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路

根據石碑上的文字所說,這圖騰印記會讓人擁有操控風沙的神奇力量。但是久而久之,圖騰之力就會滲透到使用者的身軀深處,使用者也會成爲沙漠之靈的信徒。

我很吃驚。

這玩意更像是詛咒。

我要好好想個辦法,把這東西弄掉。

在廢棄的古城中休息了幾個時辰,我們再次上路了。這次上路沒多久,塔塔就露出一絲疑惑,附近的沙漠好像有些陌生,他們好像走錯了路線。越往沙漠深處走去,沙漠就越陌生。

塔塔說:“不對,我們走錯路了,我們現在置身於一片陌生的沙漠之中,隨時都會有危險逼近,大家小心一點”,他很疑惑,回沙族的路,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可是卻走錯路了,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干擾了他的判斷。

這片沙漠的風很大,黃沙飛揚,沙丘被風吹的改變位置。

如果從高空俯瞰就能看到這片沙漠中的沙丘像漣漪一樣擴散。

……

大約是繼續走了兩個時辰吧,前方出現的一切終於超出了我們的認知。前方竟然出現了一條……瀝青公路!

沙漠中的公路。

大風把覆蓋公路上的黃沙都吹走,露出了公路本來的樣子。沙漠深處竟然出現了一條人爲建造的理清公路,這不亞於秦始皇忽然現身天安門。太奇怪了,那公路延伸開去,不見盡頭,仿若洞穿幽冥一般。

塔塔的那些蛇兒率先爬到公路上,可是剛一上公路,這些蛇兒就扭曲着打滾,僵死在那裡。一條條死蛇,看起來很恐怖。公路似乎擁有神秘的魔力,會讓踏入公路的蛇都僵死過去。

塔塔不噶再讓剩餘的蛇爬到公路上。

我們商量了一陣,決定走到公路上瞧瞧。

老張是第一個踏上公路的,他畢竟不是普通人,非常厲害,不是那些凡俗蛇兒能比的,就算這公路擁有詛咒之力,他也可以化解,再怎麼着也不會直接蹬腿。老張踏上了公路,微微皺眉,向我們喊道:“沒事,你們都過來吧”。

踏在公路上的感覺很好,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在沙漠中行走,我最擔心的就是陷進流沙中,每一步都走的很不安穩。

秦小花鄭重道:“順着公路往前走,千萬不要踏出公路。一踏出去,那就再也回不來了。還有,途中不管大家看到什麼,不管公路兩旁的沙漠中出現什麼,大家都不要踏出公路。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就是那條通往藏寶之地的古路”。

……

剛開始的一段路還算安穩,可是接下來就危險重重了。

不過我們一行人都是身手不凡,也是僥倖從這些危險中穿梭了過去。風沙處處,公路兩旁的沙漠無邊無際。在公路上,永遠也不會有黑夜一說。我們已經在公路上走了近十個時辰,卻並未天黑。而遠方則是有一輪紅彤彤的夕陽掛在那裡,也不會下落。這裡的一切都似乎定格了。

我拿了一塊麪紗,矇住臉,風沙實在是太大了。

“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我忽然對幾位同伴說。我似乎聽到了沙沙的摩擦聲,好像是昆蟲類生命爬過公路的聲音。我們幾人停了下來,看向身後,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可是我們一路所過,並未發現什麼昆蟲啊。

一條黑線從後方逼近。

那是數不清的黑色螞蟻,每一隻螞蟻都有拳頭大小,它們吐出的蟻酸都把瀝青公路腐蝕了。億萬萬隻螞蟻翻滾着而來,形成龐大的蟻潮。螞蟻走到哪裡,哪裡就變成空蕩蕩的。別說是人,就算是大象在蟻巢面前也會變成渣渣,會被活生生吃掉的。蟻多咬死象啊,我原本以爲這只是一句古諺語,可是現在看來,這古諺語是真實存在的。

螞蟻王國的大軍來了。

驚呆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

蟻潮最前方的潮水線幾乎就是一條高有三四米的黑色蟻牆壁,螞蟻們這是要逆天呢。小小螞蟻也能吃人。

“天呢,快跑”。

這時候只能亡命逃竄,螞蟻實在是太多了,多到無邊無際的程度。這麼多的螞蟻完全可以進攻一座現代化的大都市,普通的軍隊都扛不住,坦克照樣被咬成渣渣。這羣螞蟻大軍幾乎擁有一個意識,螞蟻羣可以看成是一個超級生命。

在螞蟻大軍面前,再偉大的生命也要保持謙卑。

當數量多到一定程度,也會變成噩夢的。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我一邊跑一邊暗罵報應,都怪以前我缺德,用開水燙螞蟻窩,燙死了一片片螞蟻,現在要葬身螞蟻肚子了。

