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嘆了一口氣,忽然用力踢了腳下的一塊石頭,選擇了一條和林靈素截然相反的路,走了。WENxueMI。cOm
到了寢室,這應該是上課的時間,寢室裡沒有人,魏寧估摸着快下課的時候,纔去教室趕另一節課。
張凱一看就魏寧,先來了一個擁抱,然後罵道:“小子,**給哥們害慘了,你知道嗎,這幾天學校天天點名,都是哥幾個幫你兜着,你要是還不回來,我們幾個可就真的沒有辦法再幫你把這個謊給圓下去了。你小子這幾天去哪裡了,怎麼也不給哥幾個來個電話?”
魏寧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搪塞,又和郭小飛和孫兵打過招呼,鈴聲恰好響起,是節最無聊的馬哲課。
下課後,三人爲了報復魏寧,要魏寧請客吃飯,魏寧知道這幾天幸虧這幾個哥們幫忙,也不推辭,四人“浩浩蕩蕩”地向張野的飯館進發,可是一到張野的飯館,大門緊鎖,張野還沒有回來,魏寧估計是還在醫院照顧吳耗子。
四人又找了一家餐館,報復性地點了幾個“大餐”魏寧原本就算不是小氣的人,自然是照單全買,晚上魏寧又給張野通電話,張野果然在醫院,一個勁地說吳耗子命大,如果換成一般人,腸子都流出來了,肯定必死無疑,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矮子居然硬挺了過來,加上魏寧應急處理得當,出洞的時候又沒有感染,算是撿回來一條命,在醫院裡面再調養個把月就可以出院了,魏寧又問起醫藥費的問題,張野也算個爺們,說吳耗子是爲自己辦事才受傷的,這點錢就不要魏寧擔心。
就這樣,魏寧去看過吳耗子幾次,確信他沒有大礙了,才放心下來,又過了一個多月,每天上課下課,由於大一,主要是公共課程,所以大家都沒有機會接觸到那個傳的神乎其神的停屍間。
一天,魏寧下課後,郭小飛神秘地拉住了魏寧,魏寧問他有什麼事,他也不說,直到把魏寧拖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郭小飛才吞吞吐吐的開口了。“你覺不覺的,最近孫兵有些…反常….”
魏寧想了想,道:“沒有啊,挺好的啊,大家都是哥們。”
郭小飛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道:“我覺得他這裡,這裡有些問題。”
“怎麼可能,你想多了吧。”魏寧笑了笑。
“是真的,”郭小飛神秘地道:“跟你說個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什麼事”。
“就是前幾天,晚上,我去上廁所,”郭小飛想起當天的事情,似乎還心有餘悸,“你知道我膽子比較小,後來,我覺得,我覺得好像有人在跟着我,我以爲…我以爲就是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我就嚇得躲在廁所裡面不肯出來。”
郭小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彷彿那天的經歷讓他至今還害怕,“我就聽到有腳步聲嘛,然後,後來好像有一個人,在踢廁所的門,我把廁所的門反鎖着,他踢了幾腳,就沒有踢了,我就怕有人在外面,一直不敢出去,”
“你膽子怎麼這麼小。”魏寧覺得好笑,“肯定是有人來上廁所吧,怕廁所有人就踢門不是。”
“不是這樣的,我那天真的嚇怕了,一直躲在廁所裡面不敢出來,直到天亮的時候纔出來,你知道怎麼不,原來那個踢門的人一直站在我隔壁的廁所,從上面一直望着我,望了一個晚上!而且一直沒有做聲,當時我真的嚇得…”郭小飛拍了拍胸口,“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不,就是孫兵!你說他是不是……”
“真的假的。”
“騙你死全家,你說孫兵是不是,”郭小飛一指腦子,道:“那天真的把我嚇得夠嗆”
郭小飛向來性格內向,不怎麼合羣,魏寧也就沒有把這個事放心上,平日裡和孫兵等人相處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日子久了,漸漸把這事忘了,倒是小飛,性格越來越孤僻,不怎麼合羣,這天,張野來電說吳耗子要出院了,魏寧下課後連忙跑到醫院。
一到醫院,張野就迎了上來,看見魏寧,似笑非笑地指着吳耗子,吳耗子躲在被窩裡,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似地,和平常性格迥異。
魏寧奇怪,多嘴問了句,誰知道吳耗子居然臉紅了,而張野在一旁拼命憋着笑,樣子十分痛苦。搞得魏寧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沒什麼,就是肚子,肚子疼。”吳耗子底氣不足。
張野再也仍不住笑:“那小子,那小子肚子…我的媽….”張野做了一個孕婦的姿勢,道“
要下崽了。”
