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月光的夜晚,天空中零星地掛着些星辰,維多利亞港周圍的霓虹和燈光已經越發多了起來,建築起來的高樓鱗次櫛比,純淨的海面就像鏡子,倒映着港島那繁華地夜景。
疾風之後,忽而一陣突如其來的暴雨,打破了這樣的平靜,隨着第一滴雨在海面蕩起漣漪,烏雲遮蓋了住了星空、雨滴朦朧了玻璃幕牆外的燈火。
洗完澡、穿着睡衣的常小遠與安亦斐記憶中的那位女星重疊在了一起,兩人沒有說話,只用眼神縮短着彼此的間隙。
春雨打在玻璃牆面上,“噼裡啪啦”,掩蓋了屋內那鳴鏑般的嬌吟。布藝沙發完美地描繪着旖旎的輪廓,亦或由於承受不住雙人之重、有部分被壓得與地面平行,而後隨着上面人兒的輾轉,再次頑強地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哪怕也是無名功法的修煉者,但身心的沸騰卻來自本能,不由外來因素控制,常小遠依舊是如平常女子般癱軟在安亦斐的懷裡,羞澀地注視着那朵鮮紅地“梅花”和周圍的泥淖。
兩人無聲地摟在一起,望着窗外的風雨,感受着環境和彼此帶來的溫馨。
……
注視着高得建等幾人,安亦斐很滿意,他們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不但已經可以用粵語對話,而且氣質上變得十分出衆。特別是高得建,已經有了一股子武打明星的風範。
“你們都不錯,剛纔表演的片段讓我很滿意,電影將在十天後開機”,讓小遠將劇本發給這些漢子後,安亦斐這才繼續說:“高得建,你演龐斑;洪元清,你的外型演韓柏不錯……”
等安亦斐離開,衆人研究了劇本之後,就明白了,這是一部將小說凝練到了2個小時陳述時間的劇本,主要是以浪翻云爲首的中原武林和以龐斑爲首的蒙元武林的恩怨爲主線。視線以浪翻云爲主,韓柏等人都變成了配角。
在香港待了一段時間後,這幾名漢子也變得八卦起來,“你們說,演秦夢瑤的大概是誰呢?”
高得建搖搖頭,“你們沒注意劇本啊,秦夢瑤也********了。以情入功的浪翻雲那去世妻子紀惜惜的戲份最多,雖然大多是主角的回憶和幻想,但她纔是女主角,就像美國那部《人鬼情未了》的改版”
“是啊,這個紀惜惜我怎麼覺得寫得好像……,好像常小遠的樣子呢?”,洪元清眨眨眼睛。
衆人一起鄙視了他一下後,幾乎同聲說到:“那就是她演了唄”
……
《覆雨翻雲》這部戲絕大部分鏡頭是在深藍影視城已經完工的仿古碼頭附近拍攝,展現書中描述的怒蛟島的相關情節。
如今深藍影視城裡的臨時演員已經成了一個固定職業,許多內地過來的民衆依靠這個賺取數額不菲的演出費。一貫很捨得投資的安亦斐爲這部戲再次定製了數艘明代戰船和大量的服裝、兵器等等。
首次執導電影的安亦斐將後來的知名導演劉威強拉來做了助理導演,併購買和動用了多臺升降機等先進設備。
開篇鏡頭,就打算動用仿製木質戰船二十多艘,羣衆演員數千人,煙火等損耗無數,只爲打造出怒蛟幫被攻擊、深陷危難之際的場景。按照安亦斐的說法,“我要拿錢砸出來一個小型的諾曼底登陸戰”
爲此,道具組做出了標槍一般的牀弩、還有明代早就有的火銃等仿製品,而羣衆演員們領到了三天的薪水,反覆演練實際拍攝中要注意的細節,安亦斐打算一次不停歇地將這場開頭部分的登島作戰場景拍攝完成。
青青的竹林裡,一座灰褐色地茅草屋,氣度不凡地“浪翻雲”正慵懶地躺在那裡喝酒,爲了演好這部電影,安亦斐特意留起了短髯,兩撇短短地八字鬍和頜下短髭讓他顯得有些滄桑,但明亮的眼睛裡卻因爲在懷念前世的女兒,充滿了柔情。
這樣的場景簡直就是讓書裡那位俠骨柔情的大俠復活了一般,攝影師在助理導演劉威強的手勢下靜悄悄地操作着搖臂,記錄下了這充滿了韻味的場景。
“ok,先生,您演的實在是太棒了”,拍了一句馬屁之後,接下來就是“回憶”中的紀惜惜出場。
安亦斐是真的在喝酒,哪怕酒壺裡裝的只是米酒,但也能讓他找到感覺,然後他就眼睛亮亮地注視着出現在小屋裡“紀惜惜”:身穿月華裙、梳起古代髮鬢的常小遠,青色的印花衣裙讓她更像是溫婉地小家碧玉。
幾乎就是本色表演了,如水般地常小遠和眼睛裡充滿柔情的安亦斐,屋內簡單的佈局、屋外婆娑地竹林,讓這場沒有半句臺詞的戲份充分展示了什麼叫:“此時無聲勝有聲”