一想到自己要被這羣螞蟻活生生吃掉,我就不寒而慄。

拼命逃竄,拿出吃奶的勁來跑。

跑啊跑,鞋子因爲與瀝青公路摩擦,都摩擦的發出焦臭氣味。漸漸地,鞋底被磨穿了。我不管不顧,只管往前跑。當身後的蟻羣被甩開,我才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和估計是我有史以來最狼狽的一次,而追着我拼命逃竄的卻只是一些小小的螞蟻。一腳就能踩死一片的螞蟻當聚集到一定數量,完全可以變成巨無霸。

環顧四周,冷冷清清。

同伴都沒了。

我回憶片刻,知曉跑散了。他們或許在我前方,也或許拉到了後方。不過不管如何,小命是抱住了。遙望前方,夕陽比剛剛看到的要大了許多,顯然我距離那裡已經近了。我面色一喜,只要找到沙漠深處的大寶藏,那就一切OK了,就算同伴都死了,也值了。

我一個人孤單上路,似乎要走到世界的盡頭。

或許,這裡已經是世界盡頭了。

有時候總是想一個人揹着揹包,在皇天后土下,看一看大自然的風光,現在終於能如願了。

我走啊走,身上的食物和清水早就吃光了。

幸好我可以幾個月不吃不喝,要是普通人,在這種環境下非得絕望。一邊趕路,一邊休息,時而唱唱歌,回憶一下羊肉的滋味,做個白日夢。我現在好像喝羊肉湯,好像吃羊肉泡饃,我好餓啊。

隨然餓不死,可是餓的難受。

公路彷彿沒有盡頭,我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在我的感覺中,我已經在公路上走了半個多月了。我已經瘦的皮包骨頭,眼眶黑黑的,又渴又餓,像一具風乾的屍體一樣。可是我就是死不了。

有時候死不了也是一種難受。

我當然沒有自殺的想法,而且就算自殺也不一定會死。你能體會到那種死不了的感覺嗎。曾經我爲了試驗自己的生存能力,口吞過砒霜,可惜也就僅僅肚子疼罷了。也曾把自己的鮮血方幹,可惜還是死不了。

忽然,我聞到食物的甜蜜香味。

穀類的芬芳,肉類的肉香。

太好吃了,我嚥了一口口水,看向香味漂亮的方向。那是公路一旁的沙漠中,那裡有一堆篝火,秦文就坐在篝火旁,篝火上烤着一隻沙土蜥蜴,還有很多很多的麪包,太好吃了,好吃的不像話。

秦文向我招手,招呼我吃飯。

我剛踏出一步,就悚然一驚。想到秦小花的囑託,我定了定神,絕對不能踏出這條公路。一旦踏出去,那就再也回不來了。我心中有感覺這是對的,這條公路是絕對不能他出去的。

我仔細看了看秦文,忽然看到他的眼神泛着一種邪性。

對!

這不是秦文。

面前這個秦文是假的,是邪惡的鬼怪變化而來的。那燒烤的血肉金黃色則的沙土蜥蜴也不一定是蜥蜴,很有可能是毛蟲蚯蚓,這些東西吃不得。

既然是假的,我就不理他了。

他則朝我喊叫,說的話很難聽,想來就是爲了激我踏出公路。我捂住耳朵,不去聽這些話,只管走自己的路。也就是半個時辰後,秦文就陰笑了一聲,之後消失了。我心中暗暗吃驚,知道我賭對了,這秦文果然是個冒牌貨。

我繼續往前走,心中早有警惕,肯定有東西還會來誘惑我踏出公路。

果然,過了沒多長時間,我早已死去的大哥出現了,他很激動的想要擁抱我,可惜卻不能踏在公路上。他想讓我走出公路。這一刻,我激動的熱淚盈眶,很想走出公路去擁抱他一下。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面前這個大哥是假的。

“該死!”

這些邪魔鬼怪假扮我大哥,這激怒了我。

我是大哥拉扯長大的,那個憨厚的男子已經死去了。我原本以爲已經快把他忘記了,可是如今細細想來,大哥在我心中還是佔據了誰也不能替代的位置。

這些邪魔鬼怪該死。

我嘗試感受風沙的力量,嘗試操控風沙。漸漸地,我發現自己能操控風沙了。我一甩手,公路兩邊的沙漠就出現數十米高的巨大龍捲風暴。那假扮我大哥的邪魔鬼怪被風暴絞碎,連點渣滓都沒有剩下。

這纔是力量,真正的力量,有力量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我感覺這個世界出現了很多色彩,風的輕盈,沙土的厚重,這種種力量都可以爲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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