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這樣想着,蘇潤晨已經來至她身邊,他冷漠的看着左霏,“既然你同意解除婚約,那再好不過。”
左霏揚着笑,冷冷的看着蘇潤晨,眼中有恨有怨。
她的笑漸漸扭曲,“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泗”
左霏說完,意味深長的睨了薄曦一眼,含着笑走出人羣。
薄曦太熟悉那個眼神了,她不免覺得心口發涼,呆滯的看着左霏離開的方向,她的思緒開始打結,蘇潤晨趁機拉起她的手,帶着她穿過人羣,然後將她推進車裡。
車離去。
人羣唏噓一片,津津有味的聊着,各自散去。
人潮稀疏開來,人羣外,齊盛偷偷瞄着身側的男人,本想問他還走不走了,可一看到他滿臉陰沉,如同烏雲蓋面,他決定聰明的沉默。
樑慕白忽然冷豔的勾脣,嘲弄意味明顯唐。
還真是纏綿悱惻,跌宕起伏,感人肺腑。
優雅的轉身,背影冷酷,齊盛急忙小步跟上去。
……
蘇潤晨將她送回去,薄曦一直到下車都沒跟他說話,徑自走進了公寓。
蘇潤晨坐在車裡,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又待了好久才走。
回到家,薄曦有點累的倒在沙發上,滿腦子都是左霏最後那個笑容,她揮了揮思緒。
樑慕白還沒有回來,她本想打個電話問問,可又實在沒什麼心情,於是自己煮了點吃的,吃完就去洗澡了。
這晚,樑慕白很晚纔回來,彼時,薄曦已經睡了一覺,他上-牀的動作,將她吵醒。
“回來了?”
“……”樑慕白沒有理她,蓋着被子平躺着,雙眸閉起來,牀頭的檯燈沒有關。
輪廓分明的側臉,被橘黃色的燈光照出一片陰影,長睫尤其濃密捲翹,他沒有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冷漠,可這流暢的線條卻還是掩藏不住的溫暖。
薄曦不知道他怎麼了,他安靜,她也就不再說話,可是再也睡不着。
而且她知道,他也沒有睡着。
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她終於在沉默五分鐘後,開口說話:“這麼晚去哪兒了?”
寂靜,她以爲他不會理她了,秀眉小小的擰了一下。
“去酒店看樑樑了。”
他平靜的說着,薄曦聽着,卻百般不是滋味,她偷偷瞄了眼時間,已是凌晨三點。
凌晨三點他纔回來,而原因竟然是去酒店看樑樑,這麼晚……
“聽說她跟樑總離婚了。”她看着他的表情。
樑慕白只是淡淡應着:“嗯。”
雙眸始終不曾睜開。
薄曦咬着脣瓣,原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加陰霾,她脫口而出:“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老婆了嗎?你怎麼可以去酒店那種地方看別的女人?還這麼晚回來?你們都聊什麼了?還是做什麼了?
樑樑喜歡你,她現在離婚了,你們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了?那我們呢?
這樣想着,心口彷彿有一萬隻螞蟻在撕咬。
樑慕白終於緩緩張開雙眼,稍稍側過頭看她,雙眸淡如月色,“不可以這麼晚回來?”
“……”薄曦愣住,分明看見他眸中的不悅。
她默了默,“畢竟和別的女人在酒店,總是不好的,況且這麼晚了……”
“那你爲什麼不問我跟她發生了什麼?”
樑慕白鎮靜的看着她,薄曦晃了晃神,喃喃着:“你們……”
難道發生了什麼嗎?
她不敢問出口,就這樣看着樑慕白,樑慕白淡漠的與她對視,嗓音性感沙啞:“如果不發生點什麼,怎麼會這麼晚回來?”
“樑慕白……”她不敢置信,她就當他是在故意耍她,她不想他繼續說下去了。
樑慕白一笑,笑意冰涼,“你呢,你今天都做什麼了?”
“我?”她正要說話,手機響了。
她取過來一看,驚訝的表情全寫在臉上,眸中閃過的那一絲慌亂沒有逃過樑慕白的眼睛。
手心一空,她的手機已經被奪了過去。
“樑慕白!”
