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怎麼會不痛。
痛到了骨子裡,痛到了心裡,遍佈全身,撕心裂肺!
累,也很累,累到喘不過一口氣來!
夏初的聲音很輕很淡的傳來,有些薄涼。
“我不知道我和顧琛的誤會從哪開始的,已經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這樣,是誤會還可以解開,但是如果是恨呢?”
“你恨總裁?爲什麼?”張衍有些吃驚的問道。
夏初實在不想說那些陳年往事,每說一遍,對自己都是一種折磨。
“張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我想離開,我想逃!留在他的身邊太辛苦了,只要我離開了,他……也就解脫了!”
都解脫了,對誰都好過一點!
她現在真的沒有一點點再愛顧琛的勇氣,早已經被顧琛摧毀乾淨,消失的一點都不剩了!
“你要是離開了,那真的是逼瘋他了!”張衍知道夏初不想說,他也不想知道太多的私事,他只是站在朋友屬下的角度,爲顧琛抱不平而已。
聽到夏初這話,張衍更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夏初越想逃,顧琛就抓的越緊。夏初痛苦,他也痛苦,可是顧琛寧願痛苦到死,也不願承受失去夏初的痛!
“可是……我快受不了了啊!”夏初無比痛苦的說道。
她現在每分每秒都在煎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對是錯,她做不到毫無芥蒂的去愛顧琛,她忘不掉養父冰冷的墓碑,也忘不掉夏安躺在牀上的模樣,也無法忘記的當年的事情。
她一旦想要放棄,想要和顧琛好好的在一起,這些事情都像是山一樣壓在胸口,讓夏初喘不過氣來。
她的心現在很亂,讓她此時此刻接受顧琛,還不如一刀殺了她比較痛快!
張衍看着夏初痛苦的模樣,不知道如何安慰,最後選擇了沉默。
他們兩夫妻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親自解決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顧琛被推了出來,轉到了高級病房。
醫生在外面和張衍交涉,而夏初站在牀頭,看着顧琛面色蒼白,帶着氧氣罩的樣子,心狠狠地痛了起來。
她的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邁不開步子。
雙眼通紅的看着他,無聲的流着淚。
顧琛……
我們到底要怎麼辦?
突然,背後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夏初踉蹌的朝着病牀靠近了幾步。
驚慌失措的回頭,就看見張衍無奈的模樣,他有些拜託的說道:“我想,總裁會希望你離得近一點,你就當可憐可憐他,給點施捨也好,不要……太絕情了。”
夏初渾身一顫。
絕情……
自己真的絕情嗎?對顧琛狠,對自己也狠嗎?
再次看向顧琛那好看的不像話的臉,一下子心如刀絞。這一次沒有退縮避讓,坐在了牀邊,雙手顫抖的抓住顧琛的手。
沒有話語,只有靜默的凝視。
張衍便悄無聲息的出去了,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顧琛憑藉着自己堅強的意
志力,竟然沒有昏睡多久,當天深夜就痛苦蹙眉的睜開了眼。
牀頭櫃上點着昏暗的夜燈,能勉強看清楚病房裡的設施,也看見了夏初。
她緊緊的抱着自己的手,柔軟的臉頰蹭着他有些粗糙的手心,掌心冰冰涼涼的,有着她的眼淚。
雖然睡着了,但是睡得不安穩,睫毛輕顫,上面還掛着晶瑩的淚珠。
心……瞬間疼了。
她,怎麼又哭了?這樣是想表達她的男人是多麼沒用嗎?
指腹微動,將她臉頰上的眼淚全部抹去,心才稍稍安了心。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拔掉了針管,然後將氧氣罩摘除,呼吸雖然有些急促難受,但還能應付過來,最起碼死不了。
輕柔的下了牀,也不顧自己小腹上的傷口,直接彎下腰溫柔的抱起了夏初。
男人只是發出微小的悶哼聲,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也不理睬一下。
將她輕輕地放在牀上,男人這才心滿意足的跟着上了牀,擁抱住,習慣性的將她的腦袋按在懷中,枕着自己胳膊,才心安的睡了過去。
很久……
沒有度過這麼寧靜的夜晚了!
夏初第二天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顧琛的懷裡,腦袋僵直了一下,正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沒想到耳邊傳來顧琛溫柔的聲音。
“醒了嗎?醒來了的話就吃點早飯,我怕你身子吃不消。”
夏初嚇了一跳,連忙掀開被子將腦袋露了出來,就看見護士正在給顧琛打點滴,此刻正不言而喻的笑看着自己。
夏初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記得明明是睡在牀邊上的,怎麼一睜眼就在牀上了,還在顧琛的懷裡?
