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都已昏昏欲睡了,燈都關了,沒想到顧琛竟然又回來了,鼻間還竄着若有若無的香氣。
夏初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見顧琛竟然端着一碗麪前放在了自己面前,冷冷的說道:“吃。”
“給我的?”
夏初瞪大眼睛,有些詫異的說道,顧琛……竟然這麼好?
“你吃飽了,然後……餵飽我。”顧琛冷冷的掃了眼夏初乾癟的腹部,意思十分明顯。
夏初面色微紅,就知道顧琛不會那麼善心大發的。
吃飽了……喂他。
真是夠了!
但是夏初真的是餓極了,有些狼吞虎嚥的吃着,隨口問道:“現在……廚房還有人嗎?”
顧琛面色不禁有些彆扭,然後將視線從她毫無美感的吃相上移開,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別處。
顧琛突然不看自己,還有些讓人不舒服呢?
夏初疑惑的看向他,有些愣然的問道:“這……不會是你做的吧?”
顧琛依然沒有表態,不禁讓夏初有些凌亂了,不會真的是他自己做的吧?
夏初選擇了沉默,就算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顧琛給自己做吃的能說明什麼?說明他愛自己嗎?對自己餘情未了嗎?
夏初不禁搖頭苦笑一聲,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房間裡,突然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
……
第二天,夏初被顧琛早早的叫了起來,剛剛洗漱好,沒想到顧正廷已經來了。
今天似乎是個大日子!
“顧總……今天是……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你打算在我爸面前也這麼叫嗎?”顧琛冷冷的看了眼,話語有些涼薄駭人,銳利的鳳眸含着絲絲不悅,銳利的落在夏初的頭頂。
夏初不禁語塞,心中有些腹誹,自己變來變去,還不是他害的嗎?
“顧琛……”
話還沒說完,顧琛再一次打斷,冷道:“你有沒有作爲人妻的自覺?喊老公!”
夏初不禁愣住了,自己的身份還真是多變啊,一下子是最卑微的人,一下子又是顧琛的妻子!
角色轉換嗎?
“可是……妻子也會喊丈夫名字啊?”夏初抿抿脣,總感覺叫“老公”怪怪的。
老公……是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不求名分地位,但求會愛自己會心疼自己,對她好,一心一意捧在手心。
顧琛……他不配!
眼底閃過涼意,夏初的心狠狠的抽搐起來,好半天才緩和了一些。
顧琛見她拒絕,不禁大力的扣住她的手腕,拉近兩人的距離,冷道:“你就這麼不情願喊我老公,那你想喊誰老公?”
夏初不禁抿着脣,不願呼痛,只是倔強的看着他。
她越是倔強不會妥協,顧琛就越是生氣,恨不得將她的倔強一寸寸擊垮,踩在腳底下,冷冷嘲笑。
“夏初,你好大的膽子!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竟然不喊我老公!那你告訴我,你想喊誰?說啊!”
一聲怒吼猛地爆發出來,震得夏
初耳膜發疼。
夏初忍不住開口:“我的老公,是一心一意愛我的,不會像你……像你這樣對我!”
“像我?”
顧琛瞬間怒了,猛地將她扔在了牆上,額頭……重重的瞌上了一塊,頓時有些頭暈目眩。
夏初狼狽的扶着牆,面朝牆的那一面,顧琛並沒有看到她的傷口,也沒有看到牆上的血跡。
夏初頭腦暈眩,努力聽清顧琛冷厲的話。
“你要是不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我會將你寵上天,夏初是你自己犯賤,將我對你的好視而不見,你現在指責我的不是?”
顧琛上前,大手用力的按住夏初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
這……纔看到那額角鮮血淋漓的傷口,所有咆哮的話瞬間堵在了喉嚨裡,顧琛的心狠狠一顫。
“該死的!你別動,我馬上叫醫生!”
顧琛的心頓時慌了,他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竟然……
顧琛連忙轉身去找醫生,但是卻被夏初用力的抓住了大手。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腦袋裡的不適全部拋開,勉強吐字清晰的說道:“顧琛,你看到我這樣子應該高興纔是?被你弄得生不如死,狼狽不堪,你給我的報復你都做到了,這點傷你在乎什麼?”
顧琛的身子狠狠頓住,有一瞬間僵硬的可怕。
再次扭臉,臉上那些擔憂的神色再也看不到,顧琛的聲音從牙縫裡森寒的蹦了出來:“報復?放屁,我告訴你,這遠遠不夠,我只是怕你一會掃了我爸的興致而已!”
夏初聞言,不禁輕笑一聲。
是啊,顧琛的心又冷又硬,怎麼會關心自己?