“太棒了”,這是劉威強打心底發出的讚歎,此時的“浪翻雲”就是一副頹廢的模樣,但卻總給人不可輕視的感覺,這“意”是許多演員演不出來的,但安亦斐卻恍若天生般自然地表演了出來。
本來打算拍攝一天的戲份,就這麼簡單地連一次“咔”都沒有,就輕鬆結束。劉威強想起阿峰說過的話,衷心地重複了一句:“都像這麼拍戲,我都能多活很多年,舒心吶”
“阿強,準備下一場跟封寒對戰的戲,準備六個機位”,說完,安亦斐瞬間恢復了自己的現代氣息,微笑着拉着滿臉欣喜地常小遠的手走到了附近的竹林邊。
“小遠,這個星期將你的戲拍完,辛苦走一趟紐約。去取一份文件回來”
“哦,斐哥,喜歡看我穿成這樣?”,說完常小遠轉了一個圈,讓裙襬飛了起來。
拉着女生的手走進竹林裡的小徑,安亦斐這才說:“都喜歡,你本來就很美,穿什麼都漂亮”
“那人家說將頭髮剪短,你又不答應”
“剪什麼呀,你長髮的樣子漂亮”
這片竹林位於一座小山上面,兩人邊說話邊往山上走着,而後並肩坐在了山頂的岩石上眺望遠處的大海,如果導演劉威強看見,肯定會大呼可惜,還是古裝的兩人,如今的樣子,不就是“浪翻雲”對愛人回憶的最佳場景嗎?
……
扮演封寒地是就是如今小紅起來的錢曉豪,安亦斐望着他手裡的道具刀,搖搖頭:“曉豪,去換一把真刀”
錢曉豪知道安亦斐就是黑俠倒沒什麼,一邊的劉威強有些擔心地說了一句:“先生,不好吧?不要替身都沒什麼,換成真刀,很容易受傷的”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常小遠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把漂亮的長刀,將錢曉豪手裡的鐵塊換下來後,走到劉威強身邊:“放心吧,劉導演,斐哥的汗毛都傷不到”
此時,安亦斐才笑眯眯對錢曉豪說:“等會,用你最擅長地招式攻擊”,然後,對場邊下命令:“六個機位同時拍攝,曉豪,你可得給力些啊,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開始的時候,錢曉豪還有所保留,但見真的連安亦斐的衣角都碰不到,就逐漸地攻勢愈來愈凌厲,這傢伙可真是學過兵器的,耍得是虎虎生風。一身冷汗的劉威強只能強忍着擔心,指揮着幾臺機位拍攝這場酣暢凌厲的大戰。
旁觀者都捏了一把冷汗,只有常小遠滿臉地淡定,心想:“差遠了,再快十倍可能碰幾下衣角”
特意放慢了自己速度的安亦斐,幾步跨到一棵竹子前面,折下一根竹枝,對真的呼吸如牛地錢曉豪說了一句:“封寒,走吧。境界這東西,差哪怕一點就是天差地別”
錢曉豪很配合地對了一句臺詞:“浪翻雲,讓我敗個明白,見識一下你覆雨劍的真諦”
六臺攝像機忠實地記錄着一切,“浪翻雲”嘴角出現了兩撇弧線:“如你所願”
“天啦”,下一刻,周圍旁觀地衆人真的見到了小說中描述地漫天星光般的劍雨,隨着安亦斐擺出地很帥氣的pose,竹枝在他的揮舞下出現了無數地幻影,幾乎佈滿了竹林裡的這一小塊空地。
“能拍下來嗎?”,劉威強興奮地問一位老攝影師,那傢伙也很激動地點點頭,“沒問題,導演,有兩臺攝像機在拍攝慢放鏡頭,先生這一手,可比特效都要漂亮”
足足一分多鐘的劍雨消散之後,安亦斐輕輕地挑了一下“封寒”的刀,錢曉豪眼裡的敬服那是真的,很識趣地鬆手由着“浪翻雲”擊飛了自己的武器。
“啪、啪、啪……”,四周的掌聲再次證明了安亦斐的神奇,一場戲還是沒有停頓地一次拍成,所有人都舒心不已,本來打算三天的戲份,只用了大半天就全部完成。
安亦斐沒理會這些,而是拉着劉威強到了一邊,開始佈置接下來兩天的拍攝任務:“阿強,那邊登島的戲還在熱身,乘這兩天把我在茅屋裡的戲全都拍了吧,小遠要出去一趟,大約需要一週的時間”
“好的,先生,我這就安排”
其實安亦斐想的是將自己的戲份先期拍完,好去委內瑞拉走一趟,將干擾儘快解決掉,省得夜長夢多。喊來常小遠:“小遠,你這次過去,順路去找這個人爲我倆都辦個僞裝身份”
說完,安亦斐取出紙筆,寫下了一名住在紐約的高手的聯繫方式,這名特殊的職業者是他無意當中從漢斯那裡得知的,也是很多“特殊人士”的證照提供者,價格高得離譜,但僞裝身份卻連出生證都有據可查,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