她連忙撐起身子就要起牀,顧琛的聲音繼而傳來:“洗漱間準備好你的用具了,用好了就出來吃早飯。”
夏初頭也不敢回,都能聽到小護士的笑聲了,臉紅的更加厲害了。
護士羨慕的收回了目光,看着顧琛那張帥氣英俊的臉,再一想到他的身份,頓時對夏初羨慕嫉妒恨了。
“顧先生對太太可真好啊!真是羨慕死我了,這生病了還帶着自己老婆呢!”
“沒辦法,她一個人比較笨,不放心。”顧琛提到夏初的時候,嘴角情不自禁上揚一個溫柔的弧度,眼底有着絢爛的光彩,簡直比陽光還要耀眼,深深地映照在小護士的心裡。
小護士情不自禁的說道:“先生真愛太太啊,真的太羨慕了。”
顧琛只是抿了抿薄脣,輕輕地笑,沒有應話。
視線悠悠的落在了衛生間的門上,心……早已暖成了一片。
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將顧琛這百鍊鋼變成繞指柔,那個人就是夏初!
夏初在衛生間裡嚇得不敢出去,她還不知道如何面對顧琛,最後外面的小護士離開了,顧琛也沒有喊自己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夏初覺得最起碼過去了十幾分鍾,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夏初微微蹙眉,有些擔心顧琛便小聲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顧琛靠在牀頭,像是睡着了一般,清晨的陽光跳躍在
他的臉上,將他蒼白的臉鍍上了一層勃勃的金光,顯得有生氣不少。
他的睫毛很長很長,在陽光下投下一片深色的剪影,眼角自帶上揚,勾出一個撩人的弧度。
眼角沒有睜開,但是夏初知道,這裡面是多麼的深邃幽暗。
鼻若懸膽,宛若玉柱,挺拔高聳,十分硬朗分明。
下面……
是薄薄的脣,薄脣的男人一般薄倖,顧琛……你會是嗎?
夏初情不自禁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探出了手點在了他的臉上,從額頭到眉骨再到眼睛、鼻樑、最後是薄脣。
夏初拉回了思緒,剛想抽回去,沒想到顧琛突然張嘴,一下子就含住了她的手,嚇了她一跳。
夏初像是驚慌失措的兔子,本能的向後退去,沒想到顧琛的大手卻快人一步的環住了她的細腰,將她猛地拉進自己的胸膛。
那個男人,好看的睜開了眼,細長的眼角挑起,帶着勾魂的魅力。
“你在挑逗我!”男人沙啞的聲音像是沉溺在沼澤地裡,潮溼不堪。
夏初的心臟漏掉一拍,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搖頭:“沒有!我沒有!”
“心虛的人才會這樣着急慌亂的解釋,你就是在挑逗我!”顧琛無奈的說道,嘴角掛着戲謔的笑。
夏初被他緊緊抱在懷中,惦記他小腹上的傷口,她不敢亂動,只好擰眉怒然相對:“顧琛,你就不怕我再一次傷了你,真的要了你的命嗎?”
“你不會。”顧琛無比自信的說道。
夏初氣的渾身發抖,狡辯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敢,我會的!你放開我!”
“是嗎?”男人語調上揚,無比好聽的響在耳畔。
他掃了眼桌子上的花瓶:“你可以再試一次,這一次刺我胸口,我絕對不會有喘息的機會。”
“你……”
夏初一下子慌了,再來一次她死也不會動手的啊!
看夏初不應聲,顧琛竟然騰出了一條胳膊,就要去拿花瓶,這可嚇壞了夏初。
她急急忙忙的伸出手,死死的抱住了顧琛的胳膊,驚慌失措的說道:“不要……求求你不要!”
那手沒有繼續上前,反而轉了個彎挑起了夏初的下巴,將她的小臉湊到了自己面前。
男人滾燙的呼吸噴薄在臉上,讓她的皮膚有些不適應的癢了起來。她對視着那深邃幽暗的眼眸,心臟情不自禁的加快了速度,砰砰直跳。
“夏初,你捨不得殺我!”
“我……”這是事實,她根本沒辦法反駁,因爲顧琛比她還要可怕,竟然真的要拿花瓶!
“我說過,你只有一次機會,你要是不殺我,以後都沒機會了!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這話,你真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小丫頭你就應該安安靜靜的躺在我懷裡,被我呵護被我疼愛。想逃?別說是門,連窗戶地縫老子也不會給你留!”
顧琛信誓旦旦的說道,嘴角勾起邪佞的笑容,自信滿滿的看着夏初,眼中有着耐人尋味的光芒,看着夏初情不自禁的害怕起來。
這樣的顧琛,自己根本拒絕不了,要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