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敏這邊剛整理好錦裙出了廂房門,那婆子就又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小姐,房中沒人!陳公子是真的不見了!”
沒人?人能去哪?姜秋敏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
那婆子撞門、叫門的動靜也驚動了幾位姜家的小姐,一個個都從廂房中走了出來。
“姑姑,出什麼事了?”六小姐姜楚悅問道。
“陳公子不見了!”一旁的那婆子替姜秋敏回答道。
“怎麼會不見了?是不是出去了?”姜楚悅不解的看向那婆子,對她的話很是不信。
“六小姐,真的是不見了,院門現在還鎖着呢!”那婆子急忙辯解道。
聞聽此言,幾位姜家小姐頓時面面相覷。
“咦,”四小姐姜楚瑩出聲道,“今日這麼大的動靜,怎麼不見蘭溪姜家的幾位?”
“是啊!”姜楚悅附和道,“不會她們也不在了吧?”
說者無意,聽着有心,姜秋敏心中不由一緊,當日,這陳公子要下聘的對象可是姜秋霞,不會此時,又與姜秋霞混到一處去了吧?
她心中雖這樣想着,卻也不好直接去喚姜秋霞,便向她的婢女琴兒道,“你去看看暖煙、暖雪兩位小姐可好?”
“是!”琴兒先去敲了姜暖雪的門,不一會,姜暖雪便揉着眼睛出現在衆人面前。
又去敲姜暖煙的門,卻沒有人應聲。
“暖煙小姐!暖煙小姐!”琴兒又將聲音放大了一些,卻依舊沒有迴應。
“快!撞開門!”姜秋敏毫不猶豫的看向那婆子道。
“嘭!”的一聲,房門被撞開了,衝進去的婆子又極快的衝了出來。
“怎麼了?”姜秋敏口中問着,人卻已經衝了進去。
房中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姜暖煙呢?她去了哪裡?莫非和陳道生在一起?
“秋敏姑姑,出什麼事了?”姜暖煙的聲音忽然在惱怒的姜秋敏的身後響起。
“你,你怎麼在這裡?”姜秋敏滿臉的怒氣轉成驚詫。
姜暖煙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不解道,“我昨日夜裡做了惡夢,怕的不行,就去尋秋霞姑姑睡了!”
“秋敏妹妹怎麼了,出了何事?”姜秋霞也出現在廂房門口,“昨夜煙兒跑到我這,說了半宿的話,幾乎快天明我才睡過去,所以睡得有些沉了,都沒有聽到外邊的動靜!”
“陳公子不見了!”那快嘴的婆子又向姜秋霞彙報道。
“陳公子?”姜秋霞看了一眼院中站着的姜家姐妹,“各房間都找了嗎?不是還有兩間空着的廂房,也找了嗎?”
“快去隔壁看看!”姜秋敏忽然響起東側的廂房的第一間是空着的,會不會昨日陳道生睡到了那裡?
“沒有!”很快就有婆子過來回話道。
衆人不由面面相覷,這青天白日的,一個大活人,還能好端端的沒了?
姜暖煙瞥了一眼站在角落裡的姜楚悅,果然,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看來她纔是幕後的主謀啊!
“秋敏姑姑,柔兒姐姐怎麼不在,她不會也出事了吧?”姜暖煙好似才發現姜楚柔的不在場。
姜秋敏掃視了一圈,果然是衆人都在,只缺姜楚柔,“去看看五小姐!”
姜楚柔的房門也是叫了半天無人應聲,這次婆子們倒沒有再向姜秋敏請示,直接就“嘭”的一聲撞開了!
剛衝進去的婆子又“啊——”的尖叫着從房中逃了出來。
衆人不由都向姜楚柔的房間而去,只見廂房的地上,男子的長衫、女子的墊衣,凌亂的扔了一地,榻上,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睡得正酣!
許多姜家小姐看到此情景,不由捂着臉退了出去。
“姜楚柔,你竟然勾引秋敏姑姑的夫君?”姜暖煙的聲音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陳道生!”
姜秋敏顧不得理會姜暖煙,幾步走到榻邊一伸手便揪住了陳道生的耳朵。
耳朵上猛然傳來的痛意,讓陳道生一下便從夢中驚醒過來,慘呼一聲,“哎喲!”
睡在她旁邊的女子也被驚醒,睫毛閃動着睜開眼睛,瞬間一聲慘叫“啊——”
事情怎麼會這樣?陳道生怎麼會和她在一起?不是姜暖煙嗎?怎麼是她自己?昨晚明明一切都佈置好了啊?
姜楚柔猛然將錦被拉起蓋住自己,恰好將牀鋪上的一片殷紅暴漏在姜秋敏眼前。
“賤人!”
她一鬆手放開陳道生的耳朵,“啪!”的一聲,一巴掌便招呼到姜楚柔的臉上。
“姑姑!我……”
“敏兒,你聽我解釋!”陳道生雖然口中說着解釋,但其實也不明白眼前這是怎麼回事?
