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提醒,感覺下身又涌出許多的液體,糟蹋,估計褲子被弄髒了。
此刻,愈發的希望某人快點離開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呢?遺憾以前浪費青春了,現在也來玩有錢人的遊戲,左右逢源玩弄感情?”
說話的語氣很兇,其實是爲了掩飾她內心的緊張,看夏亦初一直彎腰捂着腹部以下,顧盼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的樣子。
不會,她剛纔那一踢太用力,對他造成不良後果了吧?
男人的下半身都是很脆弱的,而我剛纔只顧着擺脫他,用盡了全力。
要真對他造成了實際傷害,要是他去告自己人身傷害,或者要她賠錢送他去醫院,那,就虧大了。
看他還是那個樣子,顧盼心裡愈發的緊張了,不會吧,他真的受傷了?
真的很痛嗎?要不要去扶他起來上醫院啊?
她的心在掙扎着,在感情與人民幣之間搖擺不定?
慢慢的站起身來,夏亦初的臉色好了一咪咪,只是依然緊皺着眉頭,可以夾死一隻蒼蠅的樣子。
“你這話什麼意思?”
又往後退了一大步,顧盼才朗聲說道:“我不明白你現在來糾纏我是什麼意思,只是想證明你男人的魅力無敵嗎?拜託,我只是一個小市民,每天都要爲了五斗米折腰,沒工夫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情愛遊戲。總經理,有空您還是回家多陪陪胡小姐吧,懷孕的女人最容易胡思亂想,最需要愛人的關懷的。”
不管心裡有多少想法,嘴上說的還是這樣的話語,她是爲了五斗米折腰的顧盼。
但是,她不想在這個男人,在她的前夫面前示弱。
糟蹋,形勢已經很不妙了,顧盼感覺到,下半身不停的有液體涌出來。
拜託,夏亦初,你快走吧,我要上洗手間啊。
“我說了,我跟小麗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卻不相信我?顧盼,夫妻一場,你對我的信任只有這麼一點嗎?”夏亦初的聲音很低沉,似乎,還透出一種痛苦。
此時此刻,顧盼卻顧不了那麼多了。
雙手捂着腹部,雙腿夾得緊緊的,主啊耶穌啊萬能的上帝啊,我以後一定潛心相信你們,每個禮拜去做祈禱。只求你們,今天一定要幫我突破這個難關啊。
爲了搭配上身藍色的吊帶衫,今天她穿的是一條米色的卡其褲,依照剛纔感覺到的血流成河的樣子,褲子肯定已經被染紅了。
要是被夏亦初看到了,她就糗大了。
突然地,夏亦初伸出一隻手來,朝着她的方向。
顧盼直覺的往旁邊閃避,“你又想打我嗎?”
夏亦初的臉色僵了一下,一陣紅一陣白的,眼神裡閃過的,是懊惱和後悔嗎?
“對不起,當初,我傷害你很深?”
“切,說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顧盼非常不淑女的對着他翻白眼。
猶豫了一下子,夏亦初的手依舊直直的伸了過來。
瞪大了雙眸望着他,她站在原處沒有動。
那隻大手慢慢的伸至她的面前,往下,再往下,停在她的腹部,輕輕的撫摸着,“很疼嗎?”
溫柔的聲音差一點又蠱惑了她,只是,差了一點點。
疼痛提醒了顧盼,要認清現實,灰姑娘的豪門夢早就醒了。
一手拉開大門,她只說了一個字:“滾。”
…………
看着眼前這熟悉的房子,顧盼只覺得激動莫名。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十年如一日,一轉眼,她離開這裡已經十多年了。
十多年,這裡居然一點改變都沒有,一磚一瓦,都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
看出了她眼裡的疑惑,顧凡笑着解釋:“爸爸說,這是盼盼的家,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所以這些年來房子沒有變動,只是稍微修葺了一下。”
的確,周圍都是新房子,各種顏色花式的瓷磚將房子妝飾的很好看。
只有他們家,還是十多年前的老式磚瓦房,看起來特別的古樸親切,讓人有懷舊感。
他們家?真的,這還可以是她的家嗎?
人說近鄉情怯,這話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了,已經走到家門口了,可是這最後一步,卻遲遲邁不出去。
顧盼站在院門外,望着,卻遲遲沒有伸手去敲門。
“盼盼,你別這樣,爸爸這幾年都非常想你。你什麼都不用幹,推開大門直接走進去,只要你出現在爸爸的面前,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爸爸一定會原諒你的。”
顧凡笑眯眯的在顧盼的耳邊說着,鼓勵着,她猶豫着我徘徊着她思索着,半天,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勇敢一點,盼盼,我支持你。就算爸爸不原諒你,我和媽媽也會支持你,幫你勸說爸爸的。”
顧盼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只是臉皮不住的抽搐,心裡在哀嚎,哥哥,你怎麼就像只蒼蠅,老在她的耳邊嗡嗡叫啊?
