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厚元聞言,笑的十分得意,“不愧是我周家人----不過,現在你們可能會覺得辛苦些,待過些日子。
“嗯?”若棠疑惑的眨眨眼,小舅舅這話大有深意啊,“小舅舅,那可是皇帝,你難道還有辦法幫我們夫妻兩個搞定他?”
“小舅哪有這通天的本事?”周厚元笑眯眯的飲盡杯裡的茶水,“不過嘛,小舅辦不到的事,自有旁人能辦到。對了,說不定你那王爺夫君知道些什麼,你回去後不妨問問他,看他會不會告訴你。”
“倘若他不肯告訴我呢?”
“讓女人擔驚受怕的男人算什麼男人。不要也罷。”
“您在我面前,真是愈發的百無禁忌了。”可真是她親舅啊!
瞧着她不雅的翻着白眼的模樣,逗得周厚元哈哈大笑,“好好,是小舅不正經了,你夫君不告訴你。你再來問小舅,小舅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管中窺豹,還是察覺出了一些什麼的。”
“好吧,您就把這關子好好賣着,看我那夫君到底算不算得上個男人。”若棠撇撇嘴,這話的意思就是她回去會好好詢問楚千嵐這件事了。“我還有件事,想請教小舅。”
“什麼事?”如此正經八百的嘴臉,弄得周厚元也跟着正襟危坐了起來。要是不能替他可愛的侄女兒解決這件看起來很重要的事,他會覺得很沒臉的。
若棠張了張嘴,眨眨眼,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的周厚元又是一陣緊張?難以啓齒?莫非她碰上了什麼要命的事?
若棠又想了想,才鄭重其事的開口問他:“我想問小舅,假如你過生辰的時候。最想要什麼樣的禮物?”
從來都反應敏捷的周厚元難得愣了愣,“我?過生辰?”
隨即就愉悅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棠姐兒,不愧是小舅的好侄女,這是知道小舅就要過生辰了,特地來問了小舅好給小舅送生辰禮?你這孩子又何必如此鄭重的來問我,但凡是你送的,一張紙一支筆,小舅也是高興的。”
“您只比我大不了幾歲。能不這麼老氣橫秋的說話嗎?”若棠嘴角抽了抽,還有,如果不是他自己提起,她壓根不知道他生辰將近好不好?
不過還幸好她問了,要是錯過了小舅的生辰,他嘴上不說,心裡定要不高興的。“送禮物嘛,當然要送最合心意的,難不成一張紙一支筆能合您心意?您就快告訴我,您過生辰,最想收到什麼樣的禮物?”
楚千嵐好不容易過個生日,若棠不想隨隨便便一碗長壽麪就將他打發了。雖然已經過了,但這是她的心意嘛。
況且這是她跟楚千嵐在一起爲他過的第一個生日。她可不希望楚千嵐回憶起來的時候,只有一碗麪條而已。
周厚元沉吟,“這個嘛……”
若棠略有些緊張的看着他。
周厚元擡頭,望了會兒天花板。
若棠跟着他擡頭望天花板。
周厚元低頭,看了會兒鋪在地板上的厚厚的長絨毯。
若棠:“……您想了這麼半天,還沒想出來呢?”
“這可是你第一回送小舅生辰禮,小舅可不得好好想想啊。”周厚元神清氣爽一臉得意的笑道。
若棠:“……”
好吧,看在小舅如此期待他的生日禮物的份上,她決定收回剛纔就隨便送他紙筆的想法,好好給他備份厚禮,免得他“老人家”收到禮物會哭鼻子,那就太難看了。
“其實吧。”思索了半天的“老人家”終於緩緩開口道,“小舅想要一件禮物很久了。”
“您說----”若棠糾結的看着他認真的臉色,總覺得他即將出口的不會是什麼好話怎麼辦?
周厚元露出爲難的神色來,瞧着若棠說道:“不過此事,頗有些難以啓齒啊。”
“那您乾脆就別……”
“小舅仰慕京城第一名妓素素姑娘很久了,只可惜人姑娘非皇親貴胄不肯接,你看你能不能走走你家夫君的門道,讓那素素姑娘陪小舅一日。”周厚元佯裝沒有聽到若棠打斷的話,一臉殷殷的看着她,“這就是小舅最想要的生辰禮,不獨小舅,是個男人都想要的,真的!”