“醫生都說了,是腫瘤,腫瘤懂嗎?和你這種初中沒有畢業的真的很難交流。”吳耗子據理力爭。
原來吳耗子肚子縫好了之後,發現了一個問題,肚子像孕婦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大了起來,醫院方面也做了檢查,B超做了,x光也做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最後醫院給了一個腫瘤的診斷結果,反正也不疼不癢,沒什麼事,就趕緊出院唄。
“明明是要生了怎麼還在這呢,醫生,趕緊給轉婦產科啊。對了,誰是孩子他爸,趕緊的啊。”張野扯起喉嚨開始調侃吳耗子。
“操,姓張的,你什麼意思。”吳耗子頓時臉紅脖子粗了。
“孩子他爸,這是你的孩子,你不要了嗎?”張野陰陽怪氣的扯着喉嚨道。
“老子他媽有能耐自己把自己的肚子搞大,有本事你給我給個女的肚子搞大試試看看,老子吳字就倒着寫。”
吳耗子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野頓時火氣來了,輪着拳頭就要上去揍吳耗子,吳耗子一躍而起扒開架勢,道:“是爺們的就出去比劃比劃,這地方小,輪不開。”
張野指着吳耗子道:“孫子不來。”說着就往外走。吳耗子也連忙下牀,跟了上去。
魏寧被這兩個活寶搞得頭大,不禁莞爾一笑,心想看來吳耗子是真的好了,同時心裡的那塊石頭也放下了,忙扯住裝腔作勢的二人,打了個圓場,若是一對一,吳耗子可能不是張野的對手,但是吳耗子人打架賊精,雙臂又出奇的粗壯,若真的打起來,張野也就只能慘勝。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兩人已經成爲了哥們,這架也就是嘴上說說,斷然打不起來的。
魏寧又問了吳耗子的主治醫師幾句,確認吳耗子的病真的可以出院了,纔開始幫吳耗子收拾東西,醫藥費張野已經全包了。
送走了吳耗子,張野又約魏寧去他的餐館裡吃了頓飯,回到宿舍已經天黑了,孫兵一見魏寧回來,忙說:“你怎麼纔回來啊,外面都有人等你好幾個小時了。”
魏寧按理在這除了張野和同學之外,也就沒有認識的人,心裡正在納悶,從屋外走進來一人,看見魏寧,含笑道:“好久不見。”
來人居然是楊小那,他怎麼來了。
“有時間不,約個地方聊聊。”
兩人隨便找了校園的一處僻靜地方,楊小那隨地坐在草坪上,笑道:“怎麼樣,林靈素那小妮子夠帶勁的吧,那模樣,那身材….說實在的,我楊少也是很想試試的,可惜…”
魏寧皺眉道:“你來找我什麼事,如果是談這些事情,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別介啊。”楊小那笑道:“楊少這麼大老遠專程來找你,當然不會爲了一個女人,特別是爲了林靈素那個賤人,不過,作爲兄弟,哥哥要提醒你,天下女人,你誰的可以喜歡,誰都可以上,但是獨獨這個女的,我勸你打消了這個念頭。”
楊小那不等魏寧答話,搖頭嘆道:“如果天底下一定要找出形容這個林靈素的字的話,也就只有‘蛇蠍美人’配的上她了,你是不知道,這個林靈素在道上朵兒有多響,年紀不大,手段卻是異常的狠辣,道上不知道多少着了她的道,那天你也是看到了,我楊少也差點栽在她手上了,所以,我勸你…”忽然,楊小那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道:“哎…我說哥們,你不是認真的吧,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吧,那天,我看你倒是非常緊張她啊,還幫她…爽不爽?其實我也挺想的,大家都是男人嘛。你懂的。”楊小那表情忽然變得猥瑣起來,對着魏寧擠眉弄眼。
“你不是也要你的蛇咬了她一口嗎?”魏寧反問道。
楊小那嘆道:“可惜遇到了你這個活菩薩,又是吸毒,又是找醫生的,不然那賤人不死也要殘了,可惜可惜。”楊小那大搖其頭,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你們怎麼都這樣,難道一定要殺人、害人才顯示出你們的威風?”
“大哥,拜託你搞清楚,是那個賤人先暗算我楊少的,我這個叫….在法律上,我這個正當防衛,對正當防衛。”
魏寧搖頭道:“反正你們這樣冤冤相報的,就是不對。”
“好了”楊小那擺擺手道,“我不和你爭這些,再說了,我嶗山和龍虎一脈的恩怨,也與你們魏家無關,不過,我來找你只是要確定一件事情,你或者你的那個兩個朋友,到底誰拿了吞鬼娃娃。”
魏寧皺眉道:“吞鬼娃娃是什麼。”
楊小那看了看魏寧,正色道:“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魏寧擺擺頭道。
楊小那點頭道:“我相信你,但是,我跟了林靈素好久,如果她身上有吞鬼娃娃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這就真的奇怪了…”
魏寧脫口而出,道:“原來你一直跟蹤我們….”
