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雙聽着聽着,青筋已經開始暴起了,這些年她主要整治的是朝堂之上的官員,但是沒有想到這地方官員竟然如此無法無天,這帝都府衙的官吏竟然也敢如此的猖狂,她瞬間覺得自己這幾年什麼都沒有做,朝堂上危害國政施行的人是清理了,可是地方的吸血蟲還在吸着百姓的血。
“你們難道不知道新的律法麼。先不說你們是不是奴,奴也是可以告惡主的,只要有申訴就必須嚴懲麼。”祝無雙的話中帶着一絲怒氣,只是這怒是朝這地方官員的。
看着男子搖了搖頭,祝無雙不禁開始有些咬牙切齒。這新的律法是她和皇上商定的,如果有人無視那麼就是在無視她,就是對她的傲慢無禮,這立馬就到了她所不能容忍之事上了。
祝無雙想到剛纔找人去報官了,瞬間又平靜了下來,她倒是想要看看這一個小小的帝都府衙是如何猖狂的。
“哎,你看,那人像不像是祝相爺。”一個女子壓低了聲音說道,祝無雙還是一下就聽出了,這是剛剛他們隔壁包間的人。突然她想到了連承兌,因爲害怕連承兌出手,她就直接喊了起來:“三樓還有一個人沒下來呢。”
就聽砰的一聲好像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幾個漢子還沒到三樓就看到摔倒在二樓的連承兌。連承兌被押了下來,,他直接就坐到了祝無雙的身邊。
“你這是幹嘛啊,不是說好我偵查麼。”連承兌壓低聲音在祝無雙的耳邊說道,祝無雙只是說了句情況有變,就閉上了嘴巴。
先前說話的老者又說話了:“各位鄉親,實在是對不住了,老朽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但是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你們放心。”老頭的話剛落大堂的人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他們有的人已經知道了始末,有的人還是什麼都不知。
“老頭,你放心,你們這場官司一定可以贏得。”先前在八卦的女子站了起來,對着老頭說道,在坐在時還特地看了祝無雙一眼。
她顯然是知道始末的,周圍的幾個人都湊上去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就把她事情的始末轉述了一遍,只是在轉述的時候,這知府和帝都的府衙又被她說的可惡了數倍。
祝無雙聽着不禁笑了笑,這樣也好,至少這裡的十幾個人不會太過恐慌。
沒有任何的徵兆酒樓的大門直接就被打開了,從外面衝進來幾個官兵直接就將刀架在門口的幾個人的脖子上。
剩下的幾個人立馬就將‘人質’圍了起來,一個拿着菜刀的漢字直接就拽起了那個閒錢說話的女子,將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青天大老爺啊,你快讓他們把人放了,我們家就我一個女兒啊,還指望着我光宗耀祖呢。你快把他們放了,救救我啊。”
看着這個女子這麼賣力的演出,以及誇張的表情和語氣,如果是平常她定會笑出來,但是在此時她的眸子只是緊盯着外面出現的那個穿着朝服之人。
在這帝都當官的也有大有小,這帝都府尹便是個小官,除非召見否則即使在帝都他連站在朝堂上的資格。“你們這些刁民,本官心善放你們出城,你們竟然敢公然造反。”
“心善,你個狗官真當我們是無知孩童,出了這帝都我們出什麼事就都和你沒關係了,這城外估計現在還有打算殺我們之人吧。”一個大漢聽着府尹的話直接就罵出了聲。
“來人,把這幫人給我就地正.法了。”府尹好像被戳中了痛處一般,瞬間就炸毛了。而他的聲音讓祝無雙有說不出來的噁心。雖然他下令了但是沒有人照辦,一個官吏小聲的說:“大人,那這些人質怎麼辦。”
“刀快一點不就沒事了。”府尹冷冷的說。
“府尹大人這是要就地正.法誰啊。”看着連承兌緩緩的站起說着這些話,祝無雙不禁有些惱怒,這不應該是她的臺詞麼。但是巧的是這府尹並沒有見過連承兌,不知這連承兌是何人,只以爲這是個普通人。
