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長風搖了搖頭,“他們的醫術還比不上楊太醫,所以以前我們有事一般都是尋楊太醫……”
說到這裡,諸葛長風突然愣住,半晌之後猛然看向姜暖煙問道,“你說蕭籬落是在哪裡不見的?”
“應該就是在藥房,那窗簾之後的牆壁上有我送他的短弩,而且屋內凌亂異常,他的輪椅也倒在書架旁!”姜暖煙帶着些不解的看向諸葛長風,她剛纔已經向他說過這些了呀!
“煙兒!你還記不記得你生辰那日的事情?就是在你廂房中發生的事情!”諸葛長風提醒着姜暖煙道。
“你是說南宮凌雲用宋果替換了他,然後蕭籬落又讓我哥哥與宋果合演了治病的那齣戲?可是這與今日之事有什麼關係?”姜暖煙一時轉不過彎來。
“你想,那日蕭公子是如何知道宋果就在你廂房之中的?”諸葛長風進一步提醒道。
那日,蕭籬落說是聞道了宋果身上川芎的味道,所以才斷定宋果在她廂房中。
姜暖煙頓時露出恍然的神色,“你是說味道?”
諸葛長風點點頭,“以蕭籬落的聰明,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會想辦法給我們留下什麼線索。而藥房之中,最方便給我們留下線索的,便是藥味。”
“對!太子那裡你離不開,一會我便去你府上將雲朵帶來,以它的嗅覺,一定能找到蕭籬落!”姜暖煙的心中終於有了一些底氣。
“若是需要人幫忙,便和千景說,他會爲你安排!”說到這裡,諸葛長風忽然伸手一把將姜暖煙拉進懷裡,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姜暖煙點了點頭,衝他眨了下眼,便扯着嗓子尖叫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這些都是騙人的!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
說完,姜暖煙轉身便一下衝出了樹林。
“煙兒!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惡意!”緊跟着,諸葛長風在後面叫喊着也衝出了樹林。
“暖煙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南宮凌雲一臉狐疑的打量着從樹林中一前一後衝出來的兩人。
姜暖煙卻停住腳步,向南宮凌雲匆匆福了一禮道,“太子殿下見諒!暖煙還有些事,先告退了!”說着,腳步不停的便跑了!
“諸葛侯爺?這是?”南宮凌雲又望向隨後追出來的諸葛長風。
“唉!”諸葛長風嘆了口氣,做出一副無奈的神色道,“還不是以前,我沒有機會接近她,所以,便從府上尋了一名婢女偷偷的安插到她身邊。如今,被她知道了,我怎麼解釋她也不肯聽。”
南宮凌雲望了望早已沒有影了的姜暖煙,又看了看愁眉苦臉的諸葛長風,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快意,那日他將千語之事告訴姜暖煙時,她還信誓旦旦,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樣,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啊?
“那諸葛侯爺,你還不追上去跟她解釋解釋?”南宮凌雲做出一副關心的模樣。
“唉!太子殿下,你有所不知,姜暖煙這性子,在氣頭上的時候,你怎麼解釋也沒用,不如先讓她自己先冷靜上一段時間,我再去解釋!”諸葛長風說着看向亭中的南宮婉如道,“六公主!你綁架了姜暖雪?”
一聽諸葛長風如此直截了當的發問,南宮婉如的一雙眼圈當即就紅了,聲音哽咽道,“表哥你也不相信婉如嗎?那支步搖真的是我在路上撿到的!我與她說的那些只不過是玩笑話!”
“唉!”諸葛長風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煙兒她信了,還說要去找長公主主持公道!如今我說什麼她也不聽,不如過幾日,我再去勸勸她吧!”
南宮婉如心中一陣陣發苦,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啊?他們幾人一起分析過,若是姜暖煙見到姜暖雪的髮釵,一定會對她言聽計從,可這姜暖煙怎麼就不走尋常路呢?
“好了!好了!”諸葛長風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看向南宮婉如道,“婉如,你怎麼會在姜府?平日裡你不是都不愛出門嗎?”
南宮婉如只好暫時將自己心中的惱怒、不平收好,看向諸葛長風道,“父皇不是爲太子哥哥與二小姐賜婚了嗎?我替母妃送一些賞賜給二小姐!”
很顯然,這個問題,南宮婉如是早就準備好的。
這邊,幾人在這溫和的陽光下慢慢細聊,那邊繞過影壁的姜暖煙這才放緩了腳步,看向通往晴苑的小路。
沒多久功夫,花語的身影便在那小路上出現。
“小姐!”花語看到等在影壁處的姜暖煙,急急的跑過來,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小姐,您沒事吧?”