楊小那打了一個哈哈,道:“我這也是不得已…我只是嗯…好奇,好奇….不過,”楊小那壓低聲音道,“林靈素昏迷的時候,你就真的沒有想過上去幹她孃的一炮?”
“你!”魏寧頓時羞得臉通紅,一時不知道怎麼答話。
“哈哈,走了。有緣再見,聽哥們一句忠告,林靈素那個女的,不是你惹得起的,忘了吧。”楊小那拍拍**起身,拍拍魏寧的肩膀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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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楊小那,魏寧的心思頓時被他撩撥起來,想起林靈素那張宜喜宜嗔的臉,心中嘆了口氣,轉身回宿舍。
從楊小那處回到宿舍,魏寧必須要經過了停屍房——這個全校師生都諱莫如深的地方,只有殯儀系的學生到了一定的時候才能進來的地方。
但是魏寧可是爲了這座停屍房這才報名殯儀系的。
魏寧走到窗邊,有意無意地透過窗戶往裡面望了望,裡面死氣沉沉的,整整齊齊的擺着很多張停屍臺,每張停屍臺上都代表這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現在都成了一具被白布蒙着頭,再也不能說話,不能動的死屍。
在省大,一般拖進來的都是不會超過三天的死屍供殯儀系的學生做臨牀,殯儀的學生畢業後,一般都是全國各處的醫院、火葬場的搶手貨,所以根本沒有就業的壓力,並且由於供不應求,工資待遇一般也都很高。所以在就業的形勢如此嚴峻的情況下,儘管這門學科過於“另類”,殯儀系依然不愁沒有生源。
當然,魏寧考上這個殯儀系,倒是不衝着以後工作來的,他來的目的就只有一個——修煉。
想想,在大學中,除了殯儀系,哪裡還有這麼多死屍供魏寧修煉他的祝由趕屍之術,這裡,這麼多的喜神,對於魏寧來說,可是一個天然寶庫啊。
王駝子雖然教了魏寧的理論,但是,實際操作技巧,這都是必須要魏寧一次次親自去試驗,才能將道法練到圓潤純熟,魏寧僅僅只有有一次的趕屍經驗,但是就這一次,已經讓魏寧感覺到受益匪淺,現在擺在魏寧面前的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魏寧豈有入寶庫空手而歸的道理?
當然這一切都必須有一個前提——不被人發現。
如果被人發現在停屍房中,有這麼一個人,每晚在操控屍體,這個是一件說多恐怖就有多恐怖的事情。
當然,魏寧也不用再在這裡混了。
魏寧仔細偵查了周圍的環境,爲以後晚上的潛入打好基礎,又留意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發現,才快步離開。
“小朋友,走太快的話,會摔着的。”忽然不知道哪裡傳來一個蒼老聲音,叫住魏寧。
魏寧心中一跳,裝作沒事人一般,轉過頭來,藉着月光,模模糊糊看到一個老人,由於他是住在停屍房旁邊的一個小黑屋子裡面,剛纔又沒有開燈,所以剛纔沒有發現,魏寧乾咳一聲,掩飾內心的尷尬:“老人家,你叫我?”
“這裡就你我二人,不叫你叫誰?”
“老人家,你找我有事嗎,如果沒事,我先走了,我還不走寢室要熄燈了。”對於老人家,魏寧儘量保持禮貌。
“你腳步虛浮,着地聲短促無力,分明心中有事,前腳掌着地比平時過重,後腳跟又比平時過輕,說明你很想快速離開這裡,但是又似乎對這裡很眷戀,你心跳比平時每分鐘多條了12次,呼吸也比平時要急,說明你心虛,藏着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我說的對不?”
魏寧沒有想到對方僅僅靠聽覺,憑自己的腳步和心跳便能推測出這麼多,心中不由得一沉,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不定對方在胡謅也說不定,忙道:“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要熄燈了,這樣吧,等我有時間了一定抽空過來看你老人家。”魏寧說了句客氣話,腳步匆匆就要離開。
“難道你甘心一輩子做個孤寒之人嗎?”
魏寧腳步驟然停止,轉身問道:“老人家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人冷哼道:“你聲音淳而不厚,隱隱**一絲陰寒之氣,分明惡鬼纏身日久,但聲音中卻未有陽氣走泄的跡象,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惡鬼並無害你之心。你是故意讓這惡鬼纏身的!”
