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甘鬆返回了學校,參加完開學典禮,魏教授便找到甘鬆,把他帶到了書房中。
魏教授端起甘鬆倒的茶,喝了一口道:“甘鬆,你寫的治療艾滋病的藥方真的很好啊,雖然療效比你在重走長征路時賣的治艾藥要差一些。不過,卻與黴國公佈的治艾藥物有得一比,連成分都是一樣的。你是怎麼研究出來的?”
“蒙老師在美國有朋友,託他帶回來了樣品。然後,我根據治艾藥物進行研究,從中推算出來的藥方。”甘鬆如實道:“其實,從根本上來說,這就是盜版。”
“呵呵。”魏教授樂了,道:“看書不可以看盜版,那是對作者的不尊重。但是,盜用外國的研究成果爲我所用,還是感覺很爽的。”
“是啊,作者都無法養活自己了,還寫個屁的書。”甘鬆點點頭,道:“同理,我們利用低成本把外國的藥盜版過來,讓外國人嚐嚐研究經費打水漂那種鬱悶,是什麼滋味?”
魏教授笑容滿面,從抽屈裡拿出一個紅包,丟到甘鬆面前,道:“這是生產企業給你的獎勵,託我轉交。”
“有多少?”
將紅包找開,甘鬆一看,是一張支票,不屑一顧,把支票折起來放到上衣的口袋裡,道:“才十萬,這也太少了一點吧?我的治癌新藥一月分紅就是一百萬啊。”
“知道你賺錢厲害。”魏教授搖搖頭,道:“學校把藥方給了一家醫藥生產企業進行生產,這只是那家企業用於打點各種關係花的錢,不是分紅。那家企業也不容易,瀕臨破產了。這下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又一下子活了過來。”
“爲什麼學校不自己生產?”甘鬆疑惑地問道。
“還不是怕惹官司。”
魏教授從靠着的背椅上坐了起來:“雖然藥方是你開的,但熬製之後與外國的藥物成分基本上一致。他們可是申請了專利保護的,很有可能會來找麻煩,說我們侵犯了他們的知識產權。”
“黴國人一向很霸道。”甘鬆往椅子上一靠,把手抱在胸前,有些無奈。
落後就要捱打,這是真理。
開藥方的時候,甘鬆並沒有要求入股該藥的生產,就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他開藥方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噁心黴國人。對於其中所能獲得的收入,他不想染手。當然,給他一個大紅包,他還是樂意笑納的。
他看透了這一點,學校當然也能看透這一點,採用委託生產的方式,利益照樣拿,責任不承擔,這多好啊!都是滑頭。
那家醫藥生產企業如果不是瀕臨破產,也不會接這樣一個燙手生意。
魏教授看着眼睛直轉的甘鬆,拿了另一份研究報告,道:“這裡是對你自己生產的冶艾藥物,我們進行了研究,可是卻很奇怪,測不出其中的具體成分。你能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這?”甘鬆有些爲難,這個事情還真不好解釋,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時,魏教授的電話響了,救了甘鬆一次。
“喂,餘校長啊,你好。讓我們到你辦公室去,好。”魏教授接完電話,對甘鬆道:“餘校長讓我們過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到了餘校長的辦公室裡,餘海中拿出一張報紙,魏正明和甘鬆接過一看,這是英語版的醫學報。兩人都看得懂,大意是:“中國仿製黴國抗癌藥,侵犯知識產權,黴國企業將起訴。”
“你們看看,這個事情怎麼處理?”餘海中皺着眉頭。
魏正明一笑,道:“這有什麼不好處理的?我們學校沒有生產這種藥,生產這種藥的只是一家瀕臨倒閉的個體醫藥企業,不關我們什麼事啊?甘鬆,你說呢?”
“老師的思路我覺得沒錯,但是。”甘鬆頓了一下,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懂,應該請相關的法律專家出主意。”
“我已經叫了法律專家。”餘海中道:“做人還是要厚道一點,我們讓他們生產,麻煩來了,也不能撒手不管吧?”
不一會兒,法律專家來了,聽了大概情況,問道:“你們與個體醫藥企業籤協議沒有?”
“沒有。”魏教授高興地搶着道。
餘海中白了魏正明一眼,沒說話,表示默認。
“雖然沒有籤協議,但你們享受了利益分成,也是可以把責任落到學校身上的。在他賠付不起的時候,一樣會拉上你們。”
“那現在怎麼辦?”餘海中問道。
“這種藥有沒有研究報告?”
