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蓮荷不相信地說:“那是丁艾娜爲了氣你們,故意瞎說的吧?”
“沒有,”凌傲川回答:“我當時就問了慕容小姐,她承認孩子是許志誠的,她和我沒有發生過關係。”
“你當時問詩云?”陳蓮荷緊接着追問:“你的意思是,詩云的確和你在一起?她想跟你離家出走?”
“不是這樣的,伯母,”凌傲川回答:“許志誠把慕容小姐關在家裡,手機也搜走了,丁艾娜幫她逃出來後給我打電話。我那時候以爲她真的懷着我的孩子,就到賓館把她接了出來,但她因爲緊張動了胎氣,突然肚子痛,我把她送進醫院後,醫生給她剖腹取出了孩子……”
“什麼?”東方墨夫婦一起叫出來:“詩云生了?”
“生了。”
“生了個什麼?”陳蓮荷着急地問:“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
“哎呀,太好了,”陳蓮荷開心地笑起來:“老頭,恭喜你,你當姥爺了。”
“是啊,是啊,”東方墨也笑起來:“老婆,恭喜你當姥姥了。”
柳小芹笑着說:“陳嘯原本要見到慕容小姐才肯和您們相認,但慕容小姐剛好生了孩子,孩子又早產,不敢長途跋涉,所以她沒有辦法回來,就讓凌傲川帶回了一個視頻,陳嘯看了慕容小姐拍的視頻後,回憶起了他以前的一些事情。”
“原來如此,”東方墨過來和凌傲川握手:“謝謝你,凌先生,謝謝你照顧詩云,也謝謝你幫我們和嘯嘯相認。”
“伯父不必客氣,您們曾經把我當成兒子,也算是有緣份,我幫您們是應該的。”
東方陳嘯坐在一邊,默然不語。
陳蓮荷看向他又有些難過,說:“詩云和嘯嘯原本是訂了親的,只差幾天就舉行婚禮了,沒想到……唉,他們之間大概沒有緣分吧。”
柳小芹說:“沒關係,陳嘯這麼帥氣,一定能遇上一個和他有緣的姑娘,我們幫他多留意一下。”
“對,對,”陳蓮荷說:“秦姑娘多費費心,你們年輕人認識的人多,看有合適的幫我家嘯嘯介紹一個。”
“沒問題。”柳小芹笑着說。
她又拍了拍東方陳嘯的肩膀:“別不開心了,你的婚事包在我身上。”
東方陳嘯說:“我沒有不開心,我是想問,詩云的公公不知道她生了?”
“他不知道,許志誠也不知道,”凌傲川說:“慕容小姐從許家逃出來的第二天就生了,現在還在醫院裡住着。”
東方墨點頭:“難怪許慶山突然向我要人。”
柳小芹說:“伯父別擔心,我和傲川明天就回Z國,如果慕容小姐同意,我們親自把她送回去,許家就沒什麼話好說了。”
陳蓮荷憂慮地說:“詩云是爲了我們東方家才嫁給許志誠的,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回去。”
凌傲川安慰她:“伯母放心,慕容小姐生了孩子後就說過要回許家,因爲她不忍心帶着孩子在外奔波,也不希望孩子缺少父愛。”
東方陳嘯說:“如果她不願意嫁給許志誠,不要勉強她。”
東方墨看着他:“我們不會勉強她,如果她要離婚,我把公司抵押給許家也要幫她達成心願。”
“陳嘯,”柳小芹也說:“你放心,我們回去先和慕容小姐談談,有什麼情況,我們及時告訴你們。”
東方陳嘯點頭:“謝謝。”
談得差不多了,東方陳嘯也應該回家了,東方墨夫婦極力邀請凌傲川和柳小芹到家裡做客。
東方陳嘯說:“小芹,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把我從Z國送到G國了,爲什麼不乾脆把我送回家裡?”
