒照射,恐怕根本都發現不了。
只見它步履緩慢,一步一頓,好似在思考些什麼。
兩隻三角形的眼睛,突然冒出一道光芒,悄聲無息,在村落兩旁的房屋不斷的掃過,沒有留下半分的痕跡。
只見那光芒過後,這個黑暗之中的村落,不在是那麼黑,倒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光芒亮起。
大多數是帶着灰色的白光,黯淡無比,有一道白光高三丈,鶴立雞羣,還有一道高一丈,也算是不錯,那人形生物興奮無比,直接邁着八字朝着那最亮的白光而去,絲毫不去觀看其餘的白光。
還沒等走到半路,之間一道白光突然沖天而起,高九丈,將方圓不過五里的村落給照射的通亮,猶如白晝一般。
那光芒也無任何的威力,只是單純使得黑夜的空間化爲白日。
那人形生物口水不斷的朝着底下滴着,綠色的液體滴落到地下,便是冒出噗呲噗呲的聲音,大地都被腐蝕。
眼睛冒出紅光,興奮無比,也顧不得一步步走去,直接化爲一卷風,瞬間便出現那九丈白光出現的村屋面前。
細長的金色筷子,輕輕的一探,便朝着白光而去。
而那人形生物破不接待將白色瓷盤伸出來,好似要將什麼東西夾出來,直接放在盤子之上食用。
“聖人曰:子不語怪,力,亂,神。”
一道清朗渾厚的讀書聲突然想起,從那村屋之中突然冒出一個白色大字‘怪’,撞擊在那金色細筷之上,頓時使得那人形生物匆忙的收回來手,好似被燙到一般。
“哇,哇,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