若棠嫌棄的看着他,“男人想要的禮物,就是女人?”
拜託,她家王爺的女人已經多的不要不要的了,還給他送女人?
她是吃飽了沒事給自己找堵不成?
“相信小舅。”周厚元身子前傾湊到若棠眼前,一臉嚴肅的說道:“放眼這天下,就沒有不想要女人的男人!只看送給他的女人合不合心意罷了!”
“小舅,您這話我可不愛聽。”若棠氣呼呼的瞪着他,“您把女人當成什麼啦?憑什麼女人就能送來送去的?要是有一天,別人也把您當成禮物送出去,您能樂意啊?看不起女人!您這是把我外祖母置於何處了?把我親孃置於何處了?她們兩位老人家在天之靈聽到您這般侮辱女人,當心……當心今天晚上回來找您算賬!”
“你這鬼丫頭。”被義正言辭教訓了一頓的周厚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不過與你開個玩笑,還跟小舅當真起來了?倘若小舅真是那瞧不起女人的男人,也就枉費我這些年跑了那麼多地頭了。人啊,一旦眼界開闊了,這心也就會跟着變得寬闊起來。小舅沒有絲毫瞧不起女人的意思,相反的,小舅很是敬佩女人,不論是我大楚的女子,還是外族的女子,其能力手腕,連男子也未必趕得上。”
最後,周厚元總結道:“你小舅我啊,正是知道女子的厲害,纔不敢輕易成親,這萬一娶回來個厲害的,把小舅壓得死死的,可怎麼是好?”
說完,就又不正經的笑了起來。
若棠氣餒的瞪着他,說了半天,這不是耍着她玩嗎?
周厚元還不忘再補充一句,“不過說的再多,你該給小舅準備的生辰禮,還是得好好準備才行。”
“知道啦知道啦,少不了您的。”若棠說着起身要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還以爲他能給她什麼有用的建議呢,最後還不是要她自己去琢磨。
周厚元在她身後悠悠開口,“倘若是要送給你家王爺的生辰禮,你就隨便買一買吧,不拘玉佩腰帶之類的,隨便送一送也就是了,哪用得着花這許多的心思。”
若棠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紅,也沒回頭,嘟嚷道:“我纔沒有花心思。”
真是的,給他的生辰禮就要好好準備,給楚千嵐的禮物就隨便買一買?
玉佩腰帶什麼的,算了吧。
若棠搖搖頭,她還不如回去做蛋糕呢。好歹也算是獨一無二的禮物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要不,小舅的生日時也送他一個獨一無二的蛋糕?也省得她沒事竟瞎琢磨他的生日禮物了。
……
回到王府後,若棠換了身衣裳就帶着採青神神秘秘的鑽進了小廚房,忙活了大半天,試驗了好幾次,總算做出了一個她稍微滿意的蜜橘蛋糕來。
讓採青將蛋糕小心裝進食盒裡,這才顛顛兒的跑去找楚千嵐。
剛好是用晚飯的時辰,楚千嵐瞥她一臉的神秘模樣,“這又是打什麼壞主意了?”
“誰打壞主意了?快吃快吃,吃完飯有好東西給你。”若棠難得熱情又積極地給他佈菜,弄得楚千嵐愈發覺得可疑起來。
不過看在她難得這樣周到的服侍他的份上,楚千嵐表示,他還是很滿意的。
吃過晚飯,讓人將桌上的殘羹剩飯收拾了,又將屋裡伺候的人全趕了出去,若棠才笑眯眯的拿出食盒來。
看着楚千嵐明顯期待的眼神,若棠卻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個,第一回做,味道可能不是很好,你就將就一下。”
“到底做了什麼好吃的,剛纔吃飯時不拿出來,怎麼等吃完了纔拿出來?”楚千嵐表示不理解,見若棠還不動,索性自己上前來動起手來,“這是……什麼?”
