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最美的醉美人
"之前吃過人肉,味道真不錯。再吃這些罐頭,就差點兒意思了。"樸恆熾有些懷念地琢磨着,可也只說了這一句,其他的在腦海裡想:"一旦這個避難所發生饑荒,外憂內患,偶爾吃幾個有罪的壞人,也不錯……這個王樹林,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我,讓我變得這麼慈悲了。"
王樹林很厭惡她說人肉的事,爲了緩和氣氛,就找了個話題說:"這個……於霆,我已經跟他說了,他答應得很爽快……"
樸恆熾笑着打斷道:"不錯,他對你很講義氣,是給你面子,才答應屈尊當我的徒弟……"
王樹林慌忙擺手:"不是……"樸恆熾慢吞吞地晃了晃勺子,讓他閉嘴,然後閒逸地說:"我告訴你,我教他卻不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需要幾個忠誠又有實力的幫手,我信任你,所以也因此信任了他。"
王樹林吞了口口水:"嗯……那謝謝你的信任……那個,李佳呢?"
"她也答應得很爽快。"樸恆熾喝了口酒,在這地下避難所裡貯藏了很多好酒,她沒有特別的嗜好,也不是特別喜歡酒,可現在這世道,奢侈的享受不多了,她就享受一下,反正她的酒量驚人,"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她恨死了你,要是讓你去說服她,她肯定不答應。我跟她說了,女人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裡,不該屈就於這個男權社會,女人的容貌固然重要,卻絕對不能因爲男人像在菜市場上買菜一樣挑來挑去,被挑到了而得意,因爲這只是一種畸形的榮耀;更不必爲沒人理睬而傷心,這根本體現不出女人的真正價值來。"
王樹林突然悻悻地說:"可我怎麼覺得這是個女權社會……"
樸恆熾哈哈笑起來,她的笑聲也不是很大,卻顯得比真正的大笑還要豪氣萬丈:"那是因爲你是個老光棍。"
場面再度尷尬。
王樹林試着坐了下來,不安地兩手交錯亂捏,半晌纔沒話找話說:"你長得最漂亮,當然可以這麼說,就像最有錢的人可以說錢不重要一樣……"
樸恆熾突然眼波流動,問:"你剛纔說什麼?"
王樹林一怔,但很快明白她指的什麼了,頓時大窘:"我……我……我也沒吹捧你,這是個事實……"
樸恆熾莞爾一笑,倒給他一杯酒:"皇上御賜的酒,你接着。"王樹林並沒有受chong若驚,可也很識趣地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接過。
"你真覺得我漂亮?"樸恆熾雖然遠沒有喝醉,可酒色上臉,身上的天然香氣又帶了一絲絲酒味,更讓人心神激盪,血脈賁張。
王樹林覺得不能再這麼說下去了,站了起來,正色說:"樸……老師,你這些明知故問的話也沒必要再說了。你不漂亮誰漂亮?我雖然就活了三十多年,還沒你年齡的零頭多,沒什麼見識,但好歹也是三十年,見過了很多人,確實……沒人比你漂亮。"
樸恆熾自負美貌幾百年,其追求者不乏各派宗師級人物,這樣的話都聽膩了,可就偏偏愛聽他這麼說,笑得更燦爛了。
王樹林定了定神,雖說他以前喝一瓶易拉罐就會醉,可內力貯存到這種程度,這點酒根本算不上什麼,可他還是擔心自己把持不住,雖說真要做過分的事的話也不可能成功,畢竟自己打不過樸恆熾,但他總覺得樸恆熾像是有意無意在勾&引她,便索性說:"樸老師,我覺得你這是在自我麻醉,看着我的臉聽我說這些,就當做是我爸爸餘傲在親口對你說,你這種自我麻醉的思想實在是……"
"別再跟我提他!"樸恆熾雖然沒真正發火,可這是今天第一次輕嗔薄怒,王樹林聽到她的聲音略微擡高了,嚇了一大跳,立馬退後好幾步。
樸恆熾搖搖頭,媚眼如絲地向後一仰頭,竟然打了個酒嗝,王樹林不敢作聲,一直安靜着。過了整整一分鐘,樸恆熾才說:"他是他,你是你,我活了五百多年,還能分不清楚?行了,沒事了,你坐下。"
王樹林欲言又止地緩緩坐下。樸恆熾盯着他,說:"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你那傻樣,我都把你勒出屎了,哈哈!"
王樹林滿臉通紅:"嗯……你是勁兒太大了……"
"你剛纔說我是因爲很漂亮,才這麼自信的,是吧?"樸恆熾很快跳躍到別的話題上,讓王樹林很不解她爲什麼突然要提那次勒出自己屎的醜事來,"你覺得,我能有今天這個地位,全靠漂亮,是不是?"