也難怪,這麼多年了,顧凡童鞋始終“嫁”不出去。
同樣是風度翩翩的溫文男子帥哥一枚,人家夏亦初有財有貌是校草是王子,追求他的女生一大推;
而有才有貌的顧凡童鞋呢,這麼多年在學校裡,本碩博連讀的高材生啊,像她顧盼一樣有着博士後夢想的姑娘肯定也不少,可是沒有一個人對顧凡出手。
顧盼現在終於知道原因了。
就算他騎着白馬也沒用,掩飾不了唐僧的本質,囉裡吧索的早就嚇跑了一堆小女生。
之所以她站在這裡,半天不敢進去,並不是擔心爸爸不原諒她。
誠然,這麼多年漂流在外沒有回家看看,是她的不對。
但是顧盼相信,爸爸是瞭解她的,他知道原因,不會因此而怪她的。
不敢進去,是她自己的原因,她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她怕她進去,叫了爸爸,叫了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媽媽,會不諒解她;
顧盼也怕,怕過不了自己的良心這一關。
這麼多年沒有承歡膝下,如今爸爸的身體不好了,狀態也一定不怎麼好,她怕她看了心裡難受。
更更想不通的是,她怎麼,就突然的站在這裡了?
衝動是魔鬼,這句話說得真是一點都不錯啊。
自從顧凡告訴她爸爸的眼睛瞎了之後,顧盼前思後想,思前想後,許多顧慮諸多包袱,想了好多天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顧凡追問過好多次,她總說,等等,她還要再想想。
越想,越混亂。
結果被某位男青年的過激行爲刺激了,一個衝動,她就跟着顧凡回家了。
回想起那一天,前夫夏亦初突然改變了態度,不僅特地跑來給她煮薑糖水喝特意做飯給她吃,然後又差點化身禽獸要對她做出不軌的舉動。
顧盼當然不依,正義凜然的將他趕了出去,猶記得,她怒吼着讓他滾的時候夏亦初臉上十分錯愕的神情。
特別是,她以爲他揚起手是又要打她時,他那受傷的樣子。
那句話,真的讓他受傷了嗎?夏亦初的臉色現在回想起來顧盼都會覺得於心不忍。
這樣想着,就暗暗地爲自己心驚了。
明明就是他不好,已經有了一隻狐狸精還來招惹自己,她好不容易纔揮利劍斬斷情絲,勇敢的讓他走開。
從頭至尾,她並沒有做錯,只是做了一名時代新女性該做的事情而已。
爲什麼,當夏亦初用那種明媚的憂傷的臉龐望着她的時候,她會有罪惡感,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拜託,那種明媚的憂傷的臉龐其實很好裝的,是個人都會。將頭擡起45度角仰望天空,就可以裝作自己是一文學青年了。
發生了爭執之後,夏亦初就只是站在大門外愣愣的看着她,沒有說話,也不走開。
顧盼卻無法做到這麼坦然的與他對視了,過道里有人經過,也不想被人看這免費的戲碼。
關上房門,當着他的面,砰的一下。
大門關好之後,她卻失去了所有的勇氣,背倚在門板上,慢慢的慢慢的,跌坐至地面上。
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流出的血液染紅了白色的地板磚,她卻一無所覺,心裡很是慌亂。
就在剛剛,她發現一個讓她膽戰心驚其實一直都存在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假裝不存在罷了的事實:她,顧盼,依然是愛着夏亦初的。
看着他一臉的迷惑受傷,她會覺得心疼,想抱着他,緊緊地;想用雙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拂去他臉上的憂愁。
想陪着他,到地老天荒,用自己的快樂去感染他。
以前夏亦初就說過,她是一個單純快樂的女孩子,笑容很具有感染力,所以他喜歡和她在一起;既然如此,她願意繼續用我的……
就算依然分開,就算當初是她要離開的,其實,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男人。
人的心只有一顆,無法分割給許多人,很早以前就將心許給了那個校園王子,今生,恐怕她很難再愛上其他人了。
從十八歲到二十四歲,顧盼愛了他整整六年;從二十四歲到二十七歲,她依然愛他,只是,不再年輕的她選擇了將這份愛深埋心中,差點,連自己都騙過了。
陳琳就說過,她顧盼就是鴕鳥,遇到事情只會將頭埋入沙中;季浩南早就發現了她根本就不愛他,所以纔可以那麼輕易的背叛。
如果真的很愛,所謂的早就分開的戀戀不捨的舊愛怎麼可能輕易地就打敗了新歡?
既然是舊愛,就已經是過去式了啊。
只可惜,她是一個笨蛋,會對過去念念不忘,沉浸在自己的過去式了。
事到如今,我依然愛你,顧盼依然愛着夏亦初……想到這裡,顧盼十分的害怕心驚,愛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