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遲遲,我看錯了你!”司徒清放開白遲遲,自己搖晃着到浴室去打開蓮蓬頭嘩啦啦的沖洗一身的酒氣。
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水聲,白遲遲難過的閉上了眼,她現在不能走,要是走出去,大家都會知道他們在吵架,在爭執。
繼而就會探聽出他們爲什麼會發生矛盾,到時候又是秦雪松又是夢然,一定會鬧得雞犬不寧的。
所以白遲遲決定,這次不再離開了,就這樣吧,兩個人感情好的時候,離開以後會有想念,現在就算自己走了,也只是給司徒清一個快樂的單身空間。
明明就是他的錯,爲什麼要我來承擔?
所以等司徒清從浴室出來以後,白遲遲也拿着睡衣進去洗了一個舒服的澡,然後出來自顧自的躺下了。
司徒清坐在飄窗上,手裡拿着一盒煙和火機,看着牀上的白遲遲,還是忍住了沒有點燃。
沐浴讓他的頭腦清醒了很多,酒勁過去之後,腦子有一種脹脹的疼痛。
窗外的刺槐在風中沙沙作響,司徒清的思緒很紛亂,他看着白遲遲側身躺在牀上的身影,心裡很難過。
但是,他並不認爲自己做的有什麼地方是對不起白遲遲的,面對夢然那樣的充滿魅力的美女,自己也都是正襟危坐的柳下惠,根本連笑容都極少給她。
況且,跟夢然的約會只是一個應酬,一點都不像白遲遲和秦雪松那樣曖昧。
最奇怪的是,白遲遲竟然盯梢,還尾隨自己,這不是在給她自己的行爲找理由做平衡嗎?
你跟秦雪松在小巷深處的院子見面,還是兩人獨處,而我司徒清,光明正大跟夢然在鬧市區吃飯,這兩件事的性質根本就是天差地別的,你還想用來做比較?
司徒清越想越生氣,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急着跟白遲遲道歉,否則就是對她無條件的縱容。
看着白遲遲的身影,司徒清難掩心中的憤懣,所以他拿着煙和火機走出了房間,來到了走廊盡頭。
司徒清站在窗口點燃了手中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讓那些略微有點辛辣的煙霧在自己的心肺中轉了一圈才慢慢的吐出來,彷彿是想要藉助這力量讓自己平靜。
一口接一口,很快手中的煙就只剩下一個短短的菸蒂。
司徒清丟掉菸蒂,又從煙盒中抽了一根出來,再次點燃放進了嘴裡,漸漸的,一陣苦澀的滋味瀰漫在口腔中。
遲遲,你怎麼會讓我這樣痛苦,而且你那顆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是那樣的堅持。
可知道,你跟秦雪松見面,我那麼生氣只是因爲我太在乎你,你怎麼就不理解呢?
司徒清一根菸接着一根菸的抽,最後抽得眼淚都要嗆出來了,眼前一片迷茫的煙霧。
生性剛烈,脾氣暴躁的司徒清,在白遲遲面前竟然毫無辦法,居然苦惱到需要煙和酒來解決自己的痛楚。
陳媛的房間就在走廊的最後一間,所以司徒清走過來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
經常,陳媛都會注意傾聽司徒清的腳步聲,這也是爲什麼前幾天她可以準確判斷出他早起鍛鍊身體時候的動靜,繼而跟着出門的原因。
事實上,不管是白遲遲,還是辛小紫,陳媛都可以聽得出來她們走路時候是什麼樣的腳步聲。
這樣一來,陳媛就會分析是誰在走廊裡,自己是否有必要在合適的時候開門出去,還要裝作偶然。
陳媛覺得自己就好像是武俠片中那些身負血海深仇的人一樣,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復仇成功,每天都在不停的苦練殺敵的功夫,練就了一身超強的武藝。
敏銳的聽覺也是本事的一種。
所以當司徒清拿着煙走過來的時候,陳媛馬上就知道是他,而且從他的腳步聲,可以知道他心情非常的沉重,而不是以前那種輕鬆快樂的樣子。
前段時間,當司徒清晚上想要抽菸的時候,他都會很自覺的跑到走廊盡頭去,但是那是他爲了白遲遲肚子裡兩人共同的寶貝,所以心甘情願的跑出來吹冷風,那種腳步聲是很愉悅的。
今天格外的煩悶。
陳媛輕手輕腳走到門邊,把耳朵貼上去,聽着司徒清的火機聲音一次一次的響起來,她的心中越來越開心。
看來兩人鬧得很僵呢,不然司徒清怎麼會幾乎抽了一整包的煙,這可真是太好了!
司徒清,你不會想到白遲遲的出現是我造成的吧?
