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一男一*女的深夜
"你……你連這麼個問題都吝於回答嗎?你懷疑是樸恆熾殺的人,所以跟她吵起來了。可要是死的是我,你會不會爲了我跟她吵呢?還是說,即便會,你也是能吵就吵,盡力了就算,然後這麼悠然自得地走在這條回府的小路上,並認定自己良心已安了呢?"
"樸恆熾好端端地殺你幹什麼?你不去惹她,她哪會殺你?她要出征,也不可能派你去……"王樹林不明白這羣女人怎麼就愛糾結這些根本不存在的問題,但蔡雪卻陡然擡高了聲音:"這是我問你的最後一個關於咱倆的問題,你能不能正面回答?"
王樹林暗想:"那還用說嗎?她敢殺你,我就跟她徹底絕交,我打不過她也要死戰到底,起碼重創她,也算爲你報仇了!可是……樸恆熾真的殺了你的話,我怎麼辦?我真捨得……不是,我真的會跟樸恆熾決戰嗎?"一個個熟悉的女人面孔在自己腦海裡晃來晃去,全都是同樣的回眸一笑,使得他一陣陣地心顫。
他剛要打算正式承諾,卻突然想深了一層:"女人本來就容易情緒化,就連蔡雪這麼冷靜的人也不例外,尤其是在亂世,她們腦子一熱,也許會真的做出過激的事來。蔡雪要是想要我永遠對她產生愧疚,說不定真的跑去大罵樸恆熾,平時樸恆熾也許不計較,這時候正火大,真要是殺了她,可就壞了!現在必須斷了她的幻想……"念及此處,他的臉色漸漸冷峻起來:"你要是無理取鬧,自己上去找麻煩,那我真的沒辦法。蔡雪,好好生活吧,別胡思亂想了。"
還沒等他說完,蔡雪的淚花就洪水一般滾滾涌出,轉瞬間就把月匈口的衣服溼透了。王樹林見到她哭得這麼厲害還是頭一次,不知所措,正打算伸手過去安慰她,可猛然狠了狠心,轉頭離開了。
今晚加強了城防,巡視的士兵多了一倍,甚至於霆和李佳都親自出巡。有不少人心裡暗地認爲就是樸恆熾殺了南宮準和封長冶,然後假惺惺地要她的兩個徒弟守門,這還有什麼監督透明度可言?當然,都也只能想想罷了,誰也不敢表露觀點。樸恆熾本人跟南宮準統治方式的最大區別是,不會用暴力強迫他人尊重自己,而是因爲傲氣太盛而毫不在乎那些細枝末節。在她看來,陌生的民間解禁者和熟悉的圈內人士,纔是自己真正要提防的。
今晚樸恆熾還是回來睡了,她倒不是原諒了王樹林,或者說是消了氣,而是表示自己跟你睡在一個屋檐下,根本沒機會出去。王樹林也高度緊張,心想雖說你真要悄沒聲地出門,憑你的本事我也的確察覺不了,但我必須負責,倒要看看你晚上是不是一直在屋內。不過,誰都清楚這毫無意義,除非今晚,兇手還敢冒着雙倍風險繼續殺人。
晚飯各自在自己屋子裡吃,樸恆熾雖然是皇帝,但潛意識上總認爲這是王樹林的房子,自己的住所只有這一間屋。王樹林經過時偶爾看到窗內的樸恆熾抱着雙月退,蜷縮在chuang上小口小口地吃罐頭,有些可憐,本想說幾句,可突然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拷問自己:"她還需要你來可憐?她一巴掌就能拍死你!她只不過是長了一個任何男人見了都可憐的漂亮形象罷了!你別傻了!她這麼兇狠殘忍,又野心勃勃,會給所有人帶來災難的!你到現在還猶豫不決,不就是因爲她長了一副好皮囊嗎?要是她長得跟王大權似的,你還會對她有這麼寬大的容忍度嗎?"