“我還好,你呢?如玉怎麼說?”姜暖煙迫不及待的向花語問道。
“她說,昨日二小姐一直與太子殿下在一起,下午的時候,兩人還一起去了一趟孔府!但是,並沒有見到暖雪小姐!爲此,她剛剛還悄悄去了一趟三德院,那裡也是空着的!”花語有些懊惱道,她這忙碌了半天,等於什麼有用的消息也沒有查到。
“我們走吧!雪兒或許在南宮婉如手裡!”姜暖煙瞥了一眼四周低聲對花語道。
六公主?花語有些驚訝的看向姜暖煙。
姜暖煙輕輕衝花語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言,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剛走到大門口,便碰上了前來接他們的武安侯。
“煙兒,你沒事吧?可查到了什麼?”武安侯打量了姜暖煙一眼,才問道。
“有一點眉目了!姑父,你去北街可有什麼發現?”姜暖煙與武安侯一邊向她停着的馬車而去,一邊問道。
“雪兒出去乘坐的那輛馬車便停在一品軒的門前,趕車的武老實不見了,碧兒暈倒在馬車內,雪兒卻不見了蹤影!”武安侯向姜暖煙講述着他在北街發現的狀況,“我問過一品軒的夥計,他們都說並沒有聽到外邊什麼異動!”
“那碧兒怎麼說?”姜暖煙繼續問道,碧兒與姜暖雪一直在一起,她多多少少總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碧兒說她與雪兒一上馬車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挺好聞的,所以,兩人並沒有在意,可馬車沒走幾步,她就開始犯困,然後就睡着了!”武安侯轉述着碧兒的原話道,“所以,我懷疑,車內可能被人下了迷香!”
姜暖煙點點頭,猛然又看向武安侯,“迷香!我聽蕭公子說過,迷香一般發作時間很快,像馬車這種不封閉的地方,若想迷香發作,那就得是在雪兒上馬車之前放入迷香,那現在我們就有一個地方可以查!”
“什麼地方?”武安侯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情況。
“可以去問一問在雪兒上車之前,有誰接近過那輛馬車?”姜暖煙清亮的眸子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若是沒有,那這個武老實可就有着最大的嫌疑了?”
武安侯沉默了片刻點點頭,“一會回去我便讓人好好查一查,只是……,算了!或許是我想多了!”
看着武安侯欲言又止的模樣,姜暖煙不由追問道,“姑父!你想到什麼就說啊?或許這正是我們脫局的關鍵也說不定呀!”
武安侯又猶豫了一下,才向姜暖煙直言道,“我記得去蕭府之前,你是與我說,你與雪兒是在永安街分手的對不對?我只是奇怪這用迷香的人,這迷香的分量怎麼會下的這麼準確?”
一聽此話,姜暖煙也愣住了啊,是啊!這迷香的分量實在是下的太過準確了吧?否則,從永安街到北街也只不過是三條街的距離,怎麼這麼巧就在這三條街上出事了呢?
“如此說來,那這個車伕武老實的嫌疑是不是更大一些?”姜暖煙思付着問道。
武安侯搖了搖頭,“武老實在武安侯府也有十幾年了,平日裡爲人忠厚老實,所以才落下武老實這個名字,真名卻不被人記得,再說,他在馬車外……”
說到這裡,武安侯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只是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姜暖煙點了點頭,“事情實在是太巧了,我有一種感覺,好像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看着我們一般!”
武安侯動了動脣,剛要說話,卻忽然改口道,“好了!我看你啊,就是太擔心雪兒了!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先送你回府!”
姜暖煙看着武安侯不着痕跡遞來的眼色,只應了一聲“好!”便一個字也不再多說,轉身便扶着花語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離開姜府之後,沒走多遠,車伕便照武安侯的意思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
馬車中的姜暖煙與花語感受着馬車驟然開始傳來的顛簸,互相看了一眼,不由都屏氣凝神,細聽外面的動靜。
青石板鋪成的小巷中,“噠!噠!噠!”的馬蹄聲尤爲清晰。除此之外,便是拉車的馬兒偶爾打的一個響鼻,其餘,再沒有別的動靜。
可姜暖煙的心卻高高懸起,在姜府門口她說了那句話之後,武安侯便示意她不要再說話,那意思便是的確有人在暗中監視他們。
就在這片詭異的寧靜中,驟然便有“嗖——”的破空聲響起,緊跟着便是一陣“叮叮鐺鐺”雙劍交擊的聲音。
花語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一把抓住姜暖煙的手,低聲向她問道,“小姐!是武安侯與那個人打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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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姜暖煙點頭,武安侯的聲音便在車窗外響起,“煙兒!你們自己小心!千萬不要出來!”
姜暖煙一愣,此時武安侯在車窗口與她說話,那現在打鬥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