昨晚他明明收到姜暖煙送來的小紙條,說是對紅玉髮簪的事情十分抱歉,請他夜深人靜時去一趟她的廂房,她好當面向他致歉。
所以,他就去了,然後便看到她***着躺在榻上,那是什麼意思?還用再說嘛?姜暖煙要用自己的身子道歉,那他自然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只是這一覺醒來,姜暖煙怎麼就變成了姜楚柔?
“姜楚柔!你真不要臉!”姜暖煙趕緊向一旁正絞盡腦汁的陳道生提醒道,“竟讓勾引秋敏姑姑的夫君,簡直是太過分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
如今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陳道生自然順着姜暖煙的話說,“敏兒,你聽我說,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請我來的,然後,然後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想想啊,若不然,你這麼大的動靜,我怎麼能不知道呢?”
陳道生又快又急的向姜秋敏解釋道,他怎麼就這麼倒黴?上次就是被陷害的,這次又是!
“你胡說!姑姑,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姜楚柔此時也清醒過來,“是姜暖煙,一定是她故意陷害的!昨日,我還見到她與陳公子一起說話來着!”
“姜楚柔,你不要血口噴人,昨日我只不過是碰到了陳公子,與他打個招呼而已,諸葛侯爺可以證明!”姜暖煙一下便想到了自己的這個盟軍。
“胡說,我明明看到陳公子要送你紅玉簪子!”姜楚柔咬死不放道。
“那簪子呢?沒有證據,就憑你嘴巴一張一合,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嗎?你勾引陳公子的事情,這可是鐵證如山啊!”姜暖煙說着忽然附身扯了一下姜楚柔遮身用的錦被!
惶恐的姜楚柔一下便閉上了嘴巴!
“夠了!”姜秋敏的臉色比鍋底還要黑,“你們兩個給我穿好衣服滾出來!”
姜暖煙鄙夷的看了一眼姜楚容,這才轉身跟在姜秋敏身後走了出去,昨日夜裡,若不是千語機靈,此時躺在這榻上的怕就是自己了吧!
只片刻的工夫,陳道生便穿好衣衫率先跑了出來,一把拉住院中站着的姜秋敏指天發誓道,“敏兒,你要相信我,我是爲了你們姑侄之情,所以纔去的她的房間,後來這些全都是她陷害的……”
穿衣服的這片刻工夫,陳道生便已經想好了一番說辭,無論昨夜是怎麼回事,這個罪名如今必須有五小姐姜楚柔來擔,若不然,姜老夫人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自己,到時候,自己這項上人頭怕就真的不保了!
“姑姑!我沒有!”一出廂房門,姜楚柔就聽到陳道生對她的誣衊。
此時院中的主子都是未出嫁的姑娘,也不對這種事情指手畫腳,全都在一旁神色各異的看着。
“是啊,秋敏妹妹,說不準這之間有什麼誤會呢?”唯一有資格能說上兩句話的,便是姜秋霞了。
誤會?她多麼希望這是個誤會啊,可是事實擺在她的眼前!
不過這誤會兩字卻一下提醒了姜楚柔,她向陳道生質問道,“既然你說是我請你來我房中的,陳道生,那你就告訴姑姑,我是當面請你的,還是差人請你的,或者是給你傳了什麼紙條?”
“這,”陳道生慌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袖袋,昨日姜暖煙送來的紙條,他沒捨得燒燬!
陳道生的這個動作自然沒有逃脫姜楚柔的眼睛,“姑姑,爲了證明我的清白,還請你搜一搜他的衣袖!”
“這裡什麼都沒有!”陳道生有些欲蓋彌彰道,眼眸不由的看了一眼姜暖煙,紙條是她送的,若她想對付的是姜楚柔,應該是幫自己的吧!
“清白?姜楚柔,真是可笑,你現在還有清白嗎?”姜暖煙不由嘲諷道,繼而轉向姜秋敏,“秋敏姑姑,爲了證明陳公子的清白,還是讓人搜一搜的好!”
“琴兒!”姜秋敏向一旁的琴兒吩咐道,此刻,除了她陪她一起長大的貼身婢女琴兒,她誰也信不過了!
“陳公子,得罪了!”琴兒說着,便將陳道生的寬袖拉起,陳道生倒也不敢防抗,只能任由琴兒搜尋。
“小姐!”琴兒看了一眼從袖袋中搜出的一張紙條,臉上浮出一絲惱色,將那紙條遞給了姜秋敏。
“姑姑!是陳道生在撒謊!”姜楚柔看到她親手所制的小紙條被搜了出來,心中不由一緩,姜暖煙,你設計我,你也別想好過!
“好!好!很好!”姜秋敏氣的整個人不由得都抖了起來,那紙條上赫然寫着,生: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今夜子時,願公子前來,一訴相思之苦。姜楚柔。
“琴兒,將這個拿去給五小姐!”
姜楚柔滿臉狐疑的接過紙條,怎麼找上她了,不應該是姜暖煙嗎?
一眼之後,姜楚柔便覺得自己整個人仿若墜入冰窖一般,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姜楚柔,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姜秋敏的聲音之中全是隱隱的怒氣,這個卑賤的庶女,竟然敢勾引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