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劉楚羽

“大小姐,老爺叫你。”

剛回到家的紫嫣正坐在牀上回想着今天的戰鬥,沉浸在回憶中的她被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正是陪伴他從小到大的丫鬟,雖然兩人是主僕關係,可是紫嫣卻一指拿素芊當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兩人關係好得像一個人一般,不然此時打斷她的思考,定然被一頓謾罵。

“嗯?他怎麼知道我剛剛回來的。”

“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剛纔我瞧瞧的看了一下老爺的臉色,沒打雷,應該不是什麼壞事,沒事的,走吧!”

“額...好吧,走!”

從閨房到客廳也就幾步路的事情,很快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這是紫嫣最怕的人,也是紫嫣最愛的人。

“嗯...來了啊。”

“嗯,老爹,你找我什麼事啊?”

紫嫣慫了慫脖子,連步伐都慢了幾分,近在咫尺的凳子走了好幾步纔到邊上,眼神卻從來沒有離開過父親的面孔,生怕突然陰轉陣雨了,這樣的場面她逃跑的次數不是一次兩次了。

“幹嘛一副見仇人的樣子,你這孩子,我今天叫你來呢是想問你一些事情。”聽到這裡紫嫣的心絃蹦得更緊了,對於問話這種事情真不知道何時會出現轉折,未知性太大,可依舊還是慢慢地做到了凳子上。

“素芊,你先下去吧。”

老爺子揮了揮手,素芊看了一眼紫嫣便慢慢退下了,眼神中顯示出隱隱的擔憂之色。

“孩子,我們多久沒在一起好好的說過話了?”

“額...似乎沒多久啊,半年吧!”突如其來的慈祥讓紫嫣有點措手不及,和以往一樣老老實實的回答着每一個問題。

“你這孩子,說實話,孩子,這些年我感覺挺對不起你的,從你娘走後我一個人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太在乎名利了,一直在爭名奪利。”

“爹,你......說這些幹嘛,我都適應了,何況我也沒有怪你啊?”雖然紫嫣說出這句話是看似瀟灑之極,可在內心還是掀起了一番波瀾,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紫嫣對於自己的孃親沒有絲毫的印象,只知道父親每年到了那一天都會帶着紫嫣到孃親的墳前跪拜,她記得有一年父親在朝中遇到巨大的打擊,也正好是在紫嫣孃親祭祀那天,喝的爛醉如泥,抱着石碑哭了一個晚上,在那個夜晚紫嫣隱約從父親口中得知自己孃親是在自己出生那一天難產死亡,可當時的紫嫣還小,直到今天父親再次提及,她纔再次把沉浸在心底的這事翻了出來,才懂得原來讓她不堅強的不只有劉昊,還有這個家和家人。

紫嫣從小就被其他家族裡的孩子叫做沒孃的野孩子,所以她從小就是一個很強勢的人,五歲就帶着幾十號家丁外出,當時也是臭名昭著的小惡女,直到她遇到劉昊之後,才慢慢地把不羈和放蕩改成了堅持和努力。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劉昊時她問劉昊爲什麼不害怕她,而劉昊回答的卻是我都快餓死了,爲什麼要怕你。

“嫣兒,我知道你懂事,這麼多年我也知道你揹負着多少別人的冷嘲熱諷,但是你能自己成長成現在這個樣子,變得如此的優秀,真讓爲父心裡覺得驕傲,你也會是爲父一輩子的驕傲。”

“其實...”

紫嫣想說的話其實很多,在這一瞬間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畢竟這麼多年了,父女兩的關係一直處在一個微妙的界限上,突然間讓兩人變得無話不談似乎確實不是一般人能適應的。

“嫣兒,我知道這一時間想拉近我們父女冷漠了那麼多年的距離,確實爲難你了,不急,慢慢來。我們換個話題。”

“呼...... 你問。”紫嫣聽到這裡擡起了一個低着的臉龐,卻看到了父親那本來古板的臉上洋溢着些許笑容,也看到了笑起來後眼角被歲月侵蝕留下的溝壑,心裡莫名的有些心疼眼前這個養了自己十六年的男人。

“這些年我讓管家送你去學院你不肯,卻一直每天跟着那個窮小子修煉,你是怎麼想的,還有,他叫什麼名字,來自於哪裡。”

聽到一堆問題紫嫣心裡不由的一顫,本以爲自己這個從不管自己的父親什麼都不知道,沒想到原來一切都暴露了,可是爲什麼他不出面阻止呢?在紫嫣內心瞬間留下了許多疑問。

“他啊,他叫劉昊,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來自於哪裡,就像他說的,他似乎是突然間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我遇到他的時候是我五歲的時候,那時候他快被打死了,他似乎天生什麼都懂,天生能看懂各種書籍,並且他超級帥的,還記得昨天我的比賽嗎?要是他不在我就輸定了,並且他也不是個貪圖名利的人,我不止一次的給他錢讓他吃好的穿好的都一一被拒絕了,他總說,他想要的東西他會通過自己的努力得來,你說他帥不帥,嘿嘿......”