餘海中和魏正明對視一眼,神情一鬆,笑道:“我們最擅長的是什麼?不是創新,而是盜版;不是真抓實幹,而是準備資料。研究報告,三兩天時間就可以搞出來,並且還是全球最高水準。”
“這就不錯。”法律專家點點頭,道:“只要把研究過程的證明材料拿出來,他們誰還有話說?今年我們的航天飛機就要到月球了,他們的航天飛機早就到了月球,技術理論都是相同的。難道他們研製出來了,我們就不能研製出來?研製出來了,他們還能說我們是盜版?沒這個道理講啊。”
看來,法律專家還是個航天愛好者。
“好!”餘海中聽到這個絕妙的主意,一拍桌子,道:“馬上補齊相關的資料。”
對中國大大小小的各級單位來講,準備資料是非常有經驗的事情。
魏正明下來以後便立即成立了研究組,還發了文件,不過,發文件的時間卻提到了兩年前。爲了讓人不清楚其中的內幕,研究組的成員都是魏教授指定的,與他較爲親近的專家。
有些東西需要上級部門蓋章,這還不好辦?上級部門一聽說是與外國人打官司,立刻就超出原則把章給補上了,翻開以前的用章記錄、會議記錄,加一條上去,以後查記錄的時候又是齊備的。
呵呵,這就是不容置疑的證據!
上下聯動作假,看他們怎麼辦?
萬一被查出來了,各個單位都有一大堆理由把責任推掉,何樂而不爲?
不久,一套齊備的資料便辦完了。
研究單位沒有寫瀘州醫學院,而是寫的那家醫藥生產企業,這又是餘海中耍的一個滑頭。
醫藥生產企業的老總到了瀘州,滿臉的風塵。
一走進餘海中的辦公室,老總來不及擦掉臉上的汗水,猛地坐在了餘海中的對面,道:“餘校,你可要救我啊。藥是你們給我生產的,這下麻煩大了。”
“你說說,你會有什麼麻煩?”餘海中不慌不忙,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擡起頭看向老總。
老總端起面前別人彙報工作離開時,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紙杯,一口把裡面的剩水喝了下去,道:“餘校,你是知道的,我們廠子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黴國佬欺負得我們慘啊,一些部門不是拉一把,而是趁熱打鐵、落井下石,叫我們不準生產了,還說要對我們處於鉅額罰款。這不是變相要好處嗎?”
“那家生產治艾藥的黴國公司,訴訟信已經到了我的辦公室。上上下下的關係我還能應付,最多付出點代價。可是,應付黴國公司的訴訟卻不是簡單的事情。”
“一旦敗訴,我們公司只有破產。”
說着,老總從公文包裡掏出訴訟信,放在了餘海中的面前。
餘海中看完了信,擡起頭,道:“這多大點事,也來麻煩我。”
“呃?”老總眼睛一愣,一股無名火在心中跳躍,突然站了起來,拍着桌子道:“餘海中,你不要過了河就拆橋,你信不信,老子想辦法讓你下臺。”
“稍安勿躁!”餘海中的手向下按了按,站起來去倒了杯水,放在老總的面前,道:“其實,事情要解決很簡單。”
說完,從抽屜裡拿出一疊文件,道:“你看看,這藥本來就是你們公司研究出來的嘛,研究成功的時間還在他們之前,怎麼說是黴國老研究出來的呢?我看,侵犯知識產權的應該是他們纔對。”
“這?”老總疑惑地接過文件,認真地看了起來,越看越笑,最終哈哈大笑起來,道:“餘校,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這麼着,今天中午我擺兩桌,你把這些搞資料的人都請上,我們高興高興。有了這東西在手裡,我看他們拿我有什麼辦法?”
“不要高興得太早?”
“怎麼了?”
餘海中敲了敲桌子,老總乖乖地坐下。餘海中道:“黴國專家問你,藥物的藥理是什麼?有什麼反應?研製過程的細節是什麼樣的?你們的專家能答得出來?”
“哎。”老總嘆了口氣,埋下了頭,猛地擡起頭道:“餘校,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教我?快說啊,讓我幹什麼都成。”
餘海中很滿意老總的態度,道:“待會兒,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讓他到你們廠子去,幫你渡過難關。不過,先說清楚,這個人至少也得是藥物研究部的中層幹部,不然,沒有什麼說服力。”
“沒問題。”老總一笑,道:“當什麼中層幹部,我直接讓他當副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