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琛星眸眉宇間盡顯淡淡的笑意,一直目送那倩麗的背影站在了門口。
突然,女人回頭,冷冷的道:
“合作商的報告看不看隨你,我只表達一句:我沒偏私,莫氏是最好的選擇!”
哐——門關上。
蘇亦琛輕笑着搖搖頭,將面前那份報告合上,放在了左手邊的抽屜裡。
……
晚飯時,兩個人隔着桌子,安靜的吃着晚飯。
飯後,蘇亦琛回房,蘇靜若在花園裡散了會步,泡了個澡緩解白天的奔波疲憊。
她圍着一條浴巾站在牀邊擦拭着頭髮,不經意間看了眼窗外,突然想出去欣賞下這幽靜的夜晚,打開衣櫃取了件長衫,衣襟下襬及膝,露出皙白纖細的腿,推開落地窗那刻,晚風迎面徐徐吹來,沉澱了白天的喧鬧與燥熱,風是清涼的、寧靜的,心情豁然開朗。
手中拿着耳機塞上,點開播放器放着喜歡的曲子,一步步的緩緩靠近圍欄,竟未察覺這裡早已經有一位欣賞夜色的人。
靜夜冷空,明月高懸,璀璨的星如小孩子的眼睛,晶亮的眨啊眨啊。她站在歐式的圍欄前,手覆在上面,眺向寂靜的遠處,耳機內的音樂正是林友樹的《cocoon》,悠揚而空寂,讓蘇靜若想起了梵高畫的那副《星空》,不由得脣角揚起,誰也不知道那位天才的畫師在畫下那副畫時內心有多寧靜。
微風輕拂,她撩了下還有些溼的發,水染的眸子如雪原深處的雪豹,澄清純淨,柔美的音符在耳廓內遊蕩,她踮起腳站在了圍欄上,手扶着欄杆,將身子微微欠出去一些,閉上眼,迎着風……
忽然,鼻息間飄來一個濃郁的酒香,她睜開眼轉頭望去,暗影中蘇亦琛慵懶的靠在藤椅上,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他對着月搖晃着杯中的紅酒,豔麗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剔透的紅,危險、誘惑。
蘇靜若退了下來,摘下耳機看着陰影中的男人,明顯他是先到這裡的,而蘇靜若也沒想離開,他們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站在一個陽臺上,面對着同一片靜謐的夜。
“喝嗎?”雋永的聲音隨着風飄來。
蘇靜若抿了下脣,看着那骨節分明的手對她招了下。
“不,謝謝。”她拒絕了。
“蘇靜若,別忘了,你沒資格拒絕我!”說罷,男人將桌上另一個杯子倒滿,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靜若微微蹙眉,桌上放了兩個杯子,看來這男人早就準備好的。他
寂寞了?想找個伴談人生?那她就勉爲其難的扮演下知心大姐姐吧。
走過去時,蘇亦琛才注意到女人穿的衣服,那條白皙的美腿特別惹眼,勾着他的眼睛不想移開。
“挺漂亮的。”他誇讚。
蘇靜若剛端起酒杯,身子便頓住了,看了眼男人一臉痞痞的笑,她冷哼,“好像某人今天說我醜來着。”
蘇亦琛笑,捏着酒杯的手指向她衣襟下,“我說腿漂亮!”又指向她的眉,“你皺眉醜!”
“……”蘇靜若特平靜的看着男人對她評頭論足,拿起桌上的酒杯剛要喝。
蘇亦琛將酒杯靠過來,蘇靜若跟男人碰了個杯,回了句,“嫌東嫌西的,也不給你看。”昂頭一飲而盡。
蘇亦琛嘖了下脣,斜睨着對面的女人,“誰跟你說的?”
蘇靜若放下酒杯,“需要誰說嘛?事實而已!”
她是一個靠全身整形活下來的復仇女,他是一個優質多金的精英鑽石男。
她靠着這漂亮的臉蛋和頭腦是去報仇,而他有錢有權只圖她手中的證據。她爲什麼要討好他?又何須取悅他?她不屑於給他看!
蘇亦琛看着女人,但笑不語,將桌上的酒拿起又倒了杯,酒杯靠近脣邊時,他淡淡的說了句:“那是你的想法。”
“?”蘇靜若看過去,沒聽清他說什麼,不過眼神在問。
良久男人不說,蘇靜若也不打算問,剛要收回視線,他又開口了,“其實你特喜歡偷看我。”
偷看?又是這個詞,蘇靜若牙根癢癢。
拿着杯子,喝了口,嗔道:“咱能不這麼自戀嗎?”
“別否認。”蘇亦琛對她壞笑。
“……”蘇靜若橫了他眼,又開始喝酒。
一瓶紅酒兩個人很快分了,蘇亦琛讓蘇靜若進去再拿一瓶,她說了句,“你不是不讓我晚上喝酒嗎?”
蘇亦琛單臂撐在藤椅的扶手上,“在家例外!”
在家?這是他家,不是她的家好嗎!
“快去,不聽表哥的話?!”
