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天子,出爾反爾,派來大智菩薩,要將大河宗與你斬草除根,父親捨身,才讓我大河宗存活到現在,否則一年前,我大河宗已經覆滅了!”馮天宇苦澀道。
“別人都以爲我受五宗威脅利誘?哈哈哈,五宗?五宗算什麼?只有你們這羣廢物才被其所誘、所惑!”馮天宇看向身後擁護自己的衆人。
“馮天宇,你!”衆人瞪向馮天宇。
馮天宇沒有理會身後擁護自己的衆人,而是看向閻川。
“那一日,大智菩薩前來,大河宗覆滅在即,父親自知無法抵抗,故意表現剛烈,命我委曲求全,換得大河宗一線生機,一個剛烈不屈,一個陰險弒父,終於在最終騙過了大智菩薩,而我許諾,在弒父後,奪得掌門之位,以損天策而騙你回來,一網打盡!”馮天宇苦澀道。
“難怪馮泰然死的那麼安詳!”段三術微微一嘆。
“原來是馮泰然故意佈局,爲了騙走大智菩薩,讓大河宗贏得一絲喘息的機會!”高不凡也感嘆地看向馮泰然。
看着躺在棺材中安詳的馮泰然,衆人看向馮天宇也理解了很多。
“一派胡言!”閻川眼睛一瞪。
“嗯?”衆人看向閻川。
“大智菩薩,那日的確前來,這羣黑袍人可是親眼所見!”馮天宇沉聲道。
“我可以逼問他們!”一個大河宗長老頓時說道。
閻川搖搖頭,冷聲道:“我相信大智菩薩前來,更相信當時大河宗覆滅在即,甚至相信,因爲你馮天宇,大河宗才能得到一息尚存,我相信你救了大河宗!”
“但是!”閻川眼中一冷。
“是馮泰然命你委曲求全,命你殺的他嗎?”閻川眼睛一瞪道。
“閻川,你什麼意思?”馮天宇眼中一冷道。
“救大河宗,騙走大智菩薩,此局,若是馮泰然想出的,天策就不會交給莫無悔,相比而言,馮泰然居然更相信莫無悔,而不是你這個兒子!”閻川聲音一冷。
頓時,衆人眉頭全部挑了起來,一個個心中產生了懷疑。
馮天宇也冷冷地看向閻川。
閻川沉聲道:“馮天宇?你雖然救了大河宗,但是,你卻殺了你父親!你不出手,馮泰然或許會死在大智菩薩之手,但,你終究是殺了馮泰然,你終究弒父了!”
閻川的話,好似一把尖刀,插入馮天宇胸膛。
“荒謬,是我,是我救了大河宗?沒有我,大河宗早已覆滅,所有人,一個也別想活!”馮天宇瞪眼喝道。
大河宗衆人此刻沉默、茫然、憤怒地看着馮天宇。
“你救了大河宗?是你自己怕死!”閻川再度一聲喝道。
“我沒有錯,父親也明白我的意思!贊同我的意思!”馮天宇喝道。
冷冷地看着馮天宇:“的確,馮泰然在最後明白了你的打算,因爲你的決定讓很多人活了下來,所以馮泰然走的才很安詳,但是,這不能改變一個事實,馮泰然雖然理解你,但並沒有命你殺他,是你自作主張,是你殺了馮泰然,是你弒父!”
是你弒父!
一句話,好似萬千天雷打在馮天宇胸膛之上,馮天宇承受不住的倒退了幾步。
瞪着眼睛,馮天宇驚駭地看向閻川。
“我救了所有人,我救了大河宗,我救了大家!我是對的,我纔是對的!”馮天宇訥訥地說着。
大河宗的一衆弟子,此刻一陣沉默,這一刻,誰也開不了口,因爲這一刻,所有人都牽扯進來了。
閻川盯着馮天宇,沉聲道:“我說過,若是你所爲,我會讓你死!”
“哈哈哈!”馮天宇仰頭悲笑。
淚水從眼中滑落,馮天宇不想解釋什麼,已經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事實就是如此,雖然馮泰然理解了,雖然大河宗得救了,但終究,馮天宇弒父了!
閻川看看原本擁護馮天宇的大河宗強者。
“馮天宇爲大河宗,而你們,卻是叛大河宗,當誅!”閻川眼睛一瞪。
“轟!”
狂躁的劍氣轟然直射一衆大河宗叛徒。
“不要啊!”
“我們是被逼的!”
“救命啊!”
衆修者驚恐的快速舞動各自兵器,可是連下虛境強者都能活剮的劍陣,一羣人氣境、神境豈能抵抗,頓時死傷連連。
“救命啊!”
江南驚恐地撲向一個黑袍人。
“滾開!”那黑袍人踢着,但江南豈會放手?這時候,放手就是死。
血腥的一幕爆發,而閻川再度看向剩下的黑袍人。
“至於你們,哼!”
大量劍氣向着十九個黑袍人直撲而去。
“轟隆隆!”
