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位於我國最北部邊陲,前方就是與俄國的分界線。
少年沉默的駕駛着車,窗外電閃雷鳴,正下着磅礴大雨。
而在後座車廂裡,而宋可樂則是緊緊的蜷縮着身子躲在角落裡,剛纔的事情把她嚇得不小,如果不是這場大雨來得及時,她或許早就橫屍野外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閉上了雙眼,眼淚無聲的掉落。
吱——
行駛的駕車忽然停止。
宋可樂驚恐的睜開雙眼,卻見着少年正擰眉看着前方。
前邊的道路漲水了,這會兒已經形成了一片小湖泊,汽車根本就開不過去。
少年沉思了一會兒。
而後,他果斷的將車往後退,大約行駛了百來米以後,他將車停靠在路邊。
宋可樂惶惶不安,生怕他又來一遍剛纔的戲碼。
說真的,她並不想死,真的一點都不想死。
這時,少年點燃了香菸。
“咳咳……”
宋可樂別過腦袋,低低的咳嗽了幾聲。
少年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然後又降下了車窗玻璃。
他不鹹不淡的開了口:“如果你想回去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去!”
宋可樂聞言,兩眼驟然一亮。
“真的?”
她很意外。
司翰居然願意這麼輕易的就放他離開。
然而……
“如果你不怕被雷劈,或者是被泥石流什麼的砸死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
他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冷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宋可樂卻膽戰心驚。
她扭頭望向窗外,此時的外面世界已經被雨幕全部籠罩,猙獰的閃電,驚悚的雷鳴,不由得讓人望而生畏。
她很絕望。
“……我該怎麼辦?”
她弱弱的問出聲。
少年仰着頭,慢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口煙霧。
他半眯着眼,像是危險的九尾貓,在輕輕嫋嫋的青色煙霧中,精緻的側臉漸漸變得朦朧。
他嗤嗤的笑,反問道:“你該怎麼辦,我怎麼知道?”
宋可樂抱着雙膝,把腦袋埋在膝蓋上。
她很難過,不明白事情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今天只是想出來看望一下弟弟而已,怎麼就稀裡糊塗的遇上司翰了?還被他拉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又遇上了大暴雨,被困在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森林裡。
她怎麼就這麼倒黴?
轟——
天空裡忽然劈下一道閃電,遠處百米開外的地方,一棵大樹熊熊燃燒起來。
宋可樂目瞪口呆,她從小就在繁華都市裡長大,何曾看到過這種場景?早被嚇得六神無主。
她慌慌張張的開口:“司翰,你快點把車開走啊,那邊的大火就要燒過來了!”
司翰將指尖的香菸彈出窗外。
他勾脣:“急什麼?”
話音落後,這才慢悠悠的發動汽車。
他打了個轉,然後順着原路返回。
一路來,誰都沒再說話,唯有窗外的轟隆雷聲,讓人膽顫。
宋可樂一直在觀察着窗外的情況、
忽然——
“那裡有危險!”
她驀地開口。
司翰踩了剎車,一羣小鹿從車前奔跑掠過,仗勢還挺大,應該是受了驚嚇,叫聲不斷。
宋可樂捂着胸口,細細的喘息着。
司翰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不禁皺眉:“你怎麼了?”
宋可樂搖腦袋,張了張嘴:“被、被嚇着了。”
司翰沒說話。
等着小鹿們都跑遠了以後,他才重新發動汽車引擎,繼續順着原路返回。
出了森林,視野變得開闊,一望無際的平原,遠處的天空還是黑壓壓的。
宋可樂看見雨勢已經變小了不少,心裡猶豫再三,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這纔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那個,你能停一下車嗎?”
司翰從後視鏡你看她一眼。
他冷笑:“想跑了?”
宋可樂有些窘迫。
她的聲音很低:“那個,我想小解……”
司翰皺眉。
他驀地一轉手中的方向盤,直接把車停靠在路邊。
他似笑非笑的:“你去吧,如果你想逃跑的話,我也不會攔着你。”
宋可樂擡手搭上了車門把手。
她咬了咬牙,問道:“有傘嗎?”
“什麼?”
司翰像是沒聽清楚似的。
他扭頭看向她,瞪着眼:“你要什麼?”
“雨傘……”
宋可樂說道。
她指着窗外的大雨,表情一板正經:“外面的雨太大了,如果不打傘的話,我會被淋溼的。”
宋可樂這丫頭啊,別看她平時挺迷糊的一個性子,可到了這個時候,她倒是沒有半點糊塗,她知道自己有孕在身,爲了寶寶,絕對不能染上感冒!
“沒有!”
另一邊,司翰已經冷冷的拒絕了她。
宋可樂並不氣餒:“那有雨衣嗎?”
司翰有些怒:“要下車就去,不要給我廢話!”
宋可樂趕緊縮回腦袋。
她望着窗外的雨幕,心中很是遲疑不定,可是,小腹的漲意洶涌澎拜,她就快要憋不住了。
就在這時……
前方丟來一件外套,伴隨着司翰極其不耐煩的聲音:“你快點!”
宋可樂抱着他的外套,很感激的點頭:“謝謝你。”
司翰降下半截車窗,又開始點菸。
而這時,宋可樂已經打開了後座車門。
她把外套頂在頭頂,然後小心翼翼的跨了出去。
因爲害怕遇到什麼危險,宋可樂並未走遠,而是選擇躲在了車尾後面,小心翼翼的脫了褲子小解,可是這雨實在是太大了,等着她再返回到車裡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依然被打溼了大半。
她挺擔憂的。
“我們能在附近找個旅館嗎?”
司翰聞言,驚訝的望來。
他像是怒極了,竟然笑了起來:“宋可樂,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你以爲你憑什麼來向我提條件?”
宋可樂搖頭,表情很認真的道:“你以前就說過了的,我們是朋友。而且,如果你真的討厭我的話,剛纔你就已經殺死我了。”
所以,她就敢有恃無恐了?
司翰勾脣:“如果我說不呢?”
宋可樂低下腦袋。
“我只是覺得有點冷,所以纔想找個旅館把衣服烘乾,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吧。”
她又變成了那副可憐巴巴的樣。
司翰握緊了方向盤。
真該死,他爲什麼要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