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剎那萬年

真的只是在夢中?

大帝沒有做任何手腳?

楊凡的大輪迴感官無限放大,雙眸中隱現一個虛無的輪形漩渦,靜靜凝視這天界第一美,有碧瑤雲仙之稱的九公主。

答案告訴他,九公主不但沒有說謊,言語更是發自內心的坦誠。

“當你出現之時,這個夢,越來越真實、清晰,好像曾經歷過一世。”

九公主秀眸中淚雨夢朦朦,深深望着眼前的男子。

楊凡再次化作上一世的模樣,溫文儒雅,和煦如風,就如世間最完美的男子。

“雨夕,就算是夢,那也是一個真實的夢。”

楊凡走到她身前,嗅着那散發花草馥郁之芬芳,輕悄悄,自然而然的把九公主,抱在懷裡。

溫香軟玉的完美仙軀,緊緊摟在懷中,與上一世,沒有任何區別。

九公主出奇的沒有反抗,這一刻的她,心神已經徹底沉淪於那真實的夢中。

清荷般的俏顏,一點點染紅,如漸漸成熟的紅桃,蔓延到耳根和雪白脖頸。

作爲天界最高貴的公主,她從未與一個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

這一切一切都印證了九公主的話。

楊凡面色平靜,此時他並不在意曾經的相愛,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幻。

不管經歷幾世,無論是楊凡,還是楊奇,都不重要。

只因這種精神上的愛戀,亙古長存。

抱着心愛的女子,輕輕一吻,如蜻蜓點水般,這一剎化作永恆。

時間的流逝,在二人之間,似乎真的定格了一瞬。

他們並沒料到,彼此精神境界上的蛻變。

這種跨越輪迴、跨越生命個體的精神愛戀,比那所謂的精神雙修,還要高出一個層次。

當楊凡醒過來之時,命核空間裡,一片片生命綠葉飄舞,分支上生長着細小的花芽。

“剛纔那一瞬,居然過了一萬年?”

楊凡心神一震。

而在現實裡,一萬年,又只是一剎那、一瞬間。

“剎那永恆,這是時間之禁忌,沒想到我們竟做到了。”

九公主玉臉上的淚痕,早已乾涸,瞭然無跡。

二人雙眸彼此相視。

剛纔那一剎,二人彼此相愛了一萬年,吻了一萬年。

這種精神層面的愛戀,昇華到嶄新的高度。

輕輕掙脫楊凡的懷抱,九公主又爲他沏上茶,俏臉上有一抹酡紅,含情脈脈,彷彿只是一個小家碧月的少女。

如此這般,相視無言,持續半天。

在閨房外的餘夢清,卻是焦急萬分,來回走動。

“他們怎麼在裡面談了這麼久,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餘夢清擔憂無比。

不知爲何,她更加擔心修爲達到玄仙之境的九公主。

夜晚十分,精巧竹屋內,亮起明潤的燈光。

“楊大哥,時間不晚了,雨夕要入睡了。”

雲雨夕含羞一笑。

楊凡一怔,繼而啞然一笑:“雨夕,你要趕相公走嗎?”

雲雨夕別轉仙軀,不理會他,走到牀前坐下,明眸中透着幾絲冷靜:“楊大哥,我們若要在一起,會遇到很大的阻力。”

楊凡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問道:“雨夕現在能否告訴我,你所經歷的夢,倒是是怎麼回事?”

“楊大哥應該注意到,我這碧瑤宮的每一片碧葉,都蘊含生命靈性。”

雲雨夕望向楊凡。

“對,每一片碧葉,幾乎堪比一個生靈。”楊凡點頭。

“這些碧葉,是雨夕領悟自然大道的領域延伸,每一片碧葉,相當於我身體的一部分。”

雲雨夕頓了頓。

“我明白。”楊凡略一思索,便示意她繼續講。

他亦是驚歎,雲雨夕的領域,就是碧瑤宮,並讓碧落天地的每片碧葉,成爲自己的一部分。

“每一片碧葉,刻有我的靈魂印記,相當於一個化身。”

雲雨夕閉上秀眸,長長一嘆,開始講述一段故事:

“很久以前,父親與蠻皇之間的爭鋒較力,延伸到凡界。即便強如大帝,他們也不敢將肉身本尊置於下界,於是各自分化出一縷精神意志,寄存凡界,找到各自的代言人,展開一場全新的戰鬥……”

“隨着對抗的白熱化,兩位大帝的手下和朋友,紛紛施展大神通,降下分神或者精神意志,協助各自的大帝。”

“當時一段時日,父親的處於下風,雨夕不安,也好奇凡界空間,便以一片碧葉爲承載,寄存一縷精神意志,化爲一個生命個體,進入凡界空間,協助父親對抗蠻皇。可惜當時的大神通者實在太多,雨夕那片作爲承載的碧葉生命,隕落凡界,唯有殘破的精神意志,失去聯繫。”