兇猛的劍氣下,一衆強者根本無法抵抗,頓時,一柄柄劍氣,刺穿了衆人的全身,但並未要了衆人的性命。
“嗡!”
江南抱着的那黑袍人,陡然四周金光四射,那人腳下陡然出現一朵金色蓮花,蓮花包裹那黑袍人和江南。
而那黑袍人更是全身金燦燦的一片,好似整個人變成了金人一樣。
“咻!”
金色蓮花包裹着江南和那金人,瞬間向天射去。
“哪裡跑!”閻川眼睛一瞪。
“咻!”
玉帝劍本體轟然射去。
金人臉色一變,探手催動金蓮抵抗,金蓮陡然爆發億萬金光。
“轟!”
一聲巨撞,金蓮陡然破碎,但並沒有爆炸。
“噗!”
金人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但趁着這股巨力,還是飛了出去。
“咻!”
轉眼逃出了劍陣。
“閻川,你等着,我會回來得,我師尊大智菩薩,定要讓你形神俱滅!”那金人吼叫着。
“小小羅漢,也敢大言不慚?仗着法寶逃脫?下次我會用你頭顱祭靈!”閻川冷聲喝道。
“我師尊會讓你形神俱滅的!”那羅漢飛遠,在天際吼着。
“告訴大智,我在此恭候!”閻川眼睛一瞪,聲音也傳向了遠處。
一個羅漢和江南,兩人逃了。
其他人卻全部被困,黑袍人全部挑了手筋、腳筋,更廢了諸多穴竅,如一攤爛泥倒在地上,大河宗叛徒全部被當場絞殺!
劍氣風暴陡然一消,玉帝劍陣撤去。
大河宗剩下的人,無不驚駭地看向閻川,特別是酒劍生,還記得幾年前,那個力境三重?現在?斬殺虛境如屠豬狗?
叛逆絞殺,只留下馮天宇一個人。
閻川冷冷地看向馮天宇:“你雖然救了大河宗,但你卻殺了馮泰然,我說過,我會讓你死的,我不出手,你自裁吧!”
你自裁吧!
四周衆人都是心中一屏,看向馮天宇神色複雜至極,閻川賜死,衆人不知如何開口。
兩個長老張張口,想要說什麼,但卻話到嘴邊全部停止了。
“哈哈哈!”馮天宇依舊一個人茫然的悲笑之中。
閻川靜靜地看着。
馮天宇看看躺在棺材內的馮泰然,臉上悲笑愈重。
“爹,孩兒不孝,來給你盡忠了!”馮天宇悲笑着再度拔出自己的長劍。
長劍緩緩放在頸部。
馮天宇準備自裁了!
“不要,爹,不要啊!”
陡然後方傳來一聲哭叫之聲。
只見先前被馮天宇打暈的兒子,馮紹跌跌爬爬的從遠處跑來了。
“爹,你這是幹什麼?不要啊!”馮紹哭着抱着馮天宇。
看着馮紹,馮天宇意外道:“你怎麼醒了?”
“爹,孩兒這些年,早已知道當年的混賬,孩兒一直髮奮努力,就在去年,已經達至氣境了!爹,爹!”馮紹哭着。
“好,好,吾兒終於長大了,哈哈哈,吾兒終於長大了!”馮天宇哭笑着。
“爹,你這是幹什麼?你要幹什麼!”馮紹焦急着。
馮天宇搖搖頭道:“爹做了錯事,要贖罪的!”
“不要,爹,爺爺死了,娘也死了,爹你不能死!”馮紹哭着。
馮天宇搖搖頭,看向閻川:“閻川,紹兒以前得罪你,希望你不要……”
“馮紹年輕不懂事,我可以理解,而且他是馮泰然之孫,往後我自然會多加照顧!絕不爲難!”閻川沉聲道。
雖然語氣堅決,但看向馮天宇的目光依舊冰冷,顯然,今天馮天宇必須死。
“哈哈哈,好,我爹信你,我也信你,紹兒,以後聽閻川的話!”馮天宇笑道。
“不,爹,我只聽你的,爹!”馮紹想要去搶奪馮天宇的劍。
“嘭!”馮天宇轟然將馮紹逼開。
“爹!”
馮紹要撲來,但此刻,一堵氣牆擋在馮紹面前。
“紹兒,莫要學爹!”馮天宇帶着一股悲笑,手中長劍一抹。
“轟!”馮天宇的腦袋,被自己割下了大半。
“噹啷!”“撲通!”
長劍跌落,馮天宇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爹!”馮紹哭喊着撲了上去。
閻川深吸口氣,微微一嘆。
大殿之中,大河宗的其他人,看着馮天宇自裁,也一個個神色嘆息。
微風四起,大河之危解除,可這一刻,卻沒有一個人能笑的出來。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一股悲痛之中。
微風吹過倒塌的大河殿,四周除了一陣陣嘆息,還有就是馮紹那悲傷的哭泣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