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繁華的城池有時讓人感到陌生,當烏雲不斷堆疊,暴雨也就如期而至,一聲聲炸裂性的雷鳴不斷響起,天空中黑藍色的閃電交叉撞擊,豆大的雨點不斷的掉落。
皇城外,小茶館的小二不斷的招呼着各種形形 色 色 的客人,生意甚是火爆,茶桌上的人們衆說紛紜,但更多的都是在聊三天後的皇城三年一度的年輕才子比武之事。
“真不知道今年又會出現多少年輕才俊。”
“再怎麼說了,我是感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看看三年前那一批,簡直......”
在小茶館的邊角落裡,一位身着華麗衣衫的年輕女孩子對坐在一個破衣爛衫的男孩對面,男孩因爲大雨淋溼了頭髮和本來就破舊的衣服,此時略顯狼狽,但眉宇間的氣質卻足以讓這一切外在的形象蕩然無存,店小二是個勢利眼,要不是看在華麗服飾女子的份上,對於男孩這樣的人一定會被他驅趕出去。
“誒,客官,您的茶,請慢用。”店小二對着女子點頭哈腰的說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男子後便離開了。
“喂,你見到我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哼!”
沉默許久,女子終於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寂靜,只是劉昊似乎並不知道此時該講點什麼,看到女子生氣的樣子,劉昊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裝模作樣的問了句你找我出來幹嘛。
“我沒事就不能找你玩了嗎?真是的。”
“我不信,讓我猜猜,嘶......”
劉昊開始玩起了老年人的把戲,右手撫摸着下巴故作思索的說:“想必劉紫嫣大小姐今天找我是想和我說三天後皇城年輕才俊比武一事吧!”
一副高深莫測的感覺,其實劉昊早就知道了劉紫嫣會找他,只是沒想到這姑娘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下着大雨過來,劉昊自己也是感覺醉了。
“哎呀,你就不能猜錯一次嘛!每次都猜中,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誒。”
看着紫嫣吃癟的表情,劉昊早就習慣了這種半撒嬌模式,左手擡起茶杯輕泯一口後伸出了那邪惡的右手,輕輕地颳了下紫嫣的鼻子說道:“下次,下次我讓你先說,我不猜了好不好,你這個小傻瓜。”
十六歲已然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面對劉昊這些小動作不閃不避卻是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
“三天後我也在比武的賽場上出現,到時候你會去看我嗎?”
“不去”
“你......爲什麼?”
女孩氣的直跺腳,本來羞紅的臉色此時更是紅得豔麗,不過卻是另一種憤怒的紅。
“是不可能的。”
“我說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真是的....”
女孩看似在埋怨,但心裡樂開了花,其實即使是她不說,劉昊到時候也會前往,拋棄女孩的因素,那裡也有他學習的東西。兩人就那麼聊着,不知不覺夕陽已西下,雨後的路面熙熙攘攘的幾人走過,甚是怡情。
劉昊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小茅屋內,繼續開始看那些紫嫣今天爲他拿過來的書籍,而三天後的皇城比武,他卻沒多在乎,畢竟這也與他沒多大關係。
告示上說着是爲了發掘年輕一代精英才子,將來投身國家事業,其實還不是皇城中那些有頭有臉的世家的子嗣,能夠從普通家庭中自己嶄露頭角的屈指可數。
能披荊斬棘殺到衆人目光的大多是天生的修行天才,而劉昊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更沒有所謂的家族背景,比武?呵呵了!
劉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個地方的,只是記得他好餓,在街頭趁着包子鋪老闆的不注意便偷了兩個包子,但倒黴催的被抓了個現行,就在他快要被打死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出現了,背後跟着十多位家丁,阻止了包子鋪的老闆。
從此以後每天都給劉昊送吃的,這一送便是十年過去了。
那時的她眨巴着水靈的大眼睛問劉昊叫什麼名字,劉昊說不知道,後來在兩個孩子的商議下取名叫劉昊,並且叫劉昊爲哥哥,只爲了這一聲哥哥,便一照顧就是十年過去了。
她無數次的給劉昊錢讓劉昊住好的地方、吃好的東西、穿好的衣服,卻每一次都被嚴厲的拒絕了,劉昊只是想看書學習,所以這書一借閱便是持續了不知不覺十年。
從一個人摸索着典籍裡的功法記載到築基完成,劉昊沒有任何人的指導,多少次瀕臨死亡時均是自己一個人在面對,因爲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要是一直這樣那麼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八歲築基完成時外界轟動一時,衆星乍現,黑暗無所遁形,光影下人們的影子在那一剎那都消失了,好在完成後由於消耗過大虛脫暈厥了過去,出現了短暫的神識離體,所以當時纔沒人找到他。
隨着時間的推移,人們漸漸的也淡忘了此事,只是偶爾人們閒談實在找不到話題會提及邊角,也同樣過去了那麼多年,劉昊再也沒有絲毫的進步,一直停留在築基初期,難進分毫,即使如今的他閱覽典籍無數,依舊沒有找到相關的記載,在這一紀元似乎還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每當東方見白劉昊便起來開始修行打坐,試圖與天地之間的元氣溝通,一次次的失敗,一天天的堅持,這一堅持就是八年。
“呼!又失敗了,問題到底出在哪呢?”