圓圓的白饅頭一樣的東西,上面擺了心形的蜜橘橘瓣,周邊還細心的做了花朵的模樣,更神奇的是,其最中間的位置,還做了一匹惟妙惟肖的小駿馬。
原本還要醞釀一番的若棠見楚千嵐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食盒,又見他發愣的模樣,“是不是很醜?我從來沒有做過蛋糕,而且今天時間也太趕了,但我又想今天就做出來給你,雖然今天也太遲了,畢竟你的生日已經過去了,但我還是想做,我覺得應該做一個的……”
說着說着,在楚千嵐驀然看過來的深深的注視下,若棠莫名覺得有些緊張,不自覺地語無倫次了起來,“我小舅說,他去過西洋國家,他們那邊過生日,就要做一個這樣的生日蛋糕,然後點上蠟燭,對着蠟燭許下心願,就能心想事成……我就想着,只給你做了一碗長壽麪未免太寒酸了些,所以今天就,就想說補個願望給你……”
楚千嵐看着她,眼裡流露出感動,然而嘴上卻嫌棄般的說道:“對着蠟燭許願就能心想事成?這麼扯的事情你竟也相信了?本王實在不敢想象,那西洋之外的國家的人,是不是都蠢笨的不像話……”
若棠惱羞成怒的打斷他:“那你到底要不要許願?不要就把它丟掉!”
“當然要!”楚千嵐沒有遲疑一秒,看着若棠悻悻的神色,調笑道:“王妃的心意如此珍貴,本王又怎捨得辜負?接下來是不是就該點蠟燭了?蠟燭在哪裡,王妃沒有準備嗎?”
若棠將特意削小的蠟燭賭氣似的就要往那隻駿馬上一插,楚千嵐眼明手快的擋住了,“這馬,是本王的屬相?”低貞腸劃。
“不然,還能是我的屬相不成?”若棠白他一眼。
“雖然模樣有點怪,不過還是很好看的,這叫什麼來着,生日蛋糕?是不是吹了蠟燭就能將之保存起來了?不知道這東西能保存多久,你說,把這蛋糕當做傳家寶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如何?”
若棠嘴角抽了又抽,看着楚千嵐那興致勃勃滿是期待的神色,該潑的冷水她還是得潑,“這蛋糕吹了蠟燭就要吃,到明日它就壞掉了,再吃就要拉肚子。王爺如果打算禍害子孫,不妨就將這蛋糕當做傳家寶傳下去吧,我也好看看這到底能保存多久。”
好不容易點好蠟燭,楚千嵐又出幺蛾子了,“許願?本王的願望如果真能靠這麼個玩意兒就能達成,還做那麼多事情幹什麼?這個就省了吧。”
若棠鬱卒的看着他,“算了,你高興就好。”
“不過既然你堅持要本王許願……”他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唸了一句。
若棠瞧着燭光下他那分明虔誠的不像話的俊臉,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地吐起槽來,這大爺不是不信嗎?不信還跟個虔誠的教徒一樣的許着願,這是要騙誰呢?
見他睜開眼睛,若棠忍不住好奇的問他:“王爺許什麼願了?”
“沒什麼。”楚千嵐打算敷衍過去。
若棠眼珠兒一轉,嚴肅臉道:“王爺,許願是要說出來的,倘若不說出來,就會不靈驗的。”
“真的?”楚千嵐半信半疑的盯着她。
“我還能騙你不成?”若棠加大保證力度,“這有什麼呀,你我是夫妻,有什麼話我還能聽不得?要不我把耳朵捂起來,你再對着蠟燭說一遍?”
楚千嵐甚是糾結的漂亮的長眉,看看蛋糕上的小蠟燭,又看看一臉真誠樣的若棠,最後擡起自己的手,將若棠的耳朵捂了起來。
若棠眨眨眼,看着他形狀優美的嘴脣。
他低下頭,也看着她的眼睛,但他神色是有些侷促的,嘴脣動了動,話還沒說出來,耳尖便悄悄地燒紅了。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極快的說了一句什麼話。
若棠聽不到,但她看的仔細。
她看到楚千嵐在說:“我想你一輩子都對我這麼好。”
楚千嵐說完,似放下了心頭的重擔一般,重重的嘆了口氣,慢慢鬆開捂住若棠耳朵的手,“會靈驗的吧?”
若棠嘴角揚起來,對他微笑着點點頭,“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