魏甯越聽越玄乎,但是這老人家說的又句句在理,幾乎沒有給他絲毫辯駁的機會,老人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也是道門中人,也學了些養鬼的勾當,但是小朋友,恕我直言,茅山養鬼一道,博大精深,稍有不慎,便會反受其害,聽我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魏寧心跳加速,心中知道這次是遇到高人了,但是臉上仍然不露出如何表情,只是淡淡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不勞煩您擔心。”
老人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天與我機,共你相隨,你隱我存,免使人知,吉凶之事,唯你與我,入我夢中,晝夜連綿。’桃柳二仙固然靈通,但是,以你現在的炁,根本無法驅動這等上等靈物,若是一日力有不逮,我擔心你反受其害,再者,養鬼之人,無論說的如何玄妙非常,但是歸根結底,無非只是透支後日福緣罷了,我擔心你年紀輕輕便沉迷此道,今生恐怕孤寒一聲,孑然到死。”
魏寧見老人連請柳靈郎的咒語都知道得一字不差,知道這個人不是在胡謅,心中又是一沉,王駝子以前就已經跟他多次陳述養鬼一道的利弊,魏寧豈有不知之理,只是,王駝子已經給魏寧找到了破解之法,魏寧才放心大膽的收養柳靈郎。
“多謝老人家關係,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不再和老人糾纏,轉身要離開。
“慢,小朋友,你可敢讓我給你摸骨?”老人打開窗,示意魏寧過來。
魏寧其實對這個老人家也非常好奇,於是走了過去,將手遞進窗戶,那人雙手一摸魏寧,猶如被蛇咬了一半攤開,驚慌道:“不死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人家一連三個“原來如此”後才道,“你是辰州魏家的人。”
魏寧點頭道:“我叫魏寧。”
那人連忙將窗戶一關,在屋裡怪叫道:“走走走,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從來沒有,你給我滾。”
魏寧頓時被這個老人家搞昏了頭,要自己過來的是他,趕自己走的還是他,但是見對方已經給了自己閉門羹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啞然一笑,回了宿舍。
魏寧一回到宿舍,郭小飛就神神秘秘地走了過來,小聲道:“小魏,我剛纔聽人說,我也是聽人說的,你剛纔和停屍房的那個看房老頭說話了?還去他家了?”
魏寧奇怪道:“怎麼了?”
“你找死啊。”郭小飛道,“這全校都知道,這個老頭,古怪得很,雖然纔來我們學校不久,但是,好像,學校裡面出出來的,我也是聽說,你別急…”
“有話快說。”魏寧被這個神神叨叨地郭小飛搞得鬱悶了。
“我也是聽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啊,我聽說啊,反是和他說過話的人,三個人,一個跳樓,一個上吊,還有一個…”郭小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表情,然後拍了拍魏寧的肩,用一種彷彿無限同情的表情,道:“你好自爲之吧。哎……”
“你去死,”魏寧推了一把郭小飛,“別盡他媽宣揚封建迷信,當心把你捅到教導處去。”
“信不信由你,”郭小飛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看着魏寧,轉身搖頭晃腦地走了,嘴裡還嘖嘖感慨不已。
魏寧支走了郭小飛,心中頓時有回憶起和那個老人的一段奇怪的對話,對這個老人神秘的身份又添上了幾分好奇,這個老人,到底是誰,到底有什麼神通,還有,他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呢?