劉昊看着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感覺各種有苦說不出,只能再次閉上雙目細細感悟。
“嘿!猜猜我是誰。”
“哎呀,我說你這招都用了一萬遍了,首先,我排除紫嫣妹妹。”
“哼!無聊。”
紫嫣放開蒙住劉昊雙眼的手,輕覽羅裙坐在了劉昊自己製作的粗陋的凳子上,雙手撐着那一臉怨氣的腦袋。
“哎喲,你這誰惹你了啊?”劉昊看着她的樣子假裝正經的關懷道。
“你,除了你還有誰能惹我,看我不削了他。”
劉昊一個大大的白眼給她後又開始了修煉,本來想打鬧一會兒的,看來沒戲的紫嫣只得跟着劉昊開始盤腿坐下修習,這也是紫嫣進步如此神速的原因。
其實紫嫣的爹孃曾調查過紫嫣每天去了哪裡,每次都從家裡偷些許書籍出去,過一段時間又還回來,當得知是和一個同齡的孩子堅持每天修習,便對其放縱了,更何況進步擺在衆人面前。
正在修煉中的劉昊迷迷糊糊中神識進入了一片廣袤無垠的戰場,他能感受到來自不遠處戰鬥的能量波動,一聲聲刺耳的怒吼,一道道絢麗的霞光,似乎只是一個呼吸間就能讓這個世界化爲扉粉,他努力的想看清和聽清,可惜用盡全力也無法做到。
“劉昊、劉昊、你怎麼了?快點醒過來啊,劉昊......”
“嗯?紫嫣?”劉昊聽到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喊,瞬間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中。
“劉昊、劉昊......你怎麼了?”
紫嫣的聲音近乎哽咽,眼淚不斷的滑落,卻又手足無措,他卻沒注意到劉昊所吐的的鮮血中,含着淡淡的星光,悄然全部滲入一顆並不起眼的石頭中去。
直到天漸入夜色,劉昊才從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發現躺在自己的牀上,而牀的旁邊,坐着的正是那個從幼年陪着他走到少年的女孩,他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只道了一聲謝謝。
“要死了你,這麼嚇人,你怎麼不直接死了呢!” 本來只是假裝生氣的紫嫣,卻看到劉昊一時間又倒在了牀上,一動不動,瞬間嚇得臉色蒼白。
“我說着玩的,你別真死了啊,劉昊...嗚嗚嗚,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你死了你讓我怎麼辦啊?我......”一時間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眼淚猶如決堤之水。
“哦?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啊。”
“你,你這人真怎麼這樣,哼,再也不要理你了。”說完低着羞紅了的臉快速的離開了劉昊的住處。
“嘿嘿!”
片刻之後劉昊便從剛纔的邪惡思想中清醒了過來,回憶起早晨修煉時遇到的情況,他閱讀過這麼多的古籍,在記憶中卻沒有關於那個場景的任何記載,但劉昊卻堅信那個場景的真實性。
“我這纔讀了多少書啊,天下那麼大,我或許只是暫時沒有接觸到罷了。”
一番自言自語的自我安慰後又盤腿坐下開始了修煉,哪怕這麼多年在修爲上一點進步都沒有,可劉昊卻在其他地方感觸良多。
“呼!嗯?”在閉上眼的一瞬間劉昊不禁被震撼了一下,自己的修爲居然提升到築基中期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突破卻在今天有了意外之喜,劉昊一時間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一個人激動的跳了起來。
咵......
“我艹” 隨着木板斷裂的聲音和滿地的灰塵飛起,年久失修的牀瞬間倒塌,劉昊也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滿臉憋屈的表情卻沒有掩蓋住內心的喜悅,這無疑給了他巨大的鼓勵,至少說明了努力是有用的,此刻很想把這個消息和一個人分享,可惜那個人現在卻不在身旁。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這一天,皇城中萬人空巷,大家都聚集到了一起,見證這個三年只有一次的比武盛會,當然,也有許多像劉昊一樣的人,沒有參賽權卻抱着學習的心態去的,這大多也是窮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