直到紫嫣說完才發現父親不可思議的盯着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似乎有點失態了,嬌羞的臉色早已出賣了她的一切,當看到父親並沒有因此而一改面色,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

“哎!如此說來爲父在這一方面倒是不如他了,這樣吧,你明天讓他來見我一面吧,你先回去吧,早點休息。”

“哦!”

聽到父親這樣活了大半輩子沒誇過誰的人說出這樣的話,紫嫣心裡五味雜陳,這到底是套路還是發自內心的讚揚,只是這一切都不是現在能預料的,只有等到明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紫嫣便到了劉昊的住處把劉昊叫了過來,一路上講述了昨晚和父親的談話和疑惑,直到兩人到達劉府還在叨叨個不停。

“小姐,老爺已經在客廳等着了,並且吩咐只讓劉公子一人過去。”

“這......”

“沒事的,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了,乖。”說完便大步的走向了客廳,只留下了紫嫣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踱步。

“老爺,劉公子到了。”

“啊哈哈,小昊,來來來,請坐。”

只是初見劉楚羽便叫劉昊小昊,劉昊更是確定了今天到這裡只要自己注意說話措辭便不會出現什麼幺蛾子。

“劉昊見過伯父。”

“客氣了客氣了,坐坐坐。”劉楚羽說着站起來擺出了請坐的姿勢。

這一態度讓劉昊內心給紫嫣的父親打了很高的分,當然,內心也掀起了更多地疑問和猜忌,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不知伯父今日傳小子前來所謂何事。”劉昊坐下也直接進入了正題,說話間丫鬟也把茶擺到了桌上,在劉楚羽的揮手示意之下便退了下去。

“你不必緊張,我找你來其實是有一些瑣事想和你嘮嘮,我聽紫嫣說你連自己從哪裡來的都不知道,那你怎麼又叫劉昊呢?”劉楚羽一直都是笑容相待,就像對待貴賓一般對待劉昊。

“呵呵!說來慚愧,小子的名字是兒時和紫嫣在一起兩人合某而生,小子確實不知自己從何而來。”

“那小女提起你天生識得文字,能讀懂各種典籍,這些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是的,這也是我現在想尋找的答案,其實我曾經也幾度迷茫,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我還知道其實伯父早在八年前便知道我的存在了,當時沒有對我怎麼樣我便知道伯父其實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

聽着劉昊道出此事,劉楚羽也是內心震撼不已,如此年紀有如此心智,天生天賦過人,只是唯一不足便是如此天才修爲卻纔築基中期,劉昊如果不說,在劉楚羽的腦海中,劉昊就是一團謎,讓人想親近卻又看不透的人,一生閱人無數的他卻在一個孩子的身上看不出端倪,劉昊給他的感覺正道天空海闊,魔道,未來天下必然腥風血雨,人間煉獄,幸是如今他所看到的劉昊爲人並非像魔道中人。

兩人在客廳不知不覺就談論了一個上午才雙雙移步去吃飯,並且看樣子兩人相談盛歡,意猶未盡的樣子,紫嫣看到兩人從客廳出來有說有笑時才放下了那顆懸着的心,內心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上去站在了劉昊的一旁,開始拷問兩人剛纔的聊天內容。

茶餘飯後,劉楚羽讓丫鬟爲劉昊拿來了衣物。

“去那屋試試合身不?”

劉昊內心甚是感動,對於一個從小沒有父母,不知道自己從何處而來的人,其實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別人議論是非,可是並不代表內心不渴望,這一個舉動讓劉昊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不管劉楚羽是出自於什麼心態,至少此刻是好的。

片刻之後劉昊換好衣物出來讓紫嫣瞬間又花癡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都流出來了,被父親深深的鄙視了一眼。

“你怎麼這麼花癡,和你娘當年一樣,想當年我也和劉昊一樣帥。”

“嘖......”

本來處在花癡狀態的紫嫣聽到自己父親這麼冰冷的人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可內心兩父女的距離又更近了一步。

“哎喲,怎麼會剛剛好。”

“哈哈,這你就別管了,想當年紫嫣她母親我也是一眼......”

可是話卻沒說完,轉過的頭紫嫣似乎看到了眼眶有些微紅的父親,她並不能理解那是種什麼樣的感受,只是看着父親這樣自己的心裡似乎被什麼紮了一下,也似乎理解了劉昊今天早上來的路上說的那句話,一個人有多冰冷,就有多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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