“精神意志是每位仙帝修煉最核心的魂元,喪失一部分,對修爲損失很大。而凡界空間的脆弱,讓上位真仙以上的存在,都不敢下界。雨夕不能親自下界尋找那縷精神意志,只能再孕育一片沒有精神意志寄存的碧葉,在其它仙帝的幫助下,將它打入下界,目的便是爲尋回那部分精神意志。”

雲雨夕說到這裡,淺淺含笑,望着楊凡:“接下來的事,掌控輪迴生命的大哥,或許能猜到。”

“那片碧葉,儘管沒有再寄存你的精神意志,又隔着兩界壁壘,卻能保持一絲神秘聯繫。它落到凡界,從一個嬰兒開始孕育,這也是藥王前輩撿到你的開始。”楊凡猜測道。

雲雨夕含笑點頭:“碧葉所化的生命,與我保持神秘聯繫,它即是我。由於兩界壁壘相隔,它在凡界的經歷,以‘夢’的形式,在雨夕腦海呈現。起初,這個夢很很朦朧,雨夕一直將它當真夢。並且一直入睡,在夢中體悟這些經歷。這種如隔世輪迴的體驗,讓我對生命、大道的理解,更進一層樓。”

“原來如此。”楊凡恍然大悟:“雨夕從未下界,一直在‘夢中’與我相愛。”

九公主一直沒有真正與楊凡相愛,對於她來說,真正的相戀,在精神層面,在朦朧的夢中。

“那段夢很美好,”雲雨夕笑靨如花。

那後來?

楊凡等待她的講述。

“後來,父親的一位朋友天瀾仙帝,意志寄存一位散仙,在凡界建立天瀾殿,以無上神通,鑄造‘歸魂像’。隕落的上界強者,他們的分神或者精神意志,會凝聚在天瀾殿中。也是在那裡,夢中的‘我’,完成了使命,並藉此甦醒過來……夢也醒了。”

夢醒之後,那只是一場夢中的回憶和愛戀。

九公主又凝望楊凡:“甦醒後,夢中的事,變得模糊,幾乎遺忘。”

楊凡沉吟片刻,人在夢中很清晰的經歷,夢醒後會遺忘或者淡去,隨着時間推移,會徹底忘記。

“夢醒後,父親告訴我,那只是一場夢,忘記它。而他的意志,雨夕無法違背,便深信不疑。”

九公主說到最後,淚眼朦朧。

楊凡怔了半晌。

對他來說,和雨夕的相愛,只是前世的楊凡。

但精神上的相戀,卻跨越輪迴和生命個體,達到化神入玄的地步。

此刻,那短暫一萬年,讓楊凡真正踏入了“衍生期”的門檻。

一啄一飲,皆在因果之間。

“那麼最後仙秦始皇和蠻荒的爭鬥,應該是你父親成爲勝利者吧。”

楊凡倒有些興趣,想知道上古東勝大陸上,那場巔峰對峙的勝負。

“不,仍然沒有分出勝負。因爲當初九幽魔帝的存在,父親他們聯手,將兩界魔頭的計劃打破。”

九公主搖頭道。

“哈哈哈……原來上古仙秦的神話時代,不過是上界巨頭們延伸到人界的戰鬥。”

得知真相後的楊凡,不由開懷大笑。

想當初,自己等人所處的高度,實在有限,對那些傳說中的神話人物,充滿敬畏和嚮往。

整整一晚上,楊凡都呆在九公主的閨房內。

直到第二天早上,楊凡走出精巧的竹屋,九公主也沒有送他。

餘夢清瞪大眼睛,盯着楊凡出來,欲言而止。

這楊奇……竟然在公主的閨房裡,呆了整整一夜。

縱然她再單純,也不禁有些浮想聯翩。

“夢清。”九公主的聲音傳來。

“公主。”餘夢清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發現九公主並沒有任何異樣。

“那件事,你有沒有告訴他?”

九公主幽幽一嘆。

……

離開九公主的閨房,楊凡靈魂中發出一陣長嘆,長鬆一口氣。

他竟有一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這會不會是夢?”

楊凡自嘲一笑,身形輕飄飄一閃,落到碧葉上。

同時一個念想,在腦海中一閃即逝:與我相戀的,到底是曾今的雲雨夕,而是而今的九公主。

他又感到好笑,因爲九公主也有同樣的疑問:與自己相愛的,到底是楊凡,還是楊奇?

但正如楊凡所說,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精神上的超凡戀愛,跨越現實、夢幻、輪迴,乃至生命個體。

在碧葉上,就地而坐,楊凡闔上眼睛。

衍生期的自行運轉修煉,速度比以前不知快了多少倍。

與九公主一吻,一剎即是萬年,這是時間的禁忌之力。

他也因此真正踏入衍生期。

命核空間內,生命氣息進一步增長和擴張。

蘊生之樹,飄舞一片片生命綠葉,落到地面,並漸漸枯萎……

“每一片綠葉的生長到凋謝枯萎,都是一個生命的歷程。每一片綠葉蘊含的神通法力,都接近仙帝,是我的化身。”

“它們隕落後……將會進入輪迴,經歷新的歷程。”

楊凡靜靜參悟體會。

即便是初入衍生期,他的神通亦是暴漲十倍不止。

(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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