“連將軍,看來你也不是很厲害啊,一個小小的官吏你都鎮不住。”祝無雙一把推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連承兌。緩緩的走上前來,在看到祝無雙的那一剎那,府尹立馬就跪在了地上。
“相國大人,微臣不知你也在裡面,微臣就只想快點把這些叛賊給就地正法了,救下人質。”府尹跪着說話的時候,腿就有些抖。說話的聲音更是在顫抖。
“不知大人,他們所犯何罪啊。”祝無雙的眼裡都是冷意,她沒想到此時這府尹還敢和自己說謊。
“回相國大人,這羣匪寇本是奴隸,以奴告主不說,還污衊朝廷命官。”祝無雙直接不在多說什麼,就只是向前走去。
“帝都府衙聽令,帝都府尹身爲官,一不熟知當朝律法,二不明察秋毫,三罔顧人命。本相現在命你們速將這府尹押回府牢。”
祝無雙的聲音很大,酒樓裡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裡面的百姓歡呼起來,而官吏都已經開始動手了。
“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我爹可是禮部尚書,你們敢抓我,是要被殺頭的。”府尹瞬間就癱坐了地上開始大喊。
祝無雙蹲在他的面前,用手捏着他的下巴,看着那張臉,祝無雙只有想吐的感覺:“你讓他來殺我啊。我的頭就在項上,你去且看他能不能取走。”
祝無雙直接就走了出去,連承兌在酒樓裡說過幾句話之後,就立馬跟上了祝無雙。兩人一起向皇宮走去。
“陛下,今日臣倒是經歷了一件趣事。”祝無雙看着在御花園裡畫畫的小皇帝說道。
“何事?”祝無雙一說趣事,小皇帝立馬來了興趣問什麼事,只是手中的筆還沒有停下。
“今日微臣與連將軍在一個小酒樓喝茶,莫名其妙的慘遇匪徒劫持。可是這匪徒十分有趣,微臣摔倒了還問微臣有沒有事,要微臣去樓下還用的是請字。”祝無雙對於語氣的把控很恰當,一段簡短的話也被她抑揚頓挫,讓人想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這匪徒莫不是什麼名門之後?”小皇帝果真就順着祝無雙講的事情發問了。
“非也非也,這些人就是一些普通長工,因爲在家鄉受了壓迫。告官無門,跑來這帝都也是如此,如果今日不是他們綁架的人之中恰好有微臣,那麼他們就要慘死在這京中了。”
祝無雙看着小皇帝停下了手中的筆,開始認真起來的時候,就把今日那小男孩給自己講的事情原封不動的敘述給了小皇帝。小皇帝聽了之後,十分的憤怒,便要下令嚴懲這當歸府的知府。
“陛下,不可。今日之事,臣也只是聽了一方的言論,臣也非常的憤怒,但是如果這幫人真的是心懷叵測之徒的話,我們這樣就中了他們的下懷。微臣以爲,應當派大臣前往當歸查訪,宣揚新的律法,懲治貪官惡民。”祝無雙在說完之後,就發現了自己犯了大忌,先入爲主,對弱者持有過度的同情。如果那些當歸人是惡人的話,那麼久會釀成大錯。
“愛卿所言甚是啊,不知愛卿有何人選。”
“回陛下,臣以爲臣去最合適。微臣對於這新的律法十分熟悉,而且官位高,對於這些有門路的官員,臣毫不懼怕。”祝無雙看着小皇帝露出了笑顏,就知道自己一定能去,這小皇帝想要建立自己的威嚴,可是祝無雙卻一直壓着,祝無雙這一走正是他親臨政務的好時機。
“啓稟陛下,臣願意陪相爺一同前往。”一直在祝無雙身後的連承兌的存在感很低,從進門之後便一句話不說。小皇帝思考片刻,想着如今世道太平,而祝無雙一人出去辦差事,他也有點不放心,便也應允了。
祝無雙睜大了眼睛,爲什麼他也要去。想到今日在酒樓之中的親密接觸她的臉就有些微微的紅。
祝無雙和連承兌一前一後出了宮門,出了皇宮後祝無雙只是一眼就看到了在酒樓裡的那個女子。
“相爺,您可出來了,您知道麼,您今天真的是太酷太有型了,你簡直就是這京中男子的典範。我可以去你的身邊給你當一個小婢女麼,貼身的那種。”
祝無雙看着面前的女子,她一襲黃衫,瓜子臉,薄嘴脣,一雙杏眸炯炯有神,臉上不施粉黛,但是此時臉頰微微泛紅。祝無雙雖然也是女子,但是骨子裡大部分都是把自己當男人看的,看到如此一個美麗的女孩用如此熱烈的語言和自己告白,看着那雙眼睛裡的期待,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拒絕。
