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凡和老歐也望向莫子嵐,莫子嵐“呵呵”乾笑了兩聲,扒扒頭髮,見躲不過。只能嚴肅的說:“木神醫的身份,我確實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們,他比我高貴得多。”
莫子嵐是端敬公主,和平國公府二爺的嫡子,比他還高貴得多,必然是皇族之人。這牽涉着皇家秘辛,的確是不能說的,大家也都理解,不再追問。
楊昭武另問道:“那個婦人是什麼身份,你知道嗎?”
老歐搖搖頭,“那後來另外一家是誰?你知道嗎?”君非凡又問。老歐還是搖搖頭:“那家人只是路過,並不知曉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誰。而且我一直以爲孤身一人的婦人,被家人接走了,所以她逃過一劫。”
楊昭武見狀說:“看來,線索還是在,明丹郡主身邊的陳媽媽身上。只可惜不知道,木神醫的師妹又是何許人也。”
莫子嵐舉起雙手,認真道:“這個,我真不知道。”
楊昭武看他真不知情,也沒有再問,只是說:“那謝妹妹怎麼辦?明丹郡主雖然不知道周靈素是誤抓,但怕也不會善罷甘休,再住在彌勒寺,沒有這個必要了。”
君非凡接口道:“那就送謝妹妹回謝府,既然明丹郡主看我匆匆而回,就知道他們幾個的死,與我有關。我索性就搬去謝府,有老歐在,她再想暗殺也沒那麼容易。子嵐,你和昭武就裝成不知情,先幫我查查陳媽媽的底細。”
莫子嵐佩服的說:“非凡,你這是要與明丹郡主正面爲敵了?衝冠一怒爲紅顏,果然是紅顏禍水呀!”
楊昭武不高興了,心裡悶悶的,就好像自己精心養護的花兒,要被別人摘走了。他又不好多說,只說:“我母親身邊的徐媽媽,好像與陳媽媽有舊,我修書一封回去問問。”
莫子嵐聞言正色道:“不妥。這事只可以暗查,那陳媽媽在郡主府的地位可不一般。她男人是爲救老南安王而死的,她其它的兒子,又是爲明丹郡主做事而死的,她還是明丹郡主的乳孃,是心腹左膀右臂。你們要動她,小心郡主跟你們拼命!”
君非凡不以爲然道:“不動她,明丹郡主就會放過我們嗎?這陳媽媽是什麼來歷?乳孃,宮裡出來的?”
莫子嵐忽然想起:“那也不一定,我好像聽我娘提起過一回,好像是伺候過南安王妃的,不過南安王妃都死了十多年了,這隻有回京纔好細查。”
“那陳媽媽的事,就回京後再細查,南安王府已經降成了南安郡王府,府裡僕人衆多,不愁查不到原由。現在最主要的,是謝妹妹。”君非凡說。
楊昭武已經想好了,開口說:“今天我們三人一起走的,都脫不了干係。子嵐,你和非凡就搬去謝府,就近照看謝妹妹。我想現在明丹郡主最忙的是,周靈素的後事,朝廷封賞的聖旨,過幾天就會到。等周靈素下葬後,她就要回京謝恩,到時候再說吧。在這風口浪尖,大家都不要動她,如果她執意要謝妹妹的命,我們再來商議一個萬全之策!”
“那好,我們就收拾一下,馬上回金陵。”君非凡同意。
莫子嵐搖搖頭,嬉笑着說:“你們瘋了,朝廷的郡主也敢打主意,滅三族的!”
君非凡不以爲然:“難道就看她殺謝妹妹?朝廷的郡主很多,謝妹妹只有一個!”
老歐看着牀上的人:“那長寧呢?就在彌勒寺嗎?他那麼重的傷,不好挪動。”
君非凡想了一下說:“長寧就留在彌勒寺,我回去後,再派兩人來照顧他。”
如此商議妥當,君非凡和楊昭武都來到謝怡心房間裡,兩人都打算抱謝妹妹下山。謝怡心看他們兩人都不肯相讓,雖然自己想要昭武哥哥抱,可又怕傷了捨命相護的君大哥,一時也很爲難。
試探着說:“我只是傷了胳膊,要不我自己走下山?”
“不行!”君非凡和楊昭武的兩個不行,異口同聲。
後面的莫子嵐“噗嗤”笑道:“這還不簡單,寺裡有擔架,你們一人擡一邊就解決了!要不,我來抱?”
“你想得倒美!”三個聲音,異口同聲。
最後還是在寺裡借了副擔架,墊上厚厚的褥子,謝怡心躺在上面,蓋了牀薄被,一邊還支了一把竹傘。一切準備好後,後趕來的平風和莫子嵐的隨從,也都一起上路,大家下到山腳,給謝怡心換成馬車,一行浩浩蕩蕩回金陵城了。
金陵城裡的周府內,陳媽媽正在爲郡主削梨子,想爲郡主燉一盅冰糖雪梨,清熱平喘。忽然心中一陣絞痛,手上一軟,小刀一下劃破大拇指,血染紅了雪梨,這個梨子不能用了。
等平緩了絞痛,陳媽媽面色灰白,顫抖着放下小刀,輕聲叫:“冬梅”。冬梅掀起簾子走了進來,“陳媽媽,您有何吩咐?”
陳媽媽捂住胸口,“那君非凡走了多久?”
冬梅回道:“陳媽媽,先前君少爺,從前廳直接就走了,連飯都沒吃。聽說,當時莫少爺和楊少爺也都一起走的。”
“莫少爺和楊少爺?你馬上派人去城門口守着,老五和老六回來,就叫他們馬上來見我。如果看見莫少爺和楊少爺,或是君非凡,也馬上來報我。”陳媽媽強打精神吩咐道。
“是,陳媽媽。”
陳媽媽撫着心口,這絞痛不是頭次了,丈夫死時,和頭兩個兒子死時,她也曾心痛如絞。如今又痛,難不成老五、老六出事了?可君非凡他們即便趕回去,也不可能趕得上,難不成被發現了?還是沒來得及脫身,被堵住了?可他們是郡主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也不敢動手要命啊!
陳媽媽心思恍惚,難道兒子在彌勒寺遇到高手了?可陳六手上有她給的保命的東西,不可能脫不了身啊?胡思亂想中,她也沒有精神再守着燉冰糖雪梨,喚來個小丫頭,吩咐她去小廚房守着燉。
外面有人來傳,說郡主有事找陳媽媽,她也只好強打精神,去到花廳。
花廳裡,郡主正在砸東西,怒氣沖天的罵道:“我只不過要老太婆,去和楊家那老頭商量,讓楊昭武虛娶素素的牌位,又不是真的,又不葬入他楊家祖墳!她憑什麼不去,朝廷的封賞馬上就要下來,我素素最少也是個縣主,還委屈了他楊昭武?又不會影響他再娶,那老太婆就是不願意,還說我異想天開,腦袋糊塗了!”
“咣!”又是一個,價值千金的臘油凍擺件被砸碎。“她就是要我素素孤苦無依,無人祭祀!我要回京,我要向聖上、太后求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