這句表哥出口,蘇靜若差點沒一口酒噴出來。這裡又不是外面,還演上癮了。
不過她還是起身,朝着他的房間走去,酒櫃的門開着,她挑了一瓶剛纔喝的那種,準備出去時,發現放在牀頭櫃上的在震動,順手給他帶去。
“喏,電話。”
蘇亦琛擡頭,接過電話後看了眼號碼,起身走遠。
蘇靜若一下下的旋着啓瓶器,並沒有理會身後的人,不過夜裡靜,她還是隱約聽到話筒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他的聲音也變得格外溫柔,“嗯……沒睡呢。”應着。
蘇靜若笑,這男人也會有這種聲線?騷包!
打開後,自己先倒了杯,昂頭喝下,手背擦了下脣角,嘖嘖讚道:“不錯!”
她遺傳了父親的基因,千杯不醉。所以這紅酒神馬的對她來說完全就是飲料一樣。
蘇亦琛的杯子空了,蘇靜若給他倒了杯,想起白天他說自己丑,拿着杯子的手輕輕攆動了幾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能忍了。
剛剛在酒櫃裡她看到了一瓶白酒,度數嗎……嘿嘿嘿!
瞟了眼男人還背對着自己,說話的聲音軟軟膩膩的,蘇靜若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躡手躡腳的又溜進了蘇亦琛的房間。
蘇靜若將紅酒一口氣喝了半瓶,白酒沿着瓶口倒進去……
當蘇亦琛打完電話返回時,只見蘇靜若舉着杯子,笑得淡然,淺淺的勾着脣,對他舉杯。
“……”蘇亦琛挑了挑眉,審視奪度的打量着對面的女人,怎麼忽然覺得打個電話回來,這女人笑得很詭異?
不會剛纔那會兒功夫,她喝暈菜了吧。
掃了眼桌上的紅酒瓶,這第二瓶纔打開,應該沒喝多。
放下,他拿起自己的杯子,蘇靜若突然說了句:“就這幹喝沒意思,玩點遊戲吧!”
蘇亦琛笑她自不量力,“行啊。玩什麼?”
蘇靜若將剛纔的喝空的酒瓶子拿起,放在了桌上,指着瓶口,說:“瓶口指着誰,誰喝。”
“這麼簡單?”蘇亦琛眼角譏誚揚起,看起來對這個小把戲絲毫沒放在眼裡。
蘇靜若真不想告訴這個自負的傢伙,她玩這個就沒輸過,她想停在誰面前就指向誰,一次沒失過手。
這招,也是跟她老爸學的!
“不介意女士優先吧?”蘇靜若將酒瓶拿起,在蘇亦琛面前晃了晃。
蘇亦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示意她開始。
蘇靜若脣角揚起一抹不差覺得笑,將瓶子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捏住瓶身,指尖一用力,瓶子在桌上快速的旋轉。
蘇亦琛完全不在意這種毫無腦細胞的遊戲,這在於他看來就是一個概率問題。而研究出這個概率的鼻祖是一羣賭徒和數學家。
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不會第一次就對準自己,他的運氣一直都很好。而且這種紅酒他一次喝三瓶沒任何問題。
結果……在轉了幾次都指向自己時,他突然很想把那些長眠在地下的賭徒和數學家從墳墓裡揪出來狠揍一頓。
在第八次毫無疑問的對準蘇亦琛後,聽到了蘇靜若隱忍着笑意的喊了聲:“喝!”
蘇亦琛看着杯中的酒倒滿,酒杯後的女人笑得媚眼如絲,洋洋得意,他就覺得這個遊戲可能是這個女人在搞鬼。
而且這酒也有問題,他怎麼覺得頭越來越暈,晃了晃頭他拿起杯子,仔細的聞了聞。
“蘇靜若,下次輪到我轉!”他狠狠地睨了她眼。
“願賭服輸,不是還沒轉到我嗎?”蘇靜若輕描淡寫的一句,然後又催道:“快喝。”
蘇亦琛黑眸盯着蘇靜若,酒杯緩緩貼近脣邊,昂頭一飲而盡後,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這女人,居然敢換酒?他剛纔就是想陪她玩玩,結果她還玩上癮了。
蘇靜若拿起酒瓶,抿着脣,似笑非笑,“開始了。”
“等等!”蘇亦琛打斷她。
“幹嘛?耍賴?大男人的別讓我看不起!”蘇靜若故意挑釁,狐狸的眼尾輕佻的睨着蘇亦琛。
蘇亦琛抿緊薄脣,舌尖舔着牙齒,“刺激點!誰輸誰脫衣服!”
“!”蘇靜若微微坐直身子,看着男人微醺的眼,月色下他的臉更加深邃立體,黑亮的眸散着寒光,如一頭叢林裡的狼在審視奪度的盯着獵物,忽然就覺得脊背竄上一股冷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怎麼?不敢了??”劍眉挑了挑。
切!她會不敢?
“我不是考慮我,我在擔心你,你穿得少,今晚夜又涼,別感冒了。”
輕嘲的口氣帶着滿滿的自信,蘇亦琛還就希望她自信這次。
他擺擺手,“這就不用你擔心了,願賭服輸!”
男人骨戒分明的手在月下劃出一個瀟灑的手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