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剛剛走到用餐區,就看見了向遠的身影。
他紳士風度地站在收銀臺前,雙手插在褲包裡。
一看,他就是全身名牌,從穿着打扮到容貌長相,都是個十足的氣質帥哥。
而且,沉穩,冷靜,簡直就像是某某電視劇裡的男神,往那兒一站,壓倒衆生。
所以,吃烤肉的那些個同性異性們,總是要時不時的看他一眼。
向遠其實早就看見果兒了,卻不動聲色,安安靜靜地看着她躡手躡腳地走過來。
原本以爲,他會一臉陰鷙。
可是,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並不幽冷。
雖然他輕輕皺着眉,目光中反而有一種溫暖。
那種溫暖,是見到她後仍舊留有擔憂的關切,是滿滿的思念。
果兒不是傻子,她能從向遠的眼裡看清他的情緒。
而不在是以前的那種冰冷和寒氣。
她走得有些慢,他似乎是嫌棄了,所以大步走過來。
二話沒說就牽緊了她的手,然後緊扣在掌心。
緊到似乎要把她鎖在他的手心裡,永遠也別想再逃離。
果兒甚至覺得,指節間有些吃痛。
卻不敢作聲,任由他緊緊的牽着自己。
然後,向遠禮貌紳士的望向店長,“不好意思,我得帶她離開,給你們帶來的麻煩深表歉意。”
店長是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
大抵是從來沒有見過向遠這麼帥氣的男人。
雖然向遠還這麼年輕,可是周身都散發着成熟男人的氣息。
那簡直就是迷倒所有異性的一種氣場。
所以,店長的笑容特別的甜,一人勁兒地搖頭,“沒事,沒事,你帶她走吧。這是她今天的勞動報酬。”
果兒愣愣地站在向遠身邊,咬了咬脣,不敢去接那一百塊錢。
向遠側頭望着她,“既然是你自己賺的,還不收下?”
果兒這才擡了頭,膽怯地看了向遠一眼,又將目光落在店長身上,“店長,今天我可不可以請假,明天我還要來。”
店長不知如何是好。
有這麼個帥氣的男人來接她,她怎麼還要來他們這樣的小地方?
可是,一想到接下來這個帥氣的男人還會來接她,就還有機會見到帥氣的男人。
店長立馬答應了,“行,行,行,你什麼時候想來,隨時來。”
果兒又說,“那今天的工資,我明天來結吧。”
既然如此,向遠不再說什麼,牽着她就往店外離開。
這樣的低檔消費場所,滿滿屋子都是烤肉味。
向遠只是在那裡站了十幾分鍾,身上就沾了味道。
更何況是站了一天的果兒,她身上滿滿都是油煙味,聞起來很不舒服。
所以,果兒想鬆開他。
他卻握得更緊,一路上什麼話也沒說。
只是如此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那種緊,像是五零二膠水。
要把她粘一生,粘一世。
果兒在這一陣十指緊扣的感覺中。
似乎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自己錯了。
向遠是這麼的捨不得自己,又怎麼會真的和她分開呢?
上一次,她一個衝動,就說了分手。
這一次,發一條短信就消失了四十八小時。
向遠得有多擔心。
怪不得要這般緊地牽着她。
她打零工的那家烤肉店在鬧市區,車位全滿。
所以向遠的車停得比較遠,這一路走來,足足走了好幾分鐘。
這幾分鐘內,彼此沉默。
終於到了他的路虎車前。
她以爲他會鬆開她的手,可是沒有。
他直接開了車門,是前排的副駕駛室。
然後,扶着車門望着她。
眼裡不再是曾經的冰冷,更多的是無可奈何,還有倦意。
兩天兩夜不合眼,怎麼可能不倦?
如果是上陣殺敵,如果是臥倒叢林兩天兩夜,倒還能精神抖擻。
他可是神經高度緊張,擔心了她四五十個小時,每分每秒都沒有安心過。
果兒小心翼翼地擡頭,從他疲憊的目光裡,看見了已經齊肩長髮的自己。
幾個月過去了,她的齊耳短髮長到了肩頭那麼長。
向遠揉了揉她的腦袋,“上車吧!”
果兒皺眉,“我坐前排,副駕駛座?”
向遠輕輕點頭,“嗯!”
他竟然同意她坐副駕駛座。
真是破天荒了。
果兒有些琢磨不透向遠的心思。
只好乖乖的爬上去,然後看他替她關了門,又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室。
再側頭,看見她沒有系安全帶,親自彎腰來系。
“以後你想坐副駕駛室,就坐吧。”
“但是要記得系安全帶,如果我忘了,你自己要記得。”
這口吻,怎麼像是向老爸似的,滿滿都是遷就。
他爲什麼突然這麼遷就自己?
果兒咬了咬脣,“向遠!”
向遠坐直身子,掏出手機,“給媽媽打個電話,她一直在擔心你。”
果兒接過電話,直接撥通了那串倒背如流的號碼。
宋詞的聲音果然很焦急,“向遠,找到果兒了嗎?”
一聽到宋詞的聲音,果兒就忍不住哽咽。
不知道這四十多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事,媽媽可以這般焦急。
“媽媽,是我。”
“果兒,你在哪裡?”
“我在向遠車上。”
“果兒,快到媽媽這邊來。”
“媽媽,對不起!”
“你快讓向遠開車回來。”
向遠把電話接過去,“媽,今天太晚了。這裡離格調城近,我們明天再回去。”
宋詞剛要開口,“可是……”
一旁,似乎是有向老爸的聲音。
他勸宋宋讓他們先回格調城。
畢竟開車回荷塘月色,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最後,宋詞只好又吩咐了向遠好好開車,又和果兒說了兩句才掛電話。
這時的向遠,已經將車子開遠。
儘管夏夜的涼風從車窗外吹進來,果兒依舊能聞到自己身上的烤肉味。
還吹到了向遠的身上,難聞極了。
她左手捏右手,兩隻手捏來捏去,害怕極了。
可是,向遠卻並沒有一句責怪的話,反而很溫柔,“果兒,你要是累了,就先睡會兒。到格調城了我再叫你。”
果兒側頭望着他,琥珀般透明的眼裡隱約有淚光,“向遠,我……”
咬了咬脣,不知道如何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