她輕輕搖搖頭:“放心吧,死不了,這點小傷對我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了。你放心吧,你先下去陪着伯父吧,我很快就會下去,你不用擔心。”
“擔心?哼!我是怕你死了,少了樂趣!背叛我的女人,怎麼能讓你死的那麼痛快,簡直是做夢!”
顧琛冷冷的說道,然後用力的掙脫夏初的小手,拳頭緊緊攥着,壓抑着滿腔的怒火。
翻滾着盛怒的眼神,像是汪洋大海一般,夏初就是零丁小舟,被他擊潰的體無完膚。
最後……
涼薄透頂的一眼,深深地攝住夏初的眼睛,便含着怒氣轉身離去。
門,重重的關上,夏初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深吸了好幾口氣,夏初才緩和力氣,然後站起來找陸衡留下要的藥箱,裡面的東西越來越少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補給可以拿。
將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夏初就將劉海放了下來,正好可以遮住額角的傷口。
這樣……不會讓人看出來了吧。
她有些麻木的看着鏡子裡的小人兒,小臉有些不正常的病態白,即便又上了一層妝,還是有些遮掩不住。小嘴揚起一個溫和的弧度,但是卻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感情。
笑成這樣見顧伯父,可怎麼行?
夏初又對着鏡子反覆練習,沒想到有一天竟然需要面對鏡子練習微笑,連……表情都不是發自內心,隨她掌控的
了。
現在……活成了什麼樣子?
好一會夏初才練習好,轉身下了樓,剛到樓梯就聽到顧正廷怒罵的聲音。
顧正廷不斷的扣着玻璃茶几,發出咚咚咚的聲音,怒吼道:“你個小兔崽子,老子軟磨硬泡求老陸那個混蛋,被他嘲笑的都沒臉見人,你現在告訴我不去?你是想上天還是咋的?”
顧琛只是慵懶肆意的深陷在沙發上,長腿優雅有力的疊起,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盪着,面對顧正廷的怒火絲毫不以爲意。
這樣散漫的態度,更是刺激到顧正廷了。
他惡狠狠的掃視了一週,發現竟然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也沒用,只能氣的踩地板敲桌子。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是要把我急死啊!”
正說着,就看見夏初從樓上走來,不禁說道:“寶貝兒媳婦,你趕緊過來管管這小子!我真是沒有一點辦法了!”
夏初上前,顧正廷不禁眼尖的一眼看到夏初手上的鐲子,前一秒還在怒髮衝冠,沒想到下一秒就眉開眼笑,一臉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
“夏初,你過來了啊,你趕緊來說說這混小子,有病不去治……哎?你這混小子,你拉着我的寶貝兒媳婦幹什麼去啊?”
“別忘了,她也是我的老婆!”
顧琛上前一把把夏初拽在了懷裡,夏初頓時頭暈目眩,差點站不穩。
就在此時,顧琛的手猛地扣住了她的細腰,將她的身子托住,才避免夏初跌倒的命運。
夏初忍不住說道:“謝謝了。”
顧琛聞言不禁蹙眉,這一聲道謝,是在寒磣自己嗎?
後面的顧正廷雖然在罵罵咧咧,但是臉上卻笑的彎下了眼睛,那模樣別提多高興了。
這一次,顧琛和夏初一輛車,後面張衍和顧正廷一輛車,上車後顧琛就給張衍打了電話,讓他們先去目的地。
夏初不禁有些疑惑,睜着眼睛看着顧琛。
顧琛沒有回答一言不發的將夏初帶到了醫院,不是市醫院,讓一個醫生檢查了傷口,沒有腦震盪,只是皮膚擦傷,傷口要消炎打針等等,總的來說並不嚴重,只是夏初的身子偏虛,所以會有些承受不住頭暈目眩而已。
醫生離開,病房裡只剩下顧琛和夏初兩個人。
夏初看了眼顧琛,不禁說道:“我沒事,我們可以走了嗎?”
顧琛坐在牀邊,眸色深沉,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眼神,深深地看着自己,夏初看着不禁心底發慌,薄脣緊抿,弧度有些掙扎,似乎有什麼話要脫口而出一般。
良久,顧琛纔開口,漆黑的雙眸緊緊的攝住夏初的眼睛:“夏初……我們不要這樣子好不好?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不計較你和宋堯的事情,你一心一意的做顧太太好不好?”
顧琛有些緊張的抓住夏初的手,手都有些顫抖。
他真的很怕自己發瘋,夏初遲早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手裡,夏初如果死了,那自己怎麼辦?
沒有夏初的日子,簡直不敢想象!
他上前緊緊的摟住夏初,將她嬌弱溫暖的身子填滿自己冰冷的胸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