她驚呼着去搶,被樑慕白制住,下一秒,樑慕白的臉色徹底變了!
連着兩條短信。
上一條是之前下午發的:小曦,下班我去接你,我請你吃飯。
新發的一條:小曦,一直睡不着,滿腦子都是你。
“樑慕白,不是你想的那樣。”薄曦覺得說什麼都晚了。
因爲樑慕白的臉色太可怕了,她只有靜靜的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樑慕白笑了,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將手機還給她,“想你的人是誰?這麼癡情,連我都要感動了。”
明明就是冷嘲熱諷,薄曦解釋:“別人要給我發信息
tang,我也阻止不了啊,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給他回覆。”
“這個別人是誰?”樑慕白看起來好溫柔的,眉峰一挑,“蘇潤晨?”
“……”薄曦驚訝的張目,她沒存名字。
樑慕白的笑始終保持着那個弧度,然後睨了她一眼,睡了下去。
薄曦坐在那裡,卻怎麼也睡不着。
他還沒說,他跟樑樑到底有沒有怎麼樣?
她其實很想知道,猜着,更難受。
……
一下班,薄曦被蘇潤晨攔住,推着她上車,蘇潤晨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蘇潤晨驅車向前,薄曦推了推車門,“停車!我要下車!”
突然,手機響了,她撇了蘇潤晨一眼,先接電話。
聽完電話,她整顆心都慌了,“去醫院!快點!”
蘇潤晨猜想出了事,立刻提高車速,邊問她:“怎麼了?”
薄曦沒有迴應他,急着快點到醫院。
大概20分鐘左右,車一停下,薄曦就跑了進去,上樓,推開病房的門,看見母親額頭上貼着一塊紗布。
“怎麼回事?”她扔了包,撲過去查看。
薄雲抱着雙臂靠在牆上,滿臉的怒火,“我一來就看到她這樣了,問護士才知道,下午宋雲來鬧過了。”
宋雲?
薄曦心疼的摸了摸傷口,薄森推開她:“沒什麼大不了,一點小傷。”
“什麼小傷啊!”薄曦氣得直顫,“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
薄森倒是無所謂得很,“就一點小傷,沒事。”
“宋雲她腦子有病?怎麼又來招惹你?”薄雲越想越氣,捲起袖子就要出去,“這次我實在不能忍!”
“薄雲!”薄森喝住她,“不準去!”
薄雲氣得想不通,“你每次就是不停的退讓退讓,纔會讓她越來越囂張!如果說三年前她是捍衛自己的婚姻,我勉強能接受,可是現在,你招她惹她了?她三番四次的找麻煩,我忍不了!”
薄曦贊同姨媽的說法,看向母親,薄森淡淡的靠着,“左淮文這段時間經常過來,我想應該是這個原因。”
薄曦一怔。
“左淮文?”薄雲驚詫。
“媽,他來幹什麼?”
薄森看着女兒,“他說要出錢替我做手術。”
薄曦霍然站起,“誰要他出錢?”
“我有在考慮。”
薄森突然說道,這讓薄曦震愕的呆在原地,她迷惑:“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是啊,姐。”
薄雲也很震驚,而薄森卻似乎並無太大情緒,薄雲走上前,“你不是死也不願意欠着他的嗎?現在咱們有錢做手術了,你怎麼反倒願意接受他的錢了?”
“這事你就別管了,你先回去吧,我有話跟薄曦說。”
薄森不願意多說,薄雲沒辦法,知道她不願意說的,怎麼問也沒用,於是帶着滿腔怒火的走了。
“媽。”薄曦喊了一聲,有點排斥這種正兒八經的談話,她覺得心慌。
薄森招了招手,讓她在旁邊坐下,看着她許久,淡雅的雙眸含着很多話語,最後,她說:“小曦,媽想過了,既然你爸自己說要拿錢給我,那我也沒必要矯情着不要,我的手術費有着落了,你呢……”
她說着,眼眶溼潤起來,居然哽了一下,“你呢,如果覺得這場婚姻不是你想要的,你就離婚吧,反正你也沒失去什麼,也沒從他那裡拿走什麼,你覺得呢?”
沉默,薄曦垂着視線,聽着母親的話,胸口難受的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