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亮真的很圓。
像銀盤一樣圓,四周還飄着如同流蘇帶子一樣的雲朵兒。
那樣一個乾淨明朗的夜空,靜靜地仰望,真的很容易讓人犯起相思病。
果兒側頭望了望長得帥氣的兒子,揉着他的腦袋笑了笑,“嗯,媽媽相信你。”
平平眨眼笑了笑,小手握着她的大手,力道重了一些。那種從指尖傳來的溫度,不僅是母子連心,更有種向遠的氣息。
向遠牽着她時,也是這般的溫暖。
於是,這一夜,果兒睡了一個特別安穩的覺。
第二天,是六一兒童節。
初夏來臨的第一個節日,之前陳程和安安說好,要帶安安出去玩,陪她過兒童節。
果兒和向深宋詞,也是同意的。
尤其是向深和宋詞,巴不得這樣的機會可以更多一些。
好讓果兒和陳程多一些接觸的時間。
果兒當時只是看安安那麼喜歡和陳叔叔一起去玩,勉強答應了。
所以第二天,陳程很早就來紫金花園接這對母女了。
進門的時候,陳程的臉上依然是春風般的笑意,朝開門的宋詞點了點頭,“媽,早,我過來接果兒和安安。”
然後,看見坐在沙發前的向深,同樣點頭笑了笑,“爸,早。”
自從向深答應他叫他們爸媽後,他就一直這麼“厚臉皮”地叫着。
可是今天,宋詞的反應卻有些奇怪,雖然說也笑着迴應陳程了,可是陳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宋詞扶着門,顯得有些尷尬,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有鬼,“陳程,進來坐着等吧,他們母女還沒有起牀呢。”
然後,看着陳程換鞋走進去。
她在身後朝向深使了使眼神,兩人似在交流着什麼。
連陳程都發現他們異於平常之處,所以看了看二人,笑着問,“爸,媽,您們有什麼事嗎?”
向深這才放下手中的報紙,雙手在面前搓了搓,顯得有些難以啓齒,“陳程……”
陳程樂呵呵的回笑,“爸,您說,我聽着呢。”
向深攤開雙手,垂在雙腿前,笑得有些不自然,“哦,沒什麼。只是今天的兒童節,我想你可能要多帶一個小朋友去遊樂場。”
陳程立即答道,“好啊,我最喜歡小朋友了,隔壁鄰居的孩子,還是親戚的孩子?”
這時,宋詞給陳程倒了一杯水端過來,遞給他,“不是,是平平。”
陳程先是愣了愣。
雖然他有些詫異,可是這是激動和歡喜的詫異。
尤其是從他臉上立馬露出來的驚喜笑容,可以看出來他是發自內心地爲平平的歸來而感到高興,“平平終於回來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立馬又問,“那向遠也回來了吧,在哪裡,他們在哪裡。我要去見見他們。”
要說,在向深和宋詞的眼裡,陳****的是一個好孩子。
如果是別人,知道向遠回來了,肯定會難過。
因爲向遠一回來,他和果兒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可是陳程卻不一樣,他竟然迫不急待的想要見到向遠和平平,已經從沙發上起了身,高興地搓着手,“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麼好的消息,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宋詞把水杯擱在茶几上,望了一眼向深,無可奈何的嘆一口氣。
向深也是心事沉重,跟着站起身,和陳程保持着同一視平線,“陳程,爸和媽特別高興能有你這樣的兒子。你也永遠是我們的兒子。只是,你和果兒的事……”
陳程無所謂的笑了笑,“嘿,這都什麼事啊。爸,媽,你們別有心理負擔。我之前想追果兒,那是以爲阿遠他已經不在了。現在對我來說,還有什麼事能比阿遠活着,更讓我感到高興。”
有他這一句話,宋詞和向深這才勉強笑了笑。
這一笑,卻都很苦澀。
向深又說,“陳程……”
陳程斬釘截鐵,“爸,阿遠回來陪果兒了,我就可以放手去尋找我的幸福了。你們放心,我不會虧待我自己的,相信我。”
宋詞和向深默默的笑了笑。
陳程又說,“這纔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雖然,陳程現在的心裡確實是些苦澀。阿遠這一回來,他確實和果兒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了。
但是,阿遠是他最好的哥們,他活着,他高興,“阿遠在哪裡?”
向深皺了皺眉,“昨天部隊裡的老首長送平平回來,還說阿遠要過段日子才能回來。但是我們可以確定,阿遠真的活着。”
陳程皺眉,“爲什麼要過段時間,不能和平平一起回來嗎。這臭小子,害家人這麼擔心,看他回來我不好好收拾他。”
或許是因爲陳程表現得特別輕鬆,所以宋詞和向深這才放了些心,根着開懷的笑了。
向深說,“行,那臭小子就交給你收拾了。”
接下來,陳程還是帶着果兒和安安,還有平平去了遊樂場。
不知怎的,今天的果兒心情特別的好,還主動和陳程說了好幾句話。
要是換作以前,她最多應付一下陳程。
果兒和安安去上洗手間的時候,平平和陳程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等着。
“陳叔,我媽腿受傷的那段時間,謝謝你幫忙照顧了。”平平坐在陳程的對面,看起來很禮貌,很懂事。
陳程起身,坐到他身旁,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帥哥,你怎麼知道的,你媽跟你說的。”
平平撅了撅嘴,“當然不是,你和我媽,還有我們家裡的事,我都瞭如指掌。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是z國最年輕的特種兵。”
陳程表示刮目相看,“看來,你失蹤的這兩年,收穫不少。”
平平卻答得風馬牛不相及,“陳叔,你還喜歡我媽不?”
陳程點點頭,“喜歡!”然後把目光放出去,望向遊樂場的歡騰之處,長長的嘆一氣,“但是,我更希望你爸活着回來。那樣我就可以對你媽徹底放手,我也可以找尋新的幸福。”
平平握起拳頭來,在陳程的肩上捶了捶,“陳叔,我在部隊裡見的熱血男兒多了去。但是,你是我見過的真正的男子漢,而且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好。”
陳程自我安慰道,“那當然了,我媽只生了一個我,無人能替代,當然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