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咬緊牙關用完之前之後,能否遇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抹黎明的曙光。
就這樣背靠着門板,也不知道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一直以爲八月的韓國並不冷,然而,今時今日,她才恍然覺得,其實,韓國是個極冷的國家,而首爾,是個極冷的城市,哪怕是盛夏的八月,依然,讓人覺得刺骨的涼。
把身子蜷縮在一起,就像是一隻流浪的小貓那樣,在這個冰冷的夏日,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陪伴着她的,只有孤寂和落寞。
記得很小的時候,她總是極愛犯一些笑錯誤,母親每次警告她時,總愛說一句:小羽毛,你是個不見棺材不流淚的人。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悲從中來,她的確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流淚的人。
而今,她撞了南牆,知道回頭了,而今,她見到了棺材,終於,流淚了。
當然,漢朝漢武帝時就有句老話叫着: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見到舊人哭?
而這句流傳了兩千多年的句子,現在,在她和金正男和藍若水的身上體會得如此的淋漓盡致,今晚的慈善晚會,衆人都見到了藍若水迷人的笑容,又有誰,見到她的哭泣?
究竟坐了多久,她不知道,因爲手機已經被她扔掉,漆黑的空間,連牆壁上掛鐘都看不見。
房間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她稍微一愣,然後聽見了汪汪汪的叫聲,隨即趕緊到自己的腳背上有溼漉漉的舌頭在舔着。
她終於慢慢的醒轉過來,知道這是拖拖在親近她,略微彎腰,把拖拖抱在懷裡,然後摸索着按開了牆壁上的燈制,漆黑的空間瞬間亮如白晝。
房間裡一切依舊,一如她離開時的樣子,就連她走時丟在茶几上的半條青瓜也都還在哪裡,只不過早已經乾癟得沒有任何的水分了。
她去臺灣參加油畫巡迴展,從臺北到臺南,整整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而這原封不動的一切充分的說明,這半個月,他從來都未曾回過家,這家裡,尋不到他一絲一毫的氣息,也尋不到他一絲一毫的痕跡。
拖拖在她懷裡扭動着,拉扯着她的衣袖不停的汪汪叫,她終於明白,拖拖餓了,她走之前給拖拖準備了糧食的,不過,估計也都給它啃光了吧?
的確是,陽臺上拖拖的小屋子裡,那一堆她臨走前放的狗糧早就連殘渣都不剩了,而她到下的那一缸水,也被它喝得乾乾淨淨。
摸着已經瘦了的拖拖,她的眼淚忍不住又滾落下來,好在她才走了半個月,如果再過半個月回來,沒準,拖拖都會餓死了。
把拖拖放下,趕緊去找狗糧,這才發現什麼都沒有了,不得已,只能去冰箱裡尋找,好在還有兩包方便麪,她即刻去廚房煮了出來。
她和拖拖,一人一狗,分別各吃一包方便麪,拖拖或許和她一樣餓極了,居然不懂得挑食了,明明是方便麪,它卻是狼吞虎嚥很快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