“姑娘,這祝相爺已經有了妻室了,這樣恐怕不好。”祝無雙還沒有出口,身後的連承兌便開始說話。祝無雙這就有點惱怒,爲什麼連承兌總是要搶自己說話的時候呢。
“姑娘,只要你家中同意便可。”祝無雙說完就後悔了,她爲什麼要和着連承兌長反調呢。看着那姑娘笑着說:我家中已經同意了,我叫書萱,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了。祝無雙覺得她又惹了一個麻煩。
【連承兌的小日記】
連承兌在走回將軍府之後,一會笑一會怒的,丫鬟下人們都不知道自己主子怎麼了,看着主子的衣袖又沒了一截,小丫鬟們都露出了了然的眼神。在這些眼神的注視中,連承兌走到了書房。
連承兌從書房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裡是一個本子,本子十分精美。這是他昨天託人花高價買的。確定四周無人之後,他便開始趁着沒人寫道:
今日,朝中無大事,下朝甚早,吾視無雙相爺在前,便相邀去喝茶。包廂外有人討論我倆之事。
連承兌寫着寫着就將上面的劃掉重寫:
今日,朝中無大事,下朝甚早。我看見祝無雙在前面走着,不知爲何,就特別想要和他單獨呆着,就請他去喝茶,我特意挑了一家規模不是很大的酒樓,但是沒想到包間隔壁正在討論我們倆的事情,他連噴了我兩口茶,但是我竟然沒有絲毫的生氣,在我敬他茶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摔倒了。
他的身板真的很小,我一隻胳膊便可以接住,平常定是不好好吃飯的。他擡頭看我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又開始砰砰亂跳起來,如果不是胳膊真的酸了,我甚至都想那一幕就那麼持續下去。
在聽到隔壁屋的打鬥聲音的時候,我直接就將他摟在了懷裡,他的骨骼很小,身上也一有一股清香,與我前幾天聞到的醋酸味彷彿不是一個人身上發出的。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不知爲何我竟然有點口乾舌燥,幸虧那個人看了一眼就走掉。
那時我便想着,離她遠一點就好了。但是放開他之後我又想要抱住他,我們倆就這樣蹲在地上,就像是孩童一樣。看着他要布的時候,我沒有多想就把袖子撕下了,看到他直接咬破手指時,飛速跑到窗前時,我就在想,這是怎麼樣一個的男子啊,我一直以爲他就是那種小白臉,但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我的認知。
他不僅有膽識,還很善良,爲百姓出氣。那官吏來的時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讓他看到我的男子氣概,結果那狗官竟然不認識我。當我看到他捏着那狗官的下巴的時候說着威脅的話時,我瞬時間覺得這個男子好有魅力,旁邊的黃衣女子喊出了我的心聲,但是我一點也不高興,就好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佔有了。
在知道她想去當歸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開口請求同行,好像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不去我會後悔的。在出宮門的時候,我又再次見到了那個黃衣女子,那個女子竟然如此不知羞恥,在一個男子面前說出那麼露骨的話來,還恬不知恥的要自願爲奴婢。祝無雙竟然還答應了,他爲什麼答應,他難道不知道那女的對他居心叵測麼,他難道就不怕耽誤那姑娘的前程麼。
我發現我最近都不知道是怎麼了,大概是瘋了吧。
在寫完之後,連承兌將書冊放在了桌子上便出了書房,不一會他又回來將這冊子放在了先前被搜出來往信件的牀的那個小隔間裡。心滿意足的鋪好牀後他便直接在這書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