一時之間,魏寧思緒紊亂,找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不一會兒寢室熄燈了,魏寧確定寢室裡面另外三個人都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魏寧的從自己的箱子中拿出一把小紅傘,走到陽臺上。
夜色如水,渾圓的月亮周圍卻隱隱圍着一圈藍色的暈圈,魏寧看着月亮,喃喃地道:陰氣好久沒有這麼重過了,今天又不知道會有多少鬼怪出來害人了…
魏寧無暇細想,撐開紅傘,又小心翼翼對屋裡面望了望,確定沒有任何動靜,才徑直跳了下去。
魏寧的寢室在三樓,如果一個正常人跳下去的話,可能不死也要殘廢,但是魏寧手中這柄紅傘很好的起到了降落傘的作用,魏寧落地後,順勢一滾,藉此卸去力道,然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收了紅傘,徑直向停屍房走去。
此時已經快2點了,整個校園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特別是停屍房,彷彿這裡的空氣都被死屍感染了一般,透出一種死一般的靜謐。
魏寧知道,正常人恐怕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傳說中陰氣最重的時候來到這個地方,但是心中畢竟還是有一絲彷彿做賊心虛般的感覺,魏寧彷彿小偷一般一路上潛行匿跡,小心翼翼,終於來到了停屍房的門口。
停屍房的門今晚居然是開着,估計是有人出來的時候忘了關門,微弱的燈光從裡面投出來,裡面一張張白慘慘的停屍牀,在慘淡的燈光下,格外恐怖,萬籟俱靜,偶爾傳來一兩聲貓叫劃破夜空。
原來,晚上的貓叫有時也是一種非常恐怖的事情。
魏寧推開門,年久失修的門發出一種暗啞的聲音。
“你到底還是來了。”
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個聲音,饒是魏寧膽大,也不禁心底一震,停住了腳步。
“晚上你經過這裡的時候,我就會猜你會回來,今晚可是難得太上移星,夜行遊屍、七惡妖魂都要出來玩玩,我就知道你這個小鬼同樣閒不住。所以早早便來到此處等你現身。”
魏寧已經聽出聲音,正是開始叫住自己那個神秘老頭,暗自嘆了一口氣,知道行跡敗露,今晚肯定是修煉不成了,只是可惜了‘太上移星’帶來的旺盛陰氣,魏寧爲了今天可是等了好久,心中對着多事的老頭不禁有些惱怒,淡淡地道:“我只是睡不着,出來閒逛,可是現在我忽然覺得困了,告辭。”
說着便往宿舍走,可是沒有走幾步,便發現前面有堵無形的牆一般,擋住了自己,魏寧換了幾個方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困在一個無形的圈子中,定然是這個古怪的老頭在此布了陣。
“怎麼,魏羨鬼連最簡單的‘畫地爲牢’之術沒有教過你?”
魏寧這才藉着昏暗的夜光,仔細打量了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困在一個煞陣中。
那人所佈的“牢”是方形的,四個頂角所構成的一個方形就是“牢”的範圍,左上角放一盆綠色植物,看樣子是蘆薈,左下角放着一小盒火柴,右上角放一盆潮溼的泥土;右下角放一小杯雨水。分別代表着“木”“火”“土”“水”。由於天色太暗,所以魏寧根本沒有發現這四個事物的存在,更加別說注意到這四物的聯繫,“牢”正中要放一個金屬盒子,魏寧聞出裡面香灰的氣味。魏寧再仔細看看,原來老頭用頭髮絲細小的硃砂從四角往中間畫線,使四角的每個物品與中間的金屬盒子相連,形成了一個“X”,四物用硃砂四角相連,畫出一個方形。邊角四物分別貼上了符咒,上書“苦”、“塞”、“圳”、“填”四字。
而此時魏寧就在這個‘畫地爲牢’的正中。
看來,老人早有預謀,要困住魏寧。
老者搖了搖頭,道:“布結界之法,無非三種,第一種以專門的靈符來布結界,使鬼神無法靠近,此乃最下乘之法,我原本不屑爲之;第二種以法器來布結界,將隱形法寶放置在空中環繞,亦可開闢出一個芥子,此法稍有法力之人均可做到,而若是請得十二神將護身罡,用來佈下結界,纔是最上乘之法。”
魏寧心中暗惱,直怪自己如此大意,居然掉入這麼簡單的一個陣法之中,但是不由暗暗心驚,這老人嘴裡說來輕鬆,但是魏寧可是知道這布結之法的難度,大多數布結之人都是用符咒來布,能用第二種方法的人,一方面要有一番際遇,能夠得到上等法器,另一方面,則是要高出一般修道之人法力,就算是魏寧的師傅王駝子,魏寧可不敢肯定他會第二種方法,但是在這個老者嘴裡,居然只是“稍有法力”,而第三種布結之法,魏寧只是聽過,十二神將護身罡,在傳說中龍虎山的祖師爺張道陵張天師曾經請出來過,若是這個老者三種布結的方法都會,光憑這點,那將是何等恐怖段數!
老者冷冷地道:“不要亂動,當心動了裡面的氣息,形成殺陣。”
魏寧道:“前輩,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者冷哼一聲,道:“無冤無仇,是的,你的確跟我無冤無仇,但是沒有辦法,要怪只怪你投錯了胎,投到了魏家,要怪只怪你自己學藝不精,連這等小兒科的煞陣都解不了。”
魏寧不由氣結,他想將那個盒子上的香拿掉,但是又怕這老頭有後招,引出更大的煞陣,所以遲遲不敢下手,老者續道:“這畫地爲牢乃是傳自西周姬昌,傳說當年他就是以此陣困住武吉,數千年來,此陣玄奧已經人盡皆知,難道魏羨鬼連這個都沒有教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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