王樹林見她肯正兒八經說話自然是求之不得,忙解釋說:"我從來沒覺得你是靠漂亮,不然你就不可能是……是……處*女。"他偷偷瞥了樸恆熾一眼,見她沒發火,也略微安了心,補充說:"我估計你肯定是個很要強的人,因爲漂亮是天生的,就怕別人說自己是靠外貌成功的,所以就加倍努力,這纔有了今天……"
"我一直因爲你只會說難聽的話,看來你偶爾也能說兩句討人喜歡的話嘛。"樸恆熾訕笑道,"只可惜,你說的也對也不對。我是很努力,但不全靠努力。"
她坐直了,跟王樹林對碰了一下酒杯:"我在櫥櫃裡呆着的這幾天,你沒事就給我講故事,作爲回報,我也可以說說我的事。"
王樹林很是羞慚,真想找個地縫從地球的另一面鑽出來。他本來真以爲樸恆熾傻了,不然不會把自己那些相親的醜事傾訴出來,說完了還自己一個人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甚至笑出淚來,當時這些事都很糗,確實很好笑,真難爲樸恆熾裝傻了,居然真能忍得住不笑。
"我出生也就沒幾天,全家都遭到了滅門。我師父當天經過,把我救了。我師父姓韓,是明朝末年皇帝的帝師和國師,外號叫飄高老祖,名諱上太下湖,京城裡的老百姓稱之爲韓真人,當然,也是南宮準的老師。但對於我的家仇到底是因爲什麼,我是真不記得了。有傳說是因爲得罪了當時的九千歲魏忠賢,魏忠賢捏造了個罪名,說我姓樸,肯定是前朝大太監樸不花的後代,樸不花殺了不少紅巾軍,是本朝洪武太&祖的死敵,就這麼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要滅我滿門。當然,這只是傳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師父不說並且要我專心習武,我也不敢多問。全統的傳統是,在正式出徒之前,決不允許私自報仇,可是這是一句毫無意義的規定,因爲我們這些修氣一脈的解禁者,練氣功修身的速度是最慢的,遠遠不如其他幾門那麼速成,就算是天賦異稟的奇才進境再快,也最少得五十年以後才能出師,往往那個時候,仇人不老死也得因爲其他原因橫死了,甚至改朝換代了。這規定其實是爲了讓我們看淡一些,從大的方向看,不能讓有超能力的解禁者太過影響普通人類的歷史,從小的角度說,讓我們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那些仇人多半是壞人,遲早惡貫滿盈。
"我師父帶我回去後,親自撫養我,等我能走路的時候,就正式收我爲徒,開始教我聚氣。好在我是天然解禁,比一般人聰明得多,腦子好使,早早就學會了說話,各方面都出類拔萃,縱然別人羨慕,也說不出什麼一二三個不滿來。再說我也給師父爭氣,進境很快,不敢自稱是天賦異稟的奇才,但起碼資質是很上乘的。當時很多解禁者跟隨師父已經二三十年了,可都還是沒*入門的臨時工,等師父決定了他的主要幾個徒弟的排序後,纔開始正式收徒,那些比我歲數大不少,解禁也比我早的人,竟然都排在我後面,比如南宮準。我除了聰明,自己也很努力,當時雖然小,已經能看得出我的容貌不同一般了,但我也不光是因爲這個纔要證明自己,而是爲了向大家表示師父是英明的,選我當主要傳人,絕對沒有看錯人。
"不過隨着修煉的境界提高,我也慢慢覺察到,原來自己練的跟其他人不一樣。師父告訴我,他救了我雖然是正巧路過舉手之勞,卻也存着私心。當時第一眼就覺得我的根骨不同凡響,最適合練習純陽真氣,而我偏偏又是個女人,陰身陽氣,正好互補,就算練得很深也不至於走火入魔。我師父說,全世界的解禁者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學者,無非就是研究的方向不一樣,他們這種研究修氣和肉搏的學者,總想要把人類的武學推向最巔峰。我師父在找到我之前,就想試試如果讓一個人修煉純陽內力或者純陰內力,效果會如何。可他很快就發現,這種想法很難存在於現實,大部分人都會很快遇到瓶頸,練不下去,強行練習,就更容易灰飛煙滅。等他發現我的時候,欣喜若狂,覺得這是上天賜給的好機會,於是就讓我來練,算是滿足他的一個願望。我雖然得知自己其實也是個試驗品,但畢竟被師父救了,養育了,教育了,這三重恩德多麼大,讓我爲他以身實驗完全不夠報答他的。我聽了以後,更加感念師父的恩德,也佩服師父的坦誠不諱,便更加努力,甚至比師父還期盼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