陳媛得意的想,看來摸透人心纔是最重要的手段,她瞭解白遲遲的性格,知道她絕對不會主動說出自己來的。
剛纔回家的時候,一看到白遲遲的臉,陳媛就知道自己很成功的利用夢然離間了白遲遲和司徒清。
但是,白遲遲在辛小紫面前絕口不提陳媛的名字,那就說明她已經不準備透露這一個小細節了。
陳媛聽到司徒清嘆息了一聲,心想是時候了,於是她打開了門,手裡拿着一個空杯子,看起來就是要下樓去接一杯水似的。
“呀,清姐夫,你怎麼還沒睡?”陳媛看到司徒清,假裝大吃一驚的樣子。
司徒清苦澀的笑着對陳媛說:“我喝了酒,頭有些疼,抽根菸就回去睡了。”
“抽一根菸?清姐夫,這裡的空氣都差點被你換成煙霧了,還說只是一根菸?”陳媛走過去,輕輕用手扇了一下。
隨着她的手划動,那些淡藍色的煙霧果然都還沒有散去,在空中漂浮上升。
司徒清抱歉的說:“對不起,讓你聞到這些二手菸,你是要去倒水嗎,快去吧!”
“我聞一聞沒有什麼關係,只要別讓遲遲姐聞到就好了,她可是懷着寶寶呢!”陳媛笑着說。
“不會讓她聞到的。”司徒清看了一眼自己臥室的方向,心裡想着白遲遲此刻恐怕都已經進入夢鄉了。
陳媛看着司徒清的臉說:“清姐夫,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今天跟夢然小姐喝了不少酒,一定很辛苦。”
“好,我知道。媛媛,那個,我跟夢然見面的事情,你不會是告訴遲遲了吧?”司徒清遲疑了一下,問陳媛。
跟夢然吃飯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陳媛還有那個司機知道,夢然和她的助理是絕對不可能去通知白遲遲的,而那個司機平時也不怎麼到家裡來,跟白遲遲也不熟。
剩下的就是陳媛了,她會不會......
司徒清的話還沒有說完,陳媛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清說:“清姐夫,你怎麼會這樣想?”
“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你當然不會的。”司徒清看到陳媛的表情就已經相信了她。
陳媛委屈的說:“我怎麼會是那種惟恐天下不亂的人呢?我多想你跟遲遲姐恩恩愛愛的,要我去做那種通風報信的事,打死我算了!再說了,你跟夢然就是個商業會面,正正當當的,有什麼必要去跟遲遲姐說!”
聽到她的話,司徒清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陳媛不會是那種人的,她多單純善良啊。
“對不起媛媛,是我多慮了!”司徒清拍了拍陳媛的肩膀,很抱歉的說。
陳媛擡頭看着他,笑了笑說:“清姐夫,這幾天你跟遲遲姐中間有些小摩擦,我也看出來了。但是,你們感情這麼好,一定很快就能和好的!”
“希望吧!”司徒清嘆了一口氣。
天知道,那個倔強的白遲遲什麼時候能夠明白自己的苦心,可以體會到自己的痛苦。
陳媛很擔心的對司徒清說:“清姐夫,遲遲姐懷着孕呢,你也遷就她一下吧!”
“我知道。”司徒清何嘗不想跟白遲遲和好如初,但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無條件無原則的人。
如果白遲遲意識不到秦雪松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傷害,司徒清覺得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心的。
所以,他這此纔會這樣強硬的不准她再去跟那個混蛋見面。
“清姐夫,你再怎麼跟遲遲姐賭氣,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你看看你都抽了多少煙了!”陳媛從窗臺上拿起那個空空的煙盒,對司徒清說。
司徒清笑了笑說:“不是整包的,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煙裡面的尼古丁多可怕啊,你要是這樣抽下去,你的肺一定會受不了的!”陳媛皺起眉頭,捏着空煙盒。
司徒清心裡有些許的暖意,看來還是有人在關心着自己的,陳媛溫柔懂事,顧全大局,就跟妹妹一樣時刻在自己身邊提醒着自己各種各樣的事情。
可是遲遲作爲最親近的女人,卻冷漠的任憑自己出來借煙澆愁。
司徒清摸了摸陳媛的頭,就跟以前撫摸文若一樣,充滿了兄長般的疼愛。
“清姐夫,回去睡吧,多喝點水少抽點菸!”陳媛拿着空杯子給司徒清看。
“你房裡不是有飲水機嗎,幹嘛要下樓去?”司徒清看着陳媛,不解的問。
陳媛笑着說:“樓下廚房常年都有熱水,我想着自己房裡就不必費電燒水了,這樣不是節省開支嘛!”
“傻丫頭,這樣能節省幾個錢?”司徒清知道陳媛一向都是勤儉的,但是沒想到會到這樣苛刻的程度。
陳媛調皮的吐吐舌頭說:“集腋成裘,積沙成塔,清姐夫難道你不知道嗎?”
“媛媛,你把這裡當成你自己的家很好,只是別太刻薄了自己。”司徒清很感動。