柳小芹笑起來,對凌傲川說:“盛情難卻,那我們就把陳嘯送到叔叔阿姨家裡吧。”
於是一羣人坐車到了東方墨家裡。
東方陳嘯下了車,到處細細地看,順着記憶慢慢走進了他的房間,看見滿屋都是他以前用過的東西,房間很乾淨,打掃得一塵不染。
陳蓮荷陪着他進來,說:“你阿姨每天都打掃你的房間,我們一直在等待你回來。”
東方陳嘯聽見她的聲音又哽咽了,他上前擁抱她:“媽咪,別難過,我已經回來了。”
“嗯嗯,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媽咪,我們出去陪小芹他們坐吧。”
“好,好。”
這天晚上,東方墨家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幾個人圍桌而坐,一邊吃喝一邊閒聊,漸漸說到了東方公司的困境。
東方墨回憶以前的輝煌,再講到現在的艱難,百感交集地說:“嘯嘯,爹地沒用,沒能爲你創下一份家業,你回來了,還得跟着我們受苦……”
東方陳嘯打斷他說:“爹地,財富再多也是身外之物,平安是福,我們先幫詩云解決問題,以後再平平安安過日子。”
東方墨夫婦一起點頭。
吃飽喝足了,東方墨拿出一張卡來到柳小芹和凌傲川面前,說:“嘯嘯能回來,多虧了你們幫忙,柳小姐又爲嘯嘯買機票,又幫他發尋親廣告,又爲他治眼睛,花了很多的錢,這兩百萬數目不大,但是是我們的一片心意,請你們收下。”
柳小芹急忙搖手:“叔叔阿姨,您們別這樣,我和陳嘯是朋友,我幫他是應該的……”
“你幫他,我們很感謝,但你這段時間花費不小,可能也向人借了一些,請你一定收下,不然我們心裡難安。”
幾個人推來推去,誰也不肯收下這張卡,最後凌傲川打圓場:“小芹不收,伯父伯母不開心,這樣吧,收一半就好。”
結果柳小芹果真收了一百萬,她還要給萬飛虹還五十萬,算是差不多抵消了她這段時間的費用。
次日早上,凌傲川接到了海城DNA鑑定所打來的電話,說他和慕容詩云的孩子的親子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
凌傲川說:“我現在在國外,過兩天就來拿檢驗報告。”
雖然慕容詩云和丁艾娜已經證實孩子不是他的,他也想親眼看到鑑定書。
早飯後,柳小芹和凌傲川啓程回Z國,東方陳嘯一家三口送他們到機場。
下了車,陳蓮荷拉着柳小芹千恩萬謝,一直說個不停。
東方陳嘯把凌傲川拉到半邊,一本正經地說:“我喜歡小芹,我要留下她。”
“不行!”凌傲川斷然拒絕:“她是我的女人,只會嫁給我。”
“你又不喜歡她,爲什麼非要把她困在你身邊?”
“你從哪裡看出我不喜歡她?”
“如果你喜歡她,爲什麼讓她懷着孩子到處跑?你不知道一個孕婦在外面跑來跑去很危險嗎?”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她懷上了孩子,”凌傲川很認真地說:“我現在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讓她離開。”
東方陳嘯默然片刻,問:“你知道小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嗎?”
“不管是誰的,只要她嫁給我,孩子就是我的。”
“你是說,”東方陳嘯懷疑地看着他:“就算小芹懷的是別人的孩子,你也不離開她?”
“不離開。”凌傲川的態度很堅決。
“爲什麼?”
凌傲川的眼裡抹過一絲愧疚,說:“她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應該對她負責。”
東方陳嘯一臉疑問地說:“凌傲川,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冷漠的人,爲什麼今天肯跟我說這麼多?”
凌傲川瞥他一眼:“是你一直纏着問,我不回答,你能善罷干休?”
東方陳嘯笑起來:“不對,因爲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有親近感,我就像是你的影子,或者我們就像一個人一樣,你跟我說就像在自言自語,所以你沒有戒心,我說對沒有?”
凌傲川心裡正是這樣的感覺,他原本是一個很慎重的人,不會輕易對人吐露自己的心事,但這幾天和東方陳嘯在一起,他對這個原本可以說還很陌生的男人竟沒有半點戒心,一說話就忍不住掏心掏肺。
東方陳嘯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說:“你別問我怎麼知道,因爲我也是這樣的心理,我失憶失明七年,原本對每個人都有很強的戒心,連父母都不願意認,但偏偏在你面前,我沒有戒心。”
凌傲川說:“你對小芹也沒有戒心。”
“她不一樣,小芹這人,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非常善良,我可以不相信全天下人,就是不會懷疑她。”
凌傲川不得不承認,東方陳嘯說的是事實,但他卻故意擡槓:“我跟她是同類人,我也很善良,所以你對我沒有戒心是正常的。”
“你善良?切!”東方陳嘯上下打量他:“你從頭到腳,我就找不到一根善良的汗毛!”
凌傲川擡腳就踢過去:“滾!你纔沒有一根善良的汗毛!”
柳小芹一邊跟陳蓮荷說話,一邊注意着兩個男人的動靜,凌傲川剛一擡腳,她就喊起來:“別打架!”
凌傲川馬上放下腳回答:“我們沒打架。”
“那你爲什麼踢陳嘯?”
東方陳嘯走到凌傲川身邊,親熱地攬着他的肩膀說:“小芹,你放心,我們是好基友,不會打架的。”
“滾!誰跟你做基友!”凌傲川甩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