可他又轉念:"到底要不要跟她說說我的想法?如果她非要打這場仗,那我就提議她跟海島單挑去,這樣既公平又能最大程度地避免無辜傷亡……可是萬一她不同意--她肯定不同意,那我第二天再在朝堂上說,那就更沒意義了……還不如我明早上再說,嚇她一跳!當着衆人的面,她那麼要面子,總不敢不答應,否則不就是不敢跟海島交手嗎?而且他倆水平半斤八兩,打了好幾百年也沒分勝負,這次估計也是一樣。到時候大家打個平手,那都有臺階下,然後各幹各的,相安無事,豈不是好?"他打定主意,還是明早再提吧。
半夜裡,樸恆熾突然拉開門,王樹林震驚得心跳急劇加速,本能地要坐起來,可陡然間想到自己這不等於承認了是在監視她麼?頓時尷尬地半坐在chuang上。樸恆熾面無表情,黑暗裡也看不出眼神裡的具體情緒,只是說:"我是去上廁所,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過來看。"
好在是在晚上,王樹林難以抑制地臉上發燙,也被黑暗掩蓋住了。他吞了口口水,說:"你……你去吧,我怎麼敢跟着皇上……上廁所……"
樸恆熾的聲音也聽不出喜怒哀樂:"你不用進來,可以守在門口,看我出不出來。別到時候今晚又死人了,明早你又當衆羞辱我,勿謂言之不預也。"
王樹林的倔勁兒上來了,忽地一聲站起來:"好!"又突然想到自己只穿了個小內&褲,頓時立馬坐回去,要穿褲子。樸恆熾就站在那裡等着他。王樹林驟然發現她也只是一件內&衣,薄如蟬紗,裡面的曼妙曲線若隱若現,月匈前一雙耀眼的白即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也跳動得如此觸目驚心。他是個壯年老處男,加上儲備了數百年的解禁者內力,自然而然不由自主地"可恥"起來,即便穿上褲子也掩蓋不住,又尷尬又驚心動魄地想:"我可不能跟着她,我真……真是受不了了……"
他之所以覺得特別可怕,反倒不是擔心他腦子一旦充血忍不住衝上去然後被樸恆熾打昏甚至打死,而是有一種特別古怪但又覺得極爲真實的預感:"要是我真這麼做,不知爲什麼,我覺得……我覺得她肯定不會反抗……"
正這麼想着,迎面遇上樸恆熾在黑暗中仍舊閃閃放光的大眼睛,那雙眼裡流露出了真實的女人心理,以至於整個身體也漸漸散發出充滿異性氣味的熱。王樹林再怎麼蠢笨透丁頁,也完全看得出這是什麼意思,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開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然後大聲喊:"你去上廁所吧!我相信你!反正廁所在客廳又不在房子外面,大門響了我總能聽見!"
樸恆熾呆愣了幾秒,說:"王八蛋。"隨即轉身走了。
和平年代,每當王樹林看到滿街白花花的大腿,夜晚谷欠火難耐,以至於"自己解決"的時候,都感到無比地可恥,可今晚他這麼做後,反倒一陣輕鬆後,竟然有些得意。
不過等他冷靜下來之後,又覺得不大對勁,想:"她這樣到底爲了什麼?她真看上我了?不可能啊……她是最優秀的女人,我是……我是最出名的屌絲,她怎麼可能看中我呢?絕不可能!她還是在我這裡找我爸爸的感覺呢……再說,她怎麼知道今晚也會死人?她這麼做是要加深跟我的關係,然後讓我第二天不再跟她對着幹嗎?……這代價也太大了點兒吧,她的貞潔……也許是當今世上最寶貴的東西了……她究竟在想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王樹林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由於他昨晚一直沒聽到大門開閉的聲音,便起身朝樸恆熾屋內看了一眼。雖然拉着門簾,但仍然看得出樸恆熾還在chuang上,只不過一直背靠牆頭坐着,也不知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他剛要伸手敲門,門被一股熱氣丁頁開,樸恆熾披上外套,向外走去,理也不理他。她生性高傲,也不願沿用南宮準、薛立峰、龐寶齋的那套所謂的龍袍,而是一直穿着一件影視城常見的"俠女勁裝",再披上披風,便出門了。
王樹林等她走了好一陣纔出門,可一出去卻見門外圍了一大幫人,其中大部分是自己原本團隊的熟人。王樹林一怔,雖然他暫時想不出發生了什麼,但深厚內力無時無刻不在提升自己的敏銳程度,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帶着濃郁的陰雲迅速籠罩了心臟,只覺得無論眼前的孫耀南、孟欣她們說什麼,自己都要捂住月匈口倒下去……
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地退後一步,深深吸了口氣,開口問:"於霆呢?怎麼沒看見他?"可說話時才發現自己嗓子啞了。
孫耀南低聲說:"二哥現在是女皇的徒弟,又有官職,必須先去朝堂上朝,所以不能來……"
王樹林艱難地擡起頭,感到窗外已經很稀有很珍貴的陽光殘片都格外刺眼:"那個……你們來幹啥?到底怎麼了?……不好的事就別跟我說了……"
他最後這一句引起了廷大的波動,人羣中諸如劉莎莎、胡玉等,都哭出聲來。王樹林慌忙環視一圈,努力去琢磨到底誰不在場,張守業也是大官,自然不在,然後是牟蘭蘭、李在熙、卓曉青、翟靜……翟靜?他立即想到了貝貝,又定睛一瞧,翟靜確實沒帶貝貝來,不由心裡一顫,問:"貝貝呢?"
翟靜沒想到他這麼關注自己的兒子,一陣暖意涌上心頭,傷感地說:"他廷好的,別擔心……跟他爸爸在一起……"
王樹林聽她說"他廷好的"後,就沒再聽進去,繼續環顧四周,驟然間,他發現蔡雪不在。他覺得不大可能,蔡雪對樸恆熾沒什麼威脅,樸恆熾昨晚好像也確實沒出門,就算是敵人要殺人,也不可能選擇只是普通人的蔡雪,再說蔡雪雖然不是解禁者,卻有幾下拳腳功夫,槍也打得廷準,雖然說目前她手裡也沒槍……王樹林的腦子胡亂且激&烈地想着,卻不願意深&入往下想,只是勉強笑了一下,問:"蔡雪……還生我的氣?她也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