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似乎沒反應,仍舊保持着那個縮卷在一起的睡姿。
向深皺眉,看來,她真的是做了讓她很難過,很難過的夢。
昨天向緣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她睡覺的時候,從來沒有哭過,而且還是在夢裡哭着。
向深很擔心,於是緊緊摟着她。
這一摟,宋詞緩緩醒過來,愣愣的看着向深。
昨晚的酒精並沒有全部散去,她的頭很痛。
而且,剛纔她夢見莊吉了,夢得那麼逼真。
以至於,讓她有種前世今生的錯覺感。
緩了好半天,纔看清向深。
原來,那只是個夢,莊吉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了。
原來,她有向深了。
向深輕輕抱着她,“宋宋,做噩夢了?”
宋詞坐起身子來,揉着痛得不行的額頭。
她連失戀的時候,都沒有像昨天那樣去喝酒,還喝得一塌糊塗。
“渴,我想喝水。”
向深趕緊去給她帶了一杯泡着檸檬片的溫水。
宋詞一口氣喝了個精光,這還不夠,向深又給她倒了一杯。
她幹痛的喉嚨這纔得到緩解,酒後醒來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胃裡空蕩蕩的像被人掏空了似的,而且還空洞洞的痛着。
頭也痛得好像是被人打了失憶針一樣,總是覺得一時間,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
可是,剛纔那個夢,她記得特別特別的清晰。
大抵是因爲,緣緣跟她說了她“閨蜜”的故事,所以她移花接木。
直接把這個故事,套用到了莊吉的身上,夢見莊吉也是因爲得了重病,才離開她。
夢裡,她知道了真相。
可莊吉,卻已經是一座孤墳。
夢裡的場景那麼熟悉,是一個飄雪的冬日。
她去墳地裡看望莊吉。
漫天大雪,像鵝毛一樣,飄落個不停。
迴風流雪中,她就跪在莊吉的墳前,不停的哭着,哭着,似乎是要哭死過去。
想起自己罵莊吉是人渣,想起自己誤會莊吉,就自責,內疚,痛苦,簡直生不如死。
她哭啊,哭啊,越哭,風雪越大,蓋得莊吉的墳白茫茫的一片。
哭着,哭着,就醒了。
向深問她怎麼了。
她握着杯子無力的搖了搖頭,又陷入沉思。
如果夢裡的事情是真的,那麼莊吉得多苦。
她就是這麼的沒出息,因爲一個夢,就要糾結半天。
向深接過她的杯子,輕輕問,“宋宋,還要喝嗎?”
她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向深端着溫水回來的時候,看見她已經淚流滿面,趕緊用另一隻手摟着她。
“宋宋,你到底怎麼了,昨天向緣跟你說什麼了?”
宋詞這才委屈的說,“我做了個夢。”
向深把水端給她喝。
這一次,她卻只喝了半杯。
向深把杯子給她拿開,又關切地問,“夢見什麼了?”
宋詞擦了擦淚,“昨天緣緣跟我說,她閨蜜患了絕症,又不想拖累她愛的人,所以絕情的離開了,還特意傷害了她愛的人。”
向深皺眉,“這跟你做夢有什麼關係?”
宋詞吸了吸鼻子。
撲到他懷裡去,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
“我做夢夢見莊吉了。”
“夢見他也是得了絕症,才離開了我。”
“等我知道真相的時候,他已經躺進了墳地裡,被一片厚厚的雪蓋在墳裡。”
向深輕輕摟着她,撫了撫她的背,“傻瓜,那只是一個夢。緣緣說的是她閨蜜,不是莊吉。”
宋詞緊緊摟着他,“老公,我知道。我就是替緣緣那閨蜜難過。老公,我們都要好好的,好好的,有健康的身體,才能在一起一輩子。”
向深摟着她擡起頭來,替她擦了擦淚水,“現在不難過了吧?”
宋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緣緣她閨蜜好可憐,老公,我去捐一點錢給她吧。”
向深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傻瓜,她只是緣緣的閨蜜,與你無親無故。這世上,得絕症的人很多,這是命。”
宋詞努嘴,“可是緣緣她閨蜜好可憐。”
向深又揉了揉她的腦袋,“如果你這麼放心不下,哪天我抽個空餘時間,陪你去看望一眼吧,你要是想捐錢,我來準備吧。”
宋詞這才笑了笑,“老公真好。”
向深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肚子不餓嗎?你昨晚吐了那麼多,只差沒把胃給吐出來了。”
宋詞皺眉,“緣緣呢,你把她送回大觀園了?”
向深說沒有,說緣緣已經醒了好一會兒,而且已經走了。
宋詞這才笑了笑,虎摸着自己的腦袋,“老公,我昨天吐了你一身吧?”
向深沒說什麼,只是瞪着她,“下次不許喝酒,滴酒都不能沾,要喝,我陪你喝紅酒。”
宋詞點頭答應。
向深讓她先去洗澡刷牙,然後再出去喝湯喝粥。
宋詞趕緊捂着嘴,只感覺自己滿嘴酒臭味,而且昨天還吐了向深一身。
然後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說,“老公,我這麼邋遢,你竟然不嫌棄我。”
向深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快去洗涮。”
洗澡的時候,宋詞歡快的唱着歌,雖然醉酒醒來後的感覺很不好,但是她的心情是十分歡快的。
就像是現在落在藍色瓷磚上的水花,又歡快的濺了起來,在她五音不全的歌聲裡,像是在跳着舞。
不過,她想了想,莊吉應該不會是像緣緣說的那種情況,因爲得了絕症才離開她的吧。
又皺眉想了想,應該不會,肯定不會。
莊吉已經結婚了,緣緣也知道他結婚了。
而且,她也不希望是這個結果,她寧願莊吉負她,傷她,寧願莊吉是小人,也不願意莊吉得任何病。
週五的時候,宋詞給緣緣打了個電話。
緣緣接到電話的時候,聲音很疲憊。
宋詞趕緊問,“緣緣,你怎麼了?”
緣緣說沒怎麼,只是昨天加班修了一組片子,所以有點困。
宋詞沒在意,又問,“緣緣,你那個閨蜜在哪個醫院啊,我已經和你哥說好了,明天週六去看她。”
電話那頭的緣緣一陣緊張,不知道說什麼好。
宋詞又說,“緣緣,你有在聽嗎?你閨蜜在哪個醫院,要不你